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睁大眼,张嘴欲叫。寒月晓怕她一叫会引起后面杀手的注意,慌忙中顺势抓住她抬起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胸脯上,一手捂住她的嘴,靠近她颈窝哀求道:“请你别叫,后面有人在追我。
女人怔了怔,向前看去,龙航几人已经离她们越来越近。月晓紧张得大气不敢出,死搂着那女人,恨不能化身鸵鸟。龙航在经过曾提醒月晓小心的那个男人面前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而那个男人也轻点了下头,微微一笑,泰然自若。
在与寒月晓擦肩而过时,那个女人突然开口劝道:“真弟,别伤心了。天崖何处无芳草,姐帮你找个更好的。”边说边轻拍她的背。
月晓一愣,随即反应她是在帮自己,赶紧配合她,但没吱声,而是更深地把脸埋进她颈窝。
龙航直直地走了过去,目不斜视,甚至连眼皮都没撩动一下。不过月晓还是吓得够呛,直到他们进入另一节车厢,身影全无,寒月晓才舒了口气放开她,站直身子。
谢字还不及出口,胳膊已经被她拉住,就听她小声说:“去我们包厢吧,这不安全。”月晓有心推脱,但人已被她挽着向前走了。
刚进门,就听她迫不及待地问:“他们为什么要追你?”真是个急性子!
“呃······”月晓有些为难,不好跟她说自己是某凶h案目击者,所以要死追着灭她口吧。“那是,刚刚那些人里有一个对我有意思,我又看不上他,但他还死追着不放,所以······”月晓搔搔头,装作有些尴尬无奈地说。
“是中间那个吧?”她一脸八卦相。
“······呃。”
“还没请教这位小姐贵姓啊?”从进门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月晓这才注意到他。视线相投,给人的第一印象是——他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相貌出众、衣着得体、举止绅士。但月晓觉得他有些虚伪,不似外表那般美好。
她垂下眼,掩去嫌恶,再看他,眼中已满是天真。她自我介绍道:“我叫杭星,杭州的杭,星空的星。”
男人回以一笑,接道:“在下秦山,一个商人,她叫乐瑶,是我表妹。”他一脸和善地指着那女人对月晓介绍。
月晓站在乐瑶的下首,一眼将她在听到秦山自我介绍时脸上露出的那种疑惑不解的表情尽收眼底。月晓心底冷哼一声,不屑想:你假我也假,大家谁也不吃亏。
“那杭小姐是哪······”
“啪啪啪。”门板传来几下奇怪的敲击声将他的话打断,秦山皱眉。乐瑶好奇地想去开门,寒月晓抢先一步,“我来,找我的。”
嘿嘿,正想着怎么摆脱这两人,元宝就找到她了,真是她的小福星!
“月······”门外辛月仪一脸焦急,见开门的是她,张嘴便叫,却在瞧见她的嘘声手势后硬生生吞下那个晓字。
咋地了!正紧张疑惑,元宝哧溜一下钻进她袖子,同时门被整个拉开,一男一女站到了寒月晓身后。
不给两人开口的机会,寒月晓转身鞠了一躬,抢先道:“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朋友来找我了,我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先走了。”说完拉起一脸迷茫,不知出过啥事的辛月仪转身就走。乐瑶在身后“哎”了一声她也装没听见。
“表哥,你刚刚为什么要骗她呀?”乐瑶不解道。
福山雅治关上门,转身看着她语重心长道:“乐瑶你还小,人世险恶,我们跟她萍水相逢,我身份又特殊,一切就更要小心谨慎,明白吗?”
乐瑶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福山雅治微微而笑。对于这个才刚相认没多久的表妹他是真心疼爱的,因为她是他母亲娘家的亲人,也是他唯一真正的亲人。
“就快到站了,你收拾收拾,我出去一下,你乖乖等我回来。”福山雅治走到门口,见她点头答应,朝她一笑便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他们谁呀?你不是去厕所了吗?怎么去这么久啊?”辛月仪一边被她拽着小跑,一边不停问问题。
“一言难尽。总之,我又碰上那个杀手了,差点就被他看到了!”
“什么?他怎么会在这?他不是······”辛月仪脚下一顿,惊恐地瞪着她。月晓一把捂住她的嘴,瞅着两边没人没好气道:“你别嚷嚷呀!”
辛月仪缩了下脖子点点头。
快到她们包厢时,隔壁走出一个人,左臂担着一摞报纸,口中还不断吆喝着“卖报纸喽——申报,大公报······”。
两人愣了一瞬。那人一见她们立即紧走两步,满脸堆笑地说道:“两位小姐买份报纸吧,都是最新的。”
寒月晓淡淡打量了他几眼,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看着他希翼的目光,月晓瞄了眼报纸,从兜里拿出一个铜板递给他:“给我一份申报。”
辛月仪扯扯她,有些着急:“干嘛,你还有这闲情啊?”月晓没理她,拿着报纸拽着她径直进了她们包厢。少年眼角扫到远处一个人影一闪不见,他不动声色,道声谢,继续吆喝着向前走去。
“等一下,给我一份申报。”福山雅治从一个阴暗人少的角落走了出来。
“好的。”少年表情平静,在左臂拿起一份申报递给他,同时接过他递出的一张纸币和一句“不用找了。”
少年并没有推辞,躬身谢过后便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第三节车厢的男厕门上被挂了一个“清洁中”的牌子。少年迅速反锁门,打开窗户,将那摞报纸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然后他从厕所顶上取下一个包袱打开。
男厕里不停响起类似鞭炮或是关节爆裂的啪啪声和男人刻意压低的闷哼······
于是,在洗手池前的镜子里,一个诡异又不可思议的现象正在发生······原本不足一米七的少年竟然在一点点长高。
是的,他会缩骨功。
他叫武田由二郎,是个RB人,缩骨功是他的家族绝学。他是福山雅治最忠诚的死士。他相貌极为清秀,使用缩骨功后貌似十五六岁,比实际年龄要小了十岁。
武田由二郎看着镜中已经恢复原样的自己,全身骨头还在剧烈疼痛。这种绝学对身体的伤害是致命的,他应该不到四十岁就会全身瘫痪吧。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是福山雅治最忠诚的死士。
他换上包袱里的一套黑色西装和同色皮鞋,打开福山雅治叠给他的那张钞票,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盯住刚才向你买报的两个女人,随时汇报。
武田由二郎收拾停当,将纸条冲进便池,打开门迅速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