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厉声道:“你们连宝藏的真正价值都不懂!你们居然要找冰原的宝藏!哼,我偏不让你们找到。你们来一队,我就弄死一队!那次还算你们运气好,让你们逃了一些出去。以后这种事情绝不会再发生了!我要你们全都死光光!”那嗓音像疾风吹过破布,发出噗噗的怪声,听着瘆人。大家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众人都看呆了,不知这老婆婆,或者说这女人,究竟是人是鬼。
昭颜大喝道:“戒备!”又一指灵缚C:“抓住那两个女孩!”
大家这才如梦方醒。一转眼,许多支强弩指向老婆婆。灵缚C则已将常可和茜儿抓住,四条粗胳膊,前面抱着常可,身后背缚着茜儿,而且两个姑娘的脖子上,紫光闪闪,都被套了痹灵天索。
天佐怒吼道:“恶毒卑鄙的老虔婆!我们与你无缘无愁,好心给你酒喝,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把我们骗入死地?”
端木东记起,老婆婆一见面便主动将宝藏的真正妙处告诉大伙,仿佛炫耀她所爱之人,不由感到这老婆婆既可怜又可怖。
老婆婆扬起手中的拐棍,在身前一横,朗声道:“既然你们对我的拐棍这么感兴趣,我不妨告诉你们,这根本不是树棍,这是一只幼年的博尔特冰虫,黑白相间的是它的骨甲,它每年长一个环,这小冰虫有一百三十个环,它长了一百三十年。我打死它,除去它的肉,只剩下这层骨甲,晒干了正好做我的拐棍。”
众人不禁骇然。虬飞烈叫道:“你个死茉莉!你究竟是什么人,把我们往大冰虫老巢那儿骗,还拿小虫子的皮当拐棍使?死茉莉,说清楚了,大家决一死战!”
饶是战况紧迫,众人听到虬飞烈“死茉莉”长“死茉莉”短,还是忍不住都脸红了。
老婆婆凄厉地笑道:“为什么要告诉你?大胡子,反正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们既然不杀胜木,我就杀了你们,再杀胜木!”
虬飞烈怒道:“死茉莉,你给老子听好了:就算胜木是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也轮不上你杀!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气得胡子乱甩,却没有聒噪什么“剥皮神刀”冲上去打,显然对老婆婆的拐棍甚为忌惮。
老婆婆并不回答,她双手握住那诡异的拐棍,往两边一抻,只见黑色节纹和白色节纹相邻处,出现了许多细小的洞孔。这冰虫幼体的骨甲到底与树棍木头不同,纵是坚硬,却又有很强的韧性,这些洞孔平时就藏在黑白节纹交叠的部位,现在老婆婆一抻,便露出来。
老婆婆一转拐棍,把棍子一端贴住嘴唇,双手按住拐棍上的孔洞,仿佛在吹箫似的。
天佐大声道:“伶鬼十三辙!”紧张地瞪大眼睛。
灵缚C瓮声瓮气道:“三折,好听,大用。”又在学沸雪饶舌。少女常可被他抱着,一双纤足不停地踢他,娇声道:“放开我,我不会跑!有本事就松开老子,咱们单挑!”
灵缚C瓮声瓮气道:“再闹,掐胸。再闹,扒裙。”
常可闻声俏脸羞得通红,一动也不敢动了。端木东暗自诧异,谁知这凶巴巴的少女,被灵缚C这呆头蠢脑的家伙一句话八个字就制住了,怎么也想不通。
昭颜道:“放箭!”
几十只弩箭朝老婆婆飞去。然而飞到老婆婆身前却越飞越慢,最后停下来,噼哩啪啦掉在冰上。
天佐道:“这是音盾!”
大伙正发懵,声音还能做盾牌?却听见一阵轻扬的箫声,夹在风中,若有若无。这难道就是“音盾”?
端木东此刻早已停止“修行”,站起身远远看着,跃跃欲试。昭颜却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如果她的目光是有形的实体,估计端木东的屁股已经被狠狠抽了一鞭子。端木东深知再不可任意互为,乱用没修炼成熟的昆达里尼,然而面临战局不免心焦意乱。赫然听见耳边有个娇滴滴的声音,低低道:“修理工哥哥。”
端木东扭头看说话的人,惊讶得说不出话了。说话的竟是常可。端木东料她没好话,便扭过头去,不理她。
却听老婆婆对天佐冷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人才,知道的够多的。”
天佐道:“伶鬼十三辙是贯云一族的密术,只有嫡系族人才有资格学。若是外人,就只有星月国阿尔斯朗国王亲辖的‘十三飞天仕’会用。你的眉心没有出现贯云家族的符纹,看来你是星月国飞天门的人了。”
老婆婆冷冷道:“瞎老头,别乱猜了。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们只要知道,我茉莉决不允许任何人败坏我所钟爱男人的名誉!谁敢这么做,我杀了谁。”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立时一头雾水。连美丽的常可都不闹腾了。两个少女一前一后缚在灵缚C身上,瞪大眼睛瞅着悬在冰洞口的老婆婆,就像从来没见过她似的。
屋冠仔叹道:“爱情!又是爱情!”目光迷离,遥遥望向常可,想这一路上将有常可相伴,屋冠仔喜的浑身一激灵。
牧小野看看屋冠仔,又望望常可,凝眉嘟囔道:“谁是这老丑婆钟爱的男人呢?”
明十三不屑道:“爱谁谁呗。反正不是我。”说着瞟了一眼端木东,不解这是趣÷阁什么烂账,小恶魔怎么会得罪了老茉莉的男人。
哈伯伦肃然道:“肯定是个不幸的男人。”四人一齐望向老婆婆,都肃然点了点头。
突然,老婆婆将拐棍——或许称为管乐器更准确,贴到残破的唇边。
昭颜急道:“狗化!疾退!”
一瞬间,所有武士变成了巨狗,纷纷跃起,向远离老婆婆的方向退去。一跳一落,已然退出几十米。然而,几乎同时,所有狗头武士都感到一股凄厉的力量杀过来。既不是刀,也不是风,而是一种极高频率的声音,只能感觉,却听不到。
端木东来不及反应,只觉一霎那,群狗都消失不见了,而他自己一人孤零零站在冰面上,面对着吹箫的老婆婆。
突然,端木东感到衣领被人拉住,一下后移了老远。正是昭颜。
端木东心驰荡漾,说:“只有你总是记得我!”昭颜道:“你别自作多情。我不让石锤救你,是因为这会影响他撤离的速度。”端木东奇道:“你就不怕影响速度了?”昭颜说:“平野先生安排给我的使命,我自当全力以赴……”端木东打断道:“平野先生平野先生,又是平野先生。我都开始怀疑平野先生是你编出的幌子了。不要总是提平野先生好不好?平野先生不可能安排所有这些事情。是你拼命在救我。我心里很明白。”昭颜瞪了他一眼道:“你对谁都甜言蜜语,惹人讨厌。”心却扑扑直跳,急转开脸不让他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