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依其坐在座位上,学着莫西西,仰头望天,唇角轻扬,像是在沉浸在了某种美妙的想象之中,更像是重逢了久别的情人的甜蜜模样。

沉琎走进教室,手掌在依其眼前晃了一下,将她的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调侃着说,“你的嘴巴都快笑歪了,那个帅帅的男生谁啊?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依其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笑得灿烂而美好地看着沉琎,像是在打量一件立体的艺术品,很欣赏的样子。沉琎摇摇头,一脸的不可救药。

“他叫周亦璟,今天刚转来朵水的,高三理科七班。最重要的是,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

“哦,青梅竹马啊。”沉浸恍然大悟,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依其转来朵水的理由,吃惊地问:“你不会是为了他才转来朵水的?”

“你答对了,得满分。”依其大方地点头承认。“你和宛玲一样,都很……”沉琎说,竖起大拇指。“怪不得你们俩会是好朋友呢,虽然性格上表面看着不像,骨子里却是一样的。”

班里陆陆续续坐满了人,全部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认命的拿着厚厚的课本,似看非看的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每个学期的开始,大家都还是假期里的浮躁心情,很难沉下心去学习。

一直到上课铃响过,孙宛玲的座位都是空空的。沉琎小声地喊依其的名字,等依其转过身望着她的时候,询问地说,“宛玲怎么还没回来?马上就上课了。”

“也许,她受不了朵水,转回一中去了。”

“别闹,说真的。”

依其指指朱修柏的座位,空空的,和宛玲的座位一样,没有主人的身影,“她下课的时候说过她今天的晚自习不来了。”

沉琎对孙宛玲将逃课当饭吃一直很佩服,心里却依旧忐忑,“跟老师请假了吗?她应该知道,今天可是星期三,是杜仁华的晚自习,他可是最憎恨学生逃课的。”

“你看宛玲像是会和老师请假的人吗?”依其摇头,然后,认命地找出一张空白的纸条,表情认真地一边想着,一边写着什么。沉浸见依其这副模样,也摇摇头,自顾自百~万\小!说,偶尔目光一扫孙宛玲的空座位。

没多久,杜仁华就踱着细碎的小方步走了进来。宛玲和朱修柏的座位依旧空着。他见大家全是努力学习的样子,他满意地点点头,不过,等他的眼神看到这两个地方的时候,脸色明显地换了一种颜色。

依其立即离开座位,走到杜仁华的面前,将刚才写得纸条递给了他。只见他接过纸条,飞快地扫了一眼,神色略微有点不自然地对依其说,“知道了。”

沉琎好奇地看依其怡然地走回座位,“你写了什么?”

依其将那张纸条递给她,上面写着:老师,宛玲生理痛,买药去了。字迹清秀而整洁。

沉琎把纸条还给依其,好学地追问,“如果这个理由用过了呢?”

“嗯,那就说我生理痛,她给我买药去了。”依其淡淡地说,这样的借口在一中的时候,是她和宛玲最常用,也是最管用的。如果是女老师还会多问几句,男老师对此只能缄默,问多了反而让彼此都尴尬。

“那朱修柏怎么办?”

依其一耸肩,说,“他就自求多福吧。既然选择跟着宛玲翘课,就该留好退路,何况宛玲并没有让我给他找理由。难道也要说他生理痛?”

两个人对视一眼,嗤嗤地笑了。杜仁华轻咳一声,两人立刻坐好,认真地翻起书本。

朵水的晚自习,一般是初中两节课,高中需要连上三节课。等到下课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路灯永远是淡淡的黄色光芒,很朦胧。人群熙熙攘攘地,吵吵闹闹地向宿舍楼移动着。

宛玲惬意地躺在依其的床上,一脸得意地望着推门进来的舍友们。桌子上摆放着两个精致的大花瓶,每个瓶子里插着三四枝桂树的枝,枝叶上开着密密的馨黄色的桂花。一股浓郁的花香弥漫在整个宿舍里。

“香吧?”她得意地问依其。

依其凑近桂花,轻轻地吸了一口气说,“你一晚上不上课,就在弄这个?”

“不止。”她站起来把阳台的灯打开,指着摆放在阳台上的一盆盆植物说,“看那里,那些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仙人指,仙人掌,仙人球,满满地占了半个阳台的空间。依其揉揉眼睛,惊讶地说,“我没看错吧?”

宛玲张狂地笑起来,一双眼睛又圆又亮,说,“我们现在对着高考前进,这困难的程度无异于一个旅人独自在炎热的沙漠里徒步行走,而朵水,就是我们的沙漠。沙漠一定要有沙漠的样子,所以啊,这些仙人掌,仙人指和仙人球绝对不能少,有了它们才能衬托出我们不怕艰难,努力学习的决心和毅力呀。”

“那这几盆水仙呢?”沉琎指着被那些长刺的植物围起来的娇嫩水仙,很虚心的求教。

宛玲拍拍沉琎的肩,语重心长地说,“沉琎,你仔细看看,那不是水仙,它是生命,是希望。生活在沙漠里,一定要有希望。而它,正是我们心中永恒不灭的希望。”

“你的逻辑很强悍,也很伟大,只是,宿舍可以养这么多花吗?”依其开始怀疑在宿舍里养花的可行性,虽然校规没有明确规定不能在宿舍里养花,但毕竟每天都有生活老师定时检查宿舍状况,那一群生活老师刻板严肃,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人,宿舍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盆花一定会招致他们的苛责的。

宛玲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本小姐自有妙计。”

依其对她的话一直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几天过去了,关于她们在阳台上养花的事情,生活老师也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把阳台弄乱,其他的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很多人听说之后,模仿着也在宿舍内养花,结果第二天,竟全部被生活老师没收拿走。

依其为此特意问过宛玲,宛玲奸笑着,反问了她两个问题:“朵水的校长姓什么?我妈妈姓什么?”依其恍然,同时为那些没搞清状况就在阳台上养花的人悲哀。

那些仙人掌之类的盆花就这样成了她们宿舍的一员。这次最高兴的是莫西西。她看见那些花时,一直漠然的眼神一下子亮了,和她看着天空时的眼神不一样,她的眼睛和星星一样闪烁着耀人的光芒。她开心地拉着宛玲的手臂,摇儿摇地,讨好着说:“宛玲,这些花让我照顾好吗?”

宛玲立刻答应,她买花只是一时兴趣,根本就没想过要如何养花,何况她不会也不想养花,现在有人主动要求养花,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从此后,爱仰望天空的莫西西,又多了一件事可以做——望花。很多时候,她都蹲在那些花的旁边,用仰望天空的神色看着那些花儿,漠然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灵动。她说,她是在和花儿聊天。似乎,莫西西更奇怪,更孤僻了。但也更加快乐了。

钱静在关于养花的事情上,一直是绷着脸,像是很不高兴。但是有一次,依其亲眼看见她半蹲着用手指拨弄着仙人指身上柔软的矛刺,嘴角隐隐露出笑意。依其知道她的心底是喜欢植物的,她走出阳台,钱静立刻站起身,擦着她的身体走回了宿舍。

“钱静。”

依其喊住她,微笑着问她,“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她转头看着她,由于学习努力,她眼镜的镜片厚厚的,原本漂亮的眼睛也变形的厉害,“我不需要朋友。”

依其依旧微笑,开门见山,“我想知道,我们明明是第一次相处,你为什么会对我有一股敌意?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从第一次见面,钱静望着她的目光,就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像是带着蜜蜂的刺,密密麻麻刺遍了她的全身。

钱静的眼神略微狼狈,“没有。”她直直地看着依其,过了许久才急急否认,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宿舍。自那以后,钱静再也没有用那么直白的眼神看着依其,只是,偶然的时候,依其能够感觉到有那么一道审视的目光从她的身上飘过,很快,等到寻找的时候,早已经消逝在人群里。

在这个养花风波里,最惨的是朱修柏。作为翘课的代价,杜仁华罚他打扫教室一个星期。对此,宛玲再一次淋漓尽致地诠释了落井下石的含义。朱修柏负责打扫的一整个星期里,宛玲天天陪着他,不过,她是去帮忙,更是努力地制造垃圾,并在一边指指点点,提醒他没扫净的地方。朱修柏瞪着她,气得扔了扫帚,发誓再也不理她。结果,第二天早上,依旧将宛玲最爱喝的酸奶,好好地摆放在她的桌子上。

依其很羡慕他们,她觉得有一个人可以一直待在自己的身边,不管自己如何的欺负他,他依旧陪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真的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是,周亦璟会是那个一直陪着他的人么?

沉琎笑话她,说,“依其,红鸾心动了。”

心动?依其浅笑,“好像很久之前就动了呢。”

“不害臊。”

“沉琎,你有喜欢的人吗?”

依其想起沉琎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地问她。沉琎愣了,问,“什么算是喜欢?”

“嗯,”依其沉思起来,“就是见到他,你就很开心;见不到他,你就很想念。这样,应该算是喜欢吧。你心里有这样的人吗?”

沉琎仔细想了想,说:“我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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