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转念一想却也释然了。八??一?w=w≠w≈.≈8=1≠z=w≥.≥
这女人的所作所为就像是她自己说的一样,早就把自己带入了一个家庭最卑贱最没用的角色里,是连畜生都不如的。在这个家中最值钱最有地位的是带把儿的儿子,她惋惜死去的女儿们只是因为她们枉死。
一旦女儿和儿子起了冲突,同样是亲生骨肉,她还是会选儿子。
也难怪这儿子会把对自己不冷不热的爹当一家之主,反而不在乎疼爱自己的娘。
“大仙,大仙你别愣着啊,快救我儿子啊!”店家拉扯着白一生的衣服,急吼吼的说着。白一生心生厌烦,一甩袖子打掉了店家的手:“她们没害你儿子,有符在,她们不会再上他的身了。”
“那,那要是符没了怎么办?您还是杀了她们吧,反正都是死了的人了。”店家还是依依不饶,扰的白一生心烦意乱:“她不是你生的吗?她也是人,仅仅因为是女人就要被丢到井里,你们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店家被白一生吓的闭上了嘴,虽然不再言语可是还是一脸不高兴。白一生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回到房里睡了一小会儿,天刚刚亮就被那个店家叫醒了。“大仙,您给解决一下小缨子的事儿吧。”白一生应了一声,下楼时店家又说:“这祸乱是不是小缨子闹出来的?”
“是啊。”白一生说道。其实他也不能确定,可就是想看看店家是何反应。果然,那张老脸上瞬间写满了厌恶。小缨子毁了大量家庭,自然没了适龄女人给她儿子做媳妇儿。
“我去杀了她?”
“哎哎,好,我这就给您准备早饭去!”店家脸上阴霾一扫而过,立即换上了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白一生哼了一声,开始觉得这妇人一点不值得可怜。
可是人间的事儿哪有说得清道的明的,在白一生眼中错的是活着的人,可在村民心里又有他们所谓的正义。
“唉,反正收了一袋银子了。”白一生一边吃早饭,一边这样安慰自己:“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别想啦。”
吃罢早饭,白一生走出了屋,按店家的指示朝山那头走去。走了没多久白一生就翻到了半山腰上,他敏锐的察觉到这里的气氛果然有些不同,明明走在大太阳底下,白一生却感到脖子后面儿冒出一股凉气儿。
“就是前面!”婴灵从白一生脖子后面钻出来,尖声细语的说。白一生感觉婴灵对那东西很是忌惮,就抬起袖子让婴灵钻进怀里。他又在山路上爬了半个时辰,白一生突然注意到一块儿石头上有血液的痕迹。白一生蹲下去用手在石头上摸了一把,感觉这血应该是昨夜流下的。
白一生低头循着血液的方向寻找,没过一会儿就在一个山坳里寻到了一具尸体。这人白一生见过,是昨夜铺子里的小伙计。他死的很惨,整个身体干枯的如同一片枯叶,灰白色的肉里干巴巴的没有一点儿血液。
这人身上的精华都被吸干了,看来山上的东西绝非等闲。白一生放下这死人,拔腿朝山顶爬去。山顶上果然有一颗老树,树叶全都掉干净了,就剩下满是龟裂痕迹的一颗树身子。这树看起来足有百十来年了,根系凸出地面,每一根老树根都差不多有人手腕儿粗。树根上面还有些血液枯竭的痕迹,痕迹有新也有旧。
白一生用阴眼上下打量着这棵树,果然窥伺到不少亡魂。这些魂魄如同叶片一样依附在树梢上,在风中瑟瑟抖,想要逃跑却不能够。能够压制住如此多的亡灵,区区一个小缨子是做不到的。这树底下,肯定有不得了的东西。
白一生在山林里闲了好几个月,此时见到这么个邪门儿的东西也不害怕,反倒有些兴奋。他伸手在树上抚摸了一下,闭上眼睛,白一生隐约能感觉到满树冤魂的力量都再被树输送到地下去。
“快走吧,我怕。”婴灵嘟囔了一句。白一生点了点头,带婴灵走到离树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小缨子今晚还会出来的,就在这里等它好了。等她出来了,你就跟上去。”白一生说道,婴灵嗯了一声。日暮时分,白一生看到这棵树中冤魂孽障更加的多,树周围刮起一阵阵的阴风,吹的人毛骨悚然。
太阳沉到一半时,一个女孩儿的身影从树梢上显露出来。她穿着一身碎花衣裳,一脸天真的在树上玩耍。太阳完全沉没之时,女孩儿一跃从树上跳下,随着她落地的还有十几只冤魂,它们追逐着女孩儿往村子里跑去。
“跟上!”白一生压低声音说道。婴灵急忙追在后面,它见女孩儿很快跑回了村子里,一边跑一边求村民救她。可是所有听到她求救的村民都置若罔闻,龟缩在屋子里不敢言语。
缨子又跑回家开始砰砰的敲门,那家对面一个亮着灯的门户里,喝醉酒的男人指着缨子的亡魂骂:“下作东西,嫁给别人做婆姨还跑,死就死了还闹什么!要是搁在我手里,不出三天就给她打服了气!”
这家的女人本在纳鞋底,听到这话连忙冲当家的挤眉弄眼:“快别说了,她还会害人呢!要是害死咱家人可就不好了!”
“害死你算什么,你看看你,生的全是姑娘!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给老子生个女孩儿出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男人粗声粗气的朝女人骂道。女人挨了骂,心里难受又不敢和男人顶嘴,只能把气撒到旁边儿帮着干活儿的女儿身上,对她纳的鞋底横挑鼻子竖挑眼,还要抬手去打。
此时,在外面撞门的缨子亡魂已经消失殆尽了。男人的火气却没有消停下来,他嫌骂还骂的不痛快,泄不了他的酒气,抄起东西就要朝女人和小孩儿打。手刚抬起来,男人突然听见屋外有人敲门儿。
“妈的,谁啊!”男人打开了屋门,外面却空无一人。他又骂了一句将门关上,刚转过神来却现自己的婆姨低着头站在炕头上,两只手挫着那条纳鞋底的麻绳。
“你,你要做啥,反了你了!”似乎是感觉到女人身上散出来的杀意,这男人的气焰削弱了不少,甚至有些胆怯。婆姨没有回话,她一步步朝男人走过来。“别过来啊,小心我揍你!”男人说着扬起手,此时对面的女人突然扑了过来。
男人只见婆姨的脸飞快的靠近,那张脸上的五官已经扭曲成一团,两只眼球儿几乎要从眼眶里跳脱出来,乌黑的血水从女人的五官里涌出来,顺着脸颊滴滴答答的往外流。男人吓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他伸手就要推她,可是女人的动作更快。
眨眼间,麻绳已经在男人脖子上绕了好几圈儿。麻绳随着女人的动作一寸寸收紧,纤细而牢固的绳子镶嵌进肉里,很快的男人就没了生气儿。这样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法看的婴灵心惊肉跳,紧接着,女人和男人一并站直了身体,出了屋门。
他们身旁还有好几个死人,这些人都点着脚尖儿走在路上,一步一步朝山顶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