今天早上陈乐没有和许哲一起上班,他好像生病了,许哲收拾好后他还没有起床,许哲便一个人去了公司。
中午时分,许哲去找陈乐一起吃午饭;在外面跑业务的员工通常中午十二点之前会回到公司,在公司休息一个小时左右下午再出去,但这会儿许哲仍然没有看见陈乐的人。
似是看出他在找陈乐,周晓彤道:“许哲,陈乐今天没有来,他请假了”,
她和许哲不似以前那么生疏,熟悉了之后便不再叫他许老师,而是直呼其名。
“请假了大概真的是生病了吧”,
“不是的”,周晓彤摇头道:“是因为美玲师姐的事,他受了很大的打击”,
“王美玲?她怎么了?”,
“她回老家去了,谁都找不着她了”,
正午的阳光照进阳台,透过衣架下晾晒的衣服间的缝隙洒落在室内,窗台上的向日葵笑脸迎着阳光,身上的融融暖意驱散了混混的睡意,陈乐无精打采的睁开了眼。
他一睁眼便看见床头柜上的杯子和感冒药,颓丧的坐起身子靠在枕头上怔怔的发呆。
王美玲的奶茶炸鸡店上周关了门,经营了近三个月,除了刚营业的那几天外每天都是亏损,这个门店的成本很高,加盟费、门店租金、拿货费、仪器设备、员工工资,前期投入了三十几万。本来想着好好经营很快就能步入正轨,过个一年半载应该就能回本,熟料经营的惨状很快就给了她当头一棒,门店内外每天都是门可罗雀的凄凉场景,请的那几个员工就在店里站着大眼瞪小眼。
门店已经租下了,签的是半年的合同,加盟费也交了,每隔两天便要去拿一次货,门店每天的煤气和电费也不低,没有客户上门就意味着每天都在亏钱,且亏损额每天都在扩大,王美玲借的那几十万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她的脾气也越发的差。
“美玲,要不就把门店关了吧,看着情形也没办法扭亏为盈了,开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再找个稳定点的工作先做着吧”,
上周的时候陈乐还这么劝王美玲,周晓彤则在一旁默默的擦拭着柜台。
王美玲有些烦躁地道:“找什么稳定的工作?这么多钱都烧进去了,光是还债就要还多久?”,
没有创业经验的她既低估了创业的难度,也低估了创业失败导致的后果;几十万的债务一下子压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灰暗。
知道她是玩砸了心情很差,陈乐也没有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好言安慰了她几句,还宽慰她自己借她的那些钱短时间里也用不上,让她不用急着还;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心里有些满足感,觉得自己今天终于有点男人样了,谁知道没过几天王美玲就失联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了门店,收拾好东西,买了车票回了老家,欠员工一个月的工资没有发,并把所有以前借过她钱的朋友全都拉黑了,没有人再能联系到她,连周晓彤也联系不上她,她还欠房东一个月的房租,周晓彤莫名的就接了一对烂摊子。
从周晓彤口中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陈乐如遭雷击,再拨打她的号码只有嘟嘟的声音,微信发消息显示已被拉黑,信息无法发送,他脑袋里登时就“嗡”的一声,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以后可能都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自始至终他在王美玲的眼里就没有过一点存在感,自己开店失败就破罐子破摔,把所有借过钱的朋友拉黑,把所有人都得罪光了,而自己的角色又是多么的可笑?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她没有感念一分一毫,没有愧疚一丁一点,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这么失联了,还有比这更轻蔑的事吗?
靠在枕头上怔怔的坐了一会儿,视线所及之处是盖着下身的棉被,可可买来摆在窗台上的向日葵,还有她昨天刚晾晒上去的许哲的衣服;想起她昨晚贴心的关怀和温柔的言语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揉了揉自己的脸拨通了吴异的电话。
“喂,吴异”,
“喂,陈乐,很久没给我打电话了,在忙什么?你和许哥什么时候有空,出来一起吃个饭”,
“这周就有空,到时候一起,先给我介绍个好玩的地方吧”,
陈乐点燃手里的烟。
“好玩的地方?”,吴异奇道:“这不用我介绍吧,欢乐谷、迪士尼、共青公园、海洋馆都不错啊”,
陈乐道:“不是这种,是男人玩的那种地方”,
吴异一听就乐了:“要玩那种啊,你真是找对人了,这两年扫黄打非,连百年老店都关了不少,也就我以前认识的朋友多,还有渠道。待会我推个名片给你,你找他就行了,不过提前跟你说哈,价格不低,质量好的得两千以上”,
男人之间的友情很简单,一起抽根烟,一起吃顿饭,一起打一局游戏就是朋友了。如果再往前一步,一起同个窗,一个嫖个娼的就能称兄道弟了。吴异深知此道,所以经常撺掇着要带许哲和陈乐去那种场所,不过那时陈乐眼里只有王美玲,而许哲一向不怎么喜欢女色,所以每次都没有去成,现在陈乐主动找他他当然乐意介绍地方。
“知道了,钱我有”,陈乐道。
微信上吴异给他推了一个名叫“阿皮”的人的微信名片。
吴异笑道:“早就找你们一起去,现在才开窍,怎么,今天就去吗?”,
“嗯”,
“许哥去不去?”,
“他不去”,
吴异揉了揉额头,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六点下班,你等我下班我带你去,最好把许哥也带上,有女朋友没关系嘛,那里很安全的,房间旁边就是茶室,茶室里有现成的托,女朋友查岗了就提上裤子去茶室,保证无懈可击”,
“别他妈扯了,许哥不会去的,也不要跟许哥说,我不想让他知道”,
“得,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等我电话,下了班我就过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