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周虎猛提督将这封书信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案子上,他麾下的十几名正副都统制随着这拍桌子的声音,心头都是砰砰地乱跳起来,每个人都低头下去,不敢跟这位暴躁的师团长对上眼神。?八?一?w?w?w8.?811?z?w1.?
“吴祥!信我已经读完了,你给我解释解释,这究竟怎么一档子事情?打海盗的正规军,被内6封地里的一个小男爵,送来说这种话的信,我们还能他妈在海边有脸混下去吗?”
吴祥都统制应声站了起来,因为惊惧,他的脸色一阵阵地青:“启禀师团长,我于上月去方氏平原方云晖男爵的封地提醒他要提防海盗入侵内地,这这事情的确是有的。”
“提醒他要提防?你是向这个什么方云晖去收军费的吧!我跟你们这帮人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帝国南方的海防,现在已经引来了兵部的格外注意,让你们小心再小心。你们可倒好,敲诈封地军费都敲到方氏平原去了。方氏平原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忠武侯爷家的封地!现在惹来了这么大一个麻烦,这个方云晖男爵,真写信往京师兵部去邀功,你让我们南洋水师的面子放到哪里去?防守南疆,歼灭海盗,现在海盗都跑进内6封地里面去了,军团长如果问起来,你们让我如何回答?军团长又怎么跟兵部交待?”
坐在末座的一名都统制见师团长真的了火,小声地劝解说:“将军,咱们第七师团的守地,在这南北一百余里的海防线之上,即便有海盗越线进了内6,可能从别的地方进去的呢,也不一定就是我们第七师团的失职。”
“放什么屁!你把兵部的人都当成是傻子了吗?这个什么方云晖男爵连信都已经送到我手里来了,还说与第七师团没关系,没关系怎么不写信给别人?第八、九师团也都在这左近,为什么偏偏写给我?”
“将军,这个******方云晖男爵也实在太嚣张了,这摆明着是当面损咱们第七师团的颜面,不行的话我亲自挑一批兄弟到他封地里面去,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咱们的厉害。”一个留着满脸胡子的黑脸都统制霍地站起身形,骂骂咧咧地说。
“你他娘的给我闭上鸟嘴!我怎么会有你们这帮蠢货部下!难道嫌师团丢脸还不够吗?咱们是朝廷的主战正规军,正规军!越过防区跑到别人的封地当中去生事,如果万一有什么阴差阳错,上头的军令怪罪下来,全都是砍头的罪过,我看现在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刚提个建议就被师团长这么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那个黑脸都统制马上就不吭气了,板着脸地坐了回去,脸上兀自带着不服气的表情。
“都别废话了,散会,参军留下。还有吴祥你这混蛋,也他妈给我留下来!”
众将看顶头上司了话,都向吴祥报以同情的目光,立马脚底抹油地从师团的议事厅里溜了出去。师团长现在是正在火头上,可千万不要触什么霉头,搞不好他把满腔怒火都到自己的头上了。
周虎猛见众下属都出去了,看了看自己的参军和吴祥都统制,抬起手来把议事厅的门关上了:“你这厮给我说说看,吴祥,究竟是怎么回事情?那个叫做方云晖的小家伙到底是个怎样三头六臂的人,能够只凭借那两个丁点儿大的村镇,全歼了几近三百人的海盗团?”
吴祥见师团长的脸色有点稍微缓和,长出了一口气,详细地解释说:“整件事情是这样的。我依照将军的吩咐,把收军费的地盘略微给扩大了一点儿,过了岭南行省部分,试探性地向方氏平原捞两个,同时也是试摸一下方坤那老家伙的态度到底如何。”
“谁知道这方坤的三儿子横得很,不但不买账,说起话来丝毫没把咱南洋军放在眼内。我回来思前想后都咽不下这口气,咱们纵横大周东南疆土,哪里受得了这个窝囊气?我就悄悄地找了几个下属,联系上了一个海盗团,再装作没看见地把他们放进了内6,他们也事先答应的,拿货只拿方云晖封地上的东西,别的地方碰都不碰。哪知道胡二麻子这个没用的东西,居然会被方云晖那兔崽子搞到全军覆这么惨。”
“是胡二麻子的人马?是不是那个叫做什么什么鲸鲨嘴的海盗团?听说这个团的实力还算是有两下子的啊,到底为什么被人家一口全吃了呢?”周虎猛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的确是鲸鲨嘴,方云晖的封地上面放出风来,老百姓都传闻说他们的小少爷要送一批厚礼到方家堡去。胡二麻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提前好几天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拿货,哪知道货没到手,反倒被人家给连锅端了。现在想起这事儿,送礼去方家堡什么的,倒有可能是方云晖故意放风出来引胡二麻子下手的。”
“嗯?有意地放风出来?居然会有这样的事?看来这个方云晖小男爵还真不是那么简单!你到过他的封地,见过他本人,你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是从小跟着方坤东征西讨的出身吗?”
“启禀将军,这个方云晖根本就没打过什么仗,而是忠武侯爷的三儿子,据说年龄还没有过年,满打满算地也只有十五岁,好像是刚刚从京师的法术学校出来的法术学徒。当年在学校当中,大家都管他叫废物,应该是个性格看起来让人猜测不透的孩子。”参军在一旁,赶紧将所搜集到的所有内容向周虎猛禀告。
“竟是这样?”周虎猛对方云晖越地感兴趣了,“方坤只有十五岁的三儿子?就那么屁大个封地,就把胡二麻子的鲸鲨嘴给吃了?你们的消息没有什么胡说八道吧?”周虎猛又拿起了方云晖写来的那封信,眯着眼睛,一遍遍地看“封地之内戍卫军,并无一人阵亡或受伤”这几个字上有点愣。
“没错,”吴祥都统制连忙把话接了上来,“这个方云晖确实是只有十五岁,还只能算个未成年的孩子。不知道将军是否有听说,近来烤羊肉卖得很热闹,最近还在毗邻的两个行省里都开了分店的,这方云晖就是后台老板。”
“十五岁的孩子竟有这么厉害的手段!忠武侯爷竟然有这么稀奇古怪的小儿子!松涛镇和柏色镇当然不大,但却是南北两路行省来往的必经之路,这么说来这个小子敢给我写这种信,还是颇有所依仗仰仗的。吴祥,你给我点个百人队,我要去亲自看看这个方云晖,到底什么本事十五岁就做这么多事情出来。”周虎猛了解完情况之后,反倒没有暴跳如雷,而是沉静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做出了上述的决定。
“但是将军,您是帝国主战军师团长的地位,已经是提督”参军有点犹豫。
周虎猛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说:“提督又怎么了,我是南洋水师距离方云晖封地最近的朝廷兵部委任师团统帅,他自己动手活捉了这么多的海盗,难道我不应该去把那些海盗提回来审问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我也想见识见识,方坤的三儿子,到底是何种样人。”
参军和吴祥都统制都恍然大悟,脸上露出“提督大人此计大为高明”的恭维表情。
便在此刻,一名副都统制慌慌张张地跑进了议事厅,看着周虎猛的脸色,有点惴惴不安地报告说:“启禀师团长,那个方云晖男爵派人来了,一队大约百来人的戍卫军,说是把活捉来的海盗给咱们押来了,是杀是关,全都来听候师团长的处置。来者把人送到咱们的大营门口,一百多名海盗个个捆得跟粽子一样,丢给彭都统制的步兵第五团的人之后就掉头回去了!”
“你再说一遍?”周虎猛的眼睛马上又瞪了起来,我这里刚盘算好去提海盗,他抢先一步把海盗都给送来了,招呼也不打面也不见,这什么意思?这小子挑衅上瘾了吗?
“将军,我看”参军看见周虎猛气冲冲的样子,忽然出声话,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嘴脸。
“你想说什么?”周虎猛转过头来,知道自己的这个参军,平时虽然马屁功夫很好,却很是有些鬼点子的,考虑问题也算是周详。
“我的意思,这个方云晖把被俘的海盗全部都押了过来。还真未必是挑衅的意思,说不定对咱们是有利的。”参军一双小眼睛贼兮兮地转个不停,这家伙在军中外号叫做“狐狸”。
“将军您想想啊,根据咱们掌握的情报来看,胡二麻子的鲸鲨嘴将近三百人深入方云晖的封地里面去,刚刚人家打了个照面就要么挂掉要么被擒,一个漏网的都没有,人家那边连皮都没蹭破哪怕一星半点。咱们这边费工夫搞了一堆的情报,也没弄清楚这仗当时交锋的情况,小小两个村镇的封地,戍卫军能有多少?要是咱们手中有了这批俘虏,至少可以多知道那个方云晖封地里的一些情况……”
“还有,将军您刚刚有打算到去松涛镇上索要海盗,他方云晖那边就把俘虏给您押过来了。这意味着他也权衡了得失,至少不惜在咱们面前暴露实力。还有,不见面也好,没了撕破脸皮的危险。将军您再考虑考虑,他要是直接把这批海盗押上京师兵部,现在的情况又怎么样?”
参军这么一说,周虎猛的头脑有些冷静了下来,沉吟了不短的时间,开口说:“按照你这么说,方云晖这个小毛孩这么做的意思是,既向咱们南洋水师示了威,可也不打算把事情给做绝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吗?”
参军连连点头,跟哈巴狗一样:“我猜他应该就是这个意思,这叫不卑不亢。十五岁的半大小子,能用仅仅两个镇的戍卫军胡二麻子把三百来人的亡命徒一网成擒而自身毫无伤,一定是有极厉害手段的。”
周虎猛嗯了一声,向吴祥都统制令说:“别给我在那傻站着,把胡二麻子给我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审问,究竟方坤老狐狸生的那个小狐狸崽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