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跃宁是真的饿了,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不应该再吃夜宵了。
可是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算了,要不定个外卖好了,张跃宁对其他几个室友说道:“有人要定外卖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吃?”刘子健推了推眼镜,抱着书继续啃了起来,而另外两个人根本就没听见张跃宁说什么,而是在十分专注的吃鸡。
算了算了,大吉大利,今晚我先吃个鸡。
他干脆打开了手机,随手下了一个外卖软件,然后开始注册。
嗯,真实姓名,搞定。
身份证号码,搞定。
上传身份证?这软件怎么这么费事?搞定。
“恭喜您成为了一名骑手,现在即可接单。”
画面上出现这么一行小字,张跃宁揉了揉眼睛,只听叮咚一声,画面上的那行字换了。
“您有新的订单!”
嗯?我怎么回事?
明明是要点外卖的,怎么变成了一名骑手?
还有我怎么还有订单了呢?张跃宁脸上一黑,就打算把软件关上,不过这订单……他又重新看了一眼。
送餐费竟然是六千块,我瞎了吗?
这人是不是送餐小费打多了啊,一个外卖而已至于吗?
他咽了一口吐沫,打开仔细的看了看,个十百千,没错,送一单外卖出去,竟然要六千块钱!
啪的一声,张跃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那必须得去啊,谁嫌钱扎手啊。
他穿上了外套,套上了裤子,然后拿着门禁卡就走了出去,宿舍里的刘子健抬了抬头,纳闷的挠了挠脑袋,然后继续死命的看书。
……
这家,就是这家,张跃宁推开了饭馆的门,这是一家老字号了,门口挂着的都不是招牌而是幌子,里面的店老板抽着烟,看着推门而入的张跃宁说道:“你是来取外卖的吧?”
张跃宁一进门还愣了一下,这店铺有点奇怪,里面经营的不是夜宵中的常客,烤串快餐之类的东西,而是糕点。
“63125号,对嘛?”张跃宁笑了笑,不过店老板却一脸玩味,对张跃宁说道:“还是年轻人好啊,火力壮,那种地方都敢送。”
说着,店老板带着几分钦佩,拍了拍张跃宁的肩膀,“年轻人不容易啊,出来打拼可不能把命都给丢了,我告诉你一声,要是遇到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记得跑快点,别回头。”
什么跟什么啊?张跃宁有些不明所以,不就是送一单外卖,怎么搞得跟要命似的?
“你该不会没看地址就接了单吧?”店老板带着几分恍惚,随后张跃宁就看了一眼单据上的地址。
人民路第一公墓长生格第三区简明收。
上面的电话号码是一连串的零,张跃宁这回明白了,哪里是人家填错了外卖的价格,明明是因为这地方一般人不敢送……
这什么破系统,上来就往墓地送餐,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而且送的还是糕点,这不是让自己把贡品给贡上吧,这谁这么缺德非要点这么一单?
可是取消的话,外卖自己都已经拿到手了,这时候要是换别人送,怕是也不行了吧。
不过六千块钱呢,他腼腆的看着店老板,然后颠了颠自己手里的外卖,在老板的注视之中,勇敢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墓地倒是好找,只是没有车,他骑了五公里的共享单车,屁股都有些疼了。
本来他还觉得送餐地点不会太远,现在张跃宁可后悔。尤其是现在回宿舍都熄灯了,要是影响了刘子健睡觉,他又该叨叨了。
不过这有什么办法呢,六千块钱自己可以浪三个月呢,直接可以浪到寒假去,他鼓起勇气推开了墓地的大门,可能是因为墓地,这地方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也是,谁没事儿大晚上往这儿来啊,他感觉背后有些凉飕飕的,不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还是走了进去。
长生格,长生格,他都不知道这地方在哪儿,好在墓园也是有标识的,不过越往里面走他就越心慌。
怎么回事,自己不会真的给死人送餐吧。
长生格竟然是一个墓园分区的位置,而且第三区……好在路上也有路标,只是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他随意扫了扫周围的墓碑,然后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个碑,上面写的就是简明。
不是吧……
这人都死了,怎么点餐啊?
因为害怕,张跃宁的后背都湿透了,他毕恭毕敬的将外卖双手举起,然后放到了墓碑前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祝您在地下生活越快,可不要找上我啊,我胆子很小的,您要的东西我已经给您送过来了,有不周到的您多担待。”
说完,他一溜烟就从墓地跑了出去,按照店老板说的,打死也不回头。
不一会儿,墓碑里面冒出来一阵青烟,青烟慢慢的凑成了一个人形,将外卖拿了起来。
“呦,还是热的呢,这小子也是虔诚。”说话的青烟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出了墓地的张跃宁则是骑着自行车,一路跑到了大学宿舍门口。
此时衣服已经汗湿透了,他这时候才鼓起勇气,看了一眼手机。
只见手机上多了一条支付宝到账信息,自己竟然获得了6000块的赏金不说,外卖app上还多了一条五星评价。
“小哥长得不错,店家分量足,这么晚了送过来还是热的,难得我这种位置也有人敢送,给小哥五星好评,大家一定要多多给这个小哥单子,人真的很不错,还虔诚,双手递过来的呢,特别懂礼貌!”随后跟上几个笑脸,让张跃宁有些发呆。
这……难道不是鬼?
可是对方也没接啊,是自己直接放墓碑前边的。
想到这儿,他打了个哆嗦。不过想想,还真没什么人敢往墓地送餐的,也就是自己胆子大,这六千块自己就笑纳了,不过送餐什么的,自己还是算了吧,平时还得上学呢。
他推开宿舍门,果然宿舍里的人都睡了,再看看表,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他蹑手蹑脚的上了床,也没洗漱,也没脱衣,就这么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