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军的巩不班率领先锋部队正在舞阳的路上了,这次也先帖木儿随着中军大部和后勤也已经出了叶县。
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这五万精锐,现在追责已经没什么意义了,马大小姐听到探子回报,当下冷言问道:“眼下元军五万精锐,我军差不多六万,如何抵挡?”
接连两次,被元军的骑兵横扫,杜尊道也知道自己野战的水平根本不行,于是跪在那里抱拳道:“罪将推举李军师!”
不说怎么抵挡,看来是真没什么好办法,而在此刻又将李兴泽推了出来,在场的众人也都不笨,纷纷低着头抱拳异口同声道:“罪将推举李军师!”
这下把李兴泽搞的哭笑不得,明教的人还真是二皮脸,早晨嫌弃他,现在又要用他,到底都是些什么人,感觉比黄州那帮老油条还烦人。
马大小姐心里甚是满意,这帮人虽然很不地道,但都明白自己的意思,当下也不废话,直接问道:“李军师是何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马大小姐上下两片朱唇一动,无非就是要他出场,李兴泽摇头苦笑了声,接着神色凝重道:“眼下元军势大,如果要我领军也可以,谁来指挥?”
明教对于颍州红巾军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可不是在徐州那个时候,李兴泽可以随意指挥。现下这么问,无非就是要主帅位置的。
将颍州的红巾军的前途送到一个白莲教的人手里指挥,任谁都不乐意,何况又是如此大战,毕竟这里是杜尊道等人的地盘上。
马大小姐俏脸上出现了一丝犹豫,不到片刻,转头便问道:“你们的意思呢?”
如果李兴泽是心怀叵测,众人说什么也不同意,但合作过也不是一两天了,心里也都放心他的为人,杜尊道看了下周围,众人都不经意地轻轻点头,于是抱拳道:“在下没有什么异议!”
马大小姐这才放心下来,大家都同意就好办,免的将来都相互推诿,于是便点头道:“李军师,暂时需要你承担起退敌之重任!”
“在下遵命!”
......
“报,李兴泽率领红巾军出了舞阳,朝确山而去!”
巩不班率领先锋一万骑兵离舞阳大约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时,这个时候,却接到李兴泽弃城而走的消息。
要是旁人领军,他还真去追了,但是想到李兴泽连番打败元军的能力,巩不班想想还是算了。
担心李兴泽会在舞阳做什么埋伏,巩不班并没有急于进城,而是等到也先帖木儿的大部人马到时,才一起进了城。
也先帖木儿考虑了半晌,觉得有中军撑着,而且颍州红巾军眼下都不足六万人,以巩不班的实力还说,还真不惧李兴泽,当下便命令巩不班继续追剿。
本来巩不班还预料着李兴泽会驻守确山时,但李兴泽出乎意料之外的只是一个劲的向后退。
直到巩不班进了新蔡时,得到李兴泽终于停了下来的消息,在离新蔡城不远的汝水河岸对面驻扎下来。
这一手不但把元军震惊了,就连颍州红巾军内部也是议论纷纷。
虽然当初横截豫南,拿下那些城池的时候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但李兴泽此次大踏步的后撤,未与元军碰面,就将城池让了出来不说,还驻扎在汝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回任命李兴泽担任此次退敌的主帅,众人虽在小声议论,但无人敢大声质疑,毕竟是当初颍州红巾军高层一起定下来的事情。
“师侄,这次你是怎么打算的?”
几个白莲教的人窝在军帐内,赵普胜忍不住了,代替众人问了出来。
其实这两天,就连跟随的张君宝和花少峰都有些按耐不住了,但看到李兴泽异常冷峻的表情,所以都没敢问,还是赵普胜最后问了出来。
李兴泽看到众人一脸希冀的神情,便知道众人都想知道怎么回事,便笑道:“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凭眼下颍州红巾军的战力,根本无力抵挡元军的攻伐,另外就是担心被围死,所以我们必须要后撤!”
这话说的在理,赵普胜认同得点了点头,但还是疑惑道:“那为何会在这里停留?”
“后面就是颍州,我倒想撤,没地方了!”
李兴泽翻了翻白眼,无奈的称赞道:“巩不班的经验确实老辣,一路上并没有分兵驻守,而是紧紧咬着我们不放!”
接连让出五座重要城池,其余就不用说,等于颍州红巾军白忙乎了半天,丝毫不剩的将颍州之外,在豫南刚打下的地盘全部免费赠送。
其实李兴泽退到汝水边上也是无奈之举,这元军步步紧逼,此时他们连退路也没有,想着试试能不能当元军渡河的时候,来个半渡而击,现在只能等云军那边的动向了。
......
李兴泽在那边一筹莫展,元军这边同样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巩不班担心李兴泽有什么埋伏或在汝水上有什么动作,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也先帖木儿紧缩眉头,问道:“巩不班将军,难道现在我们就这么耗着?”
“下臣暂时也没什么好主意!”
主帅问起,巩不班只得起身说道:“这个李兴泽行事多变狡诈,目前我们只能多撒一些探子,看看红巾军的动向!”
关于李兴泽的大名,也先帖木儿自然也知道的,能接二连三地打败元军,说明并不是易于之辈。
一面不碰就忽然让出这么多地盘,说没阴谋是假的,巩不班如此,也是老成之言。
红巾军不动,元军也不动,虽然相互都安静了下来,但却仍然在相互不断提高警惕。李兴泽很疑惑,于是派张君宝偷偷地进元军的大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没让花少峰行动,毕竟只是去探查,李兴泽考虑到巩不班作为元廷的一名大将,守营并不会松懈。
为了这次不被元军发现,张君宝悄无声息地渡过汝水后,并没有着急地去摸营,在离河水不远处的蒿杆丛中等了差不多快一个时辰,远处这才奔过来一骑元军士兵,看样子是四处巡查的探子。
待那名探子离近时,张君宝突然腾空而起,剑身一翻,转身与那名探子擦身而过,一道剑光过后,那名探子的身子慢慢地从马上倒了下来。
张君宝赶紧奔了过去,换上那名探子的外衣,这才悄悄地向元军大营摸了过去。
天上有不时的乌云遮蔽月光,视野并不是很好,虽然身着元兵的衣服,但张君宝仍不敢掉以轻心。
在木栅栏外耐心地等待机会,等月光被遮蔽住的那一刻时,趁着所有人的眼睛视线出现盲区的片刻,张君宝一个翻身偷进了大营。
张君宝不停地躲躲闪闪,心里庆幸李兴泽没让花少峰一同过来。这元军的防守还真是没有一刻松懈,巡夜的士兵一队接着一队。
张君宝光是偷入进来,也没搞清楚这是先锋大营还是中军大营,反正也没人察觉,索性就四处溜达起来了,说不定能找到些元军动向地线索。
“将军,您慢点!”
张君宝刚靠在一座营帐旁时,就瞄见两名元兵扶着一个年纪偏大的元将走了过来。
“嗯”
巩不班此刻已经嘴的有些迷糊了,随即点头应了声。
今夜他在也先帖木儿那里着实喝了不少酒,也是大家都待的无聊,也没其他娱乐节目,索性喝酒聊聊天,谁知觥筹交错之间,两人推杯换盏地喝了两个时辰。
张君宝这一趟出来也没甚收获,听到其他元兵称呼巩不班为将军,心想不如宰了算了,反正好歹是个官。
那两名元兵将巩不班扶进去睡下后,便出来在帐篷的两侧站岗。张君宝忽地一下跳在在二人面前,在二人惊恐地眼神中,剑身一抹,还不待两人发出声音,便倒地不起。
张君宝四下瞅了瞅,并没人注意到这里,将两名元兵拖进军帐内,看到在榻上已经打起鼾声地巩不班,便轻轻走了过去,心里不住地碎碎念,这货也真倒霉。
仔细瞧了瞧这名元军,身上的衣甲极为华丽,不懂这是什么官员打扮的张君宝也懒得去深究,一剑划过,理也不理,转身便悄悄离开了。
......
眼见这天都快亮了,等了几乎一夜的李兴泽托着下巴不住地打瞌睡,直到张君宝叫起他时,这才清醒过来。
“有什么收获没?”
李兴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问道。
张君宝随即摇了摇头,满脸遗憾地说道:“除了守卫森严,没别的!”
和料想的差不多,本来也没甚大指望的李兴泽忍不住叹了口气,只得安抚道:“师兄也累了一夜,快去歇息吧!”
张君宝点了点,就要离开时,突然回头道:“对了,师弟,我杀了个他们的将军!”
这个张君宝,每次都是‘贼不走空’,总要给人点惊喜,李兴泽忍不住心里感慨。
不过杀个将军而已,反正元廷的将军多如牛毛,李兴泽当下也没当回事,就随口道:“知道了,杀就杀了,无所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