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叶光晨以不喝药为借口,在别墅这个家里,九爷是断断不肯坐到餐桌上来的。?w=w≤w≤.≠8≤1≠z≠w≤.≈c≈o≈m
在秦枫看来,九爷的年龄要比叶光晨还要大,但九爷在叶光晨的面前处处都表现出加倍的恭谦,只能说明九爷这个人良好的处世态度。
老年间有句丑话,说骡子马大了值钱,人大了不值钱。在九爷的身上就很能说明问题。一个人本事大,功劳大,年龄大都当不了什么,再往高里说,有钱有权的妄自尊大了能怎么滴呢?
到众叛亲离,孤家寡人的时候,就到一边自己数卵子玩去吧。
若要人敬必须先敬人,这才是为人的至理。
叶光晨对九爷,平时也是礼敬有加的。只不过以前都是违拗不过九爷就随着他的意思办了。这次九爷对叶光晨的疼惜太明显,以至于想让他把实验停了。叶光晨也知道他的好意,才借着不喝药的事来让九爷在餐桌上坐下来。
大家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说说话,绝对是拉进感情的好方法。叶光晨的意思就是把气氛搞的和谐一点,把实验室的情况跟九爷说说,也好不让他对自己过于的担心。
叶光晨的宽厚也在于此,秦枫一个惹事的小人物,在集团也没有做出多大的贡献,只是偶然的让自己脱离了一回困境,再者不过是看着顺眼,也就不拿他当外人。
邀他一起就餐,想谈事情也不避讳,还曾答应给他一笔资金的支持。这样的亿万富翁,能做到这样大度,这样的给人以信任,怕是在他这个级别的人里也不鲜见了。
“有什么要说的,董事长你可以说了。”九爷放轻了声音说。
叶光晨看了看秦枫,笑着随手把九爷熬的汤药拿到面前,说:“来,我们开动吧,边吃边聊。我先尝尝九爷给我的汤,这是好东西嘞。”
九爷听了夸赞很是高兴,对着秦枫招呼,说:“来,吃吧。”
秦枫对这些礼仪上的事很清楚,大场面也不是没见过。在国外的时候,那些老外的礼节也不少,要论起捏酸来,臭毛病多了去了。
吃顿正牌的西餐拿个刀叉也就不说了,先说顺序吧,什么头盘汤品,副菜主菜,红酒咖啡,其实没什么好吃的。全不如国菜来的舒爽,一双筷子想吃啥夹啥。
西餐里的破烤肉还得问个几分熟,刀子用不惯的就慢慢剌吧,就刀子磨盘子的动静能让人钻心的难受。狗屁厨师就不能切好了再装盘?
当然了,也不能全否了人家的好处,像什么啃的鸡,卖裆咾都还垃圾的可以。
不过只说人家的不好会有民粹的嫌疑,也肯定会挨骂,但说到底,谁不爱国谁就是天下第一大傻叉。秦枫就是这么认为的,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自己的族群,哪里不好,努力把她变好就好。
说到吃,爱吃火锅的有木有?这就有不好处了,先就是烫嘴,还得趁热。
有某女陪一老外吃了一回火锅,也是合该出洋相,弄了大盘的粉丝,夹起一根就嘬,还是热的原因,打个喷嚏,粉丝的一头就从右边鼻孔里钻出来了。
好粉条有嚼劲,轻易扯不断。可这从鼻孔里冒出来也不是个事呀?怎么办?其先想到的是不能失了体面,一狠心把那冒出头的粉条又嘬进了嘴里。
真当巾帼不让须眉,粉条从鼻子里过了一遍,终算归位很嚼它几口咽进到肚里。
事虽不是很场面,但扬了族威。老外看直了眼,直挑大拇指,问此乃何等技艺?女幽默一笑,答:加点盐分。
在此强调,敢于自嘲的族群是伟大自信的族群。
不管怎样,一根棍通到底,万事不能都说死了,按存在即合理定律,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利就有弊,好处就扬,坏处就别去深究。孔子曰: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下一句是该担当的也要大胆的去担当。特别像吃饭这种事,保证在不影响别人,不吧唧嘴的前提下,一定要吃饱。
秦枫就秉持着这种理念。在叶光晨把汤药喝完前,他已经两碗汤饭下了肚。
叶光晨见秦枫吃的欢,心里也高兴,又盛了一碗汤,吃了些许的饭菜。
聊着闲话,饭也都吃完了。让蓝婶把空碗空盘撤走,沏了餐后茶。这茶当然不是红黑绿,而是燕麦茶。
吃饭间,九爷憋着些话没说。难得有秦枫引得叶光晨高兴,他不想破坏了叶光晨吃饭的好兴致。这会,茶已经倒在了杯子里,他觉得有必要就某些问题探讨一下了。
“董事长,刚才你说有话说,现在饭也吃完了,你就给我们说说吧。”九爷故意的扯起话头。
“哦?”叶光晨扭头看看九爷,用手正一下身上的绿丝氅,笑一下,说:“九爷想知道什么呀?”
叶光晨明显是打了一个迂回,他只想用‘有话说’这个梗让九爷和秦枫留下来陪他一起用餐罢了。他可不想把实验室里的不快和压力带回来,平白的让别人为他担心。
叶光晨以接近五十岁的顽皮把九爷逗笑了,九爷伸出一根手指头点着他的鼻子笑着说:“老叶啊,你也玩这个……”
“哎,这样就好了,”叶光晨用目光从秦枫的脸上扫过去,对九爷说:“以后啊,你就叫我老叶。叫董事长掌印啥的,显得生分。”
秦枫在一边陪着他俩笑,忽然感觉人不分高低贵贱,有个真心相待的老友开怀一笑,竟然是如此的可贵,一刹间,秦枫想到自己,假如自己有一天老了,会不会也有这样的一位相知老友呢?
“董事长,你可别取笑我,”九爷摆着手的解释,“我一时说错了话了。”
叶光晨呵呵的笑两声,说:“九爷,不要再客气了。你我早晚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能包涵多少亲切情谊,恐怕还没有那位学者或科学家做过具体的统计,但沉甸甸的三个字让叶光晨以无比的坦诚轻松的说了出来。
几多年的相处,九爷和叶光晨一家的情感恐怕早已经越了一家人的含义,他也多次听叶光晨对自己说过这三个字,但这一次,九爷却听的格外真,格外的热切。
九爷收了脸上的笑,说:“那我就以一家人的名义向董事长你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了。”
“九爷你说就是。”叶光晨也沉下来。
“董事长,我知道你把实验室的事看的很重。”九爷说着断了一下,“但你真的觉得值吗?”
叶光晨没有回答,从秦枫的脸上扫过,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见叶光晨没有说话,九爷继续说:“以集团的资产和展,维持现有规模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了。该做的贡献集团没少做,我琢磨着,像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了,董事长,你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过一点清闲日子了。”
叶光晨抬头看看秦枫,问:“秦枫你觉得呢?”
秦枫一时没防备,没想到他会转头来问自己,笑一下说:“董事长,这我……不好说。”
叶光晨抬手指了秦枫一下,说:“你呀,还是缺乏历练。”随后看向九爷,“九爷何来此言呢?我觉得我还行。”
九爷推了一下手边的杯子,眼睑低垂着说:“董事长,我知道你是不服老啊。但看到你累成这样,我心里痛啊。”
叶光晨抬手搭在九爷空着胳膊的肩头上,放慢了语气,“九爷,我的老哥哥,我知道,我都知道……”
秦枫在一边听着肝疼,前边叫九爷,后边跟上一句老哥哥,这玩意到底是怎么论的?
这时,叶光晨把目光又转到了秦枫的身上,以缓慢沉重的语气说:“你们知不知道,实验室的项目投资已经过了一个亿,当然了,钱还不是问题,即便把这个磨人的项目扔掉,集团照样能运转,照样能养活这十几万的职工,可未来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难道真的要以玩乐过日子,真的就开始过坐吃等死的日子么?”
对于这么大的命题,秦枫无法回答,刚才的肝疼转移到了脑袋上。最讨厌搞这种理论了,一说这个,简直属于欺负人,拿这种东西出来说事相当于捆了能打仗会功夫的手脚。
九爷的嘴唇动了几动,没有说出话来。
叶光晨把茶杯抱在手里,说:“以现在的格局来看,汉源集团的体量够大,但这远远不够。有多少大的国际垄断集团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他们随时都恨不能一口把我们吞掉。有办法避免吗?”
听着叶光晨的说辞,九爷的脸有些沉重,秦枫就觉得更沉重,因为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听着并且还不能躲。
“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个局面,”叶光晨的语气在加重,看来他用的那红外线加磁力推动的沙台子功能很不错。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退就是死路一条。”
渐渐的,三个人的交流变成了叶光晨一个人的演讲。
“纵观国际风云,米帝在全世界捣乱,对我们的围堵更是一天也没有停止过。它机关算尽,不惜手段的怂恿手下鹰犬一天到晚的上蹿下跳,就是想把我族辈压制乃至迫害。”
叶光晨喝了口茶,又说:“在商业竞争中,国与族群的划分变为越来越模糊,甚至有意的模糊立场。形势其实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并且很难理解。但任何争端的背后都是经济利益在主导和驱使。在转基*因的研究方面,我们并不占优势,那总要有人来突破吧?”
对于叶光晨说的这一段,秦枫好像是听明白了,不住的点头以示赞同。
“为了我族群的利益,为了我族群的伟大复兴,我们一切优秀的儿女,都要英勇奋斗,要决不屈服的去争取胜利。”
讲到这里,叶光晨中气十足,秦枫听了感到很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