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二人没有了平日里的针锋相对,反而还相互欣赏起来,上官秀在旁是感觉既开心,又有些担忧。??中??文 w≈w≥w≥.≠开心的是,自己的耳根子终于可以清静了,不用整天听着她俩用两种语言,嘲讽和指责对方,担忧的是,海莉不是他们的朋友,确切的说,她还是他们的敌人,唐凌若对她产生出很强烈的好感,对己方而言不是件好事。
这晚,上官秀、唐凌、海莉三人算是吃了一顿豪华的狼肉大餐,这也是他们进入雪平山以来,吃的最饱的一次。
当晚,唐凌和海莉在上官秀挖好的雪坑里相拥而眠,上官秀却是整宿未睡,坐在雪坑旁打坐,直至天亮。
不是他不困不想睡,而是他察觉得到,狼群并没有跑走,而是一直在他们的四周游荡徘徊,他若是睡过去,只怕他们三人都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好在上官秀修为深厚,打坐也足可以补充他的精力。
翌日早上,三人启程,继续赶路,在前行的过程中,海莉眼尖的看到不时有雪狼出现在他们的四周,她对上官秀道:“狼群现在已经把他们盯上了,它们肯定是在等机会,一旦有了合适的机会,它们就会冲上来,把我们都咬死!”
“这很好啊!”上官秀非但没有担心,反而还笑了。海莉像看怪物似的瞧着他,她从来没见过,被狼群盯上了还感到兴奋开心的人。上官秀当然有他高兴的理由,死去的雪狼,对他们而言丝毫意义都没有,在雪山中,只需两三个时辰,雪狼的尸体就会被冻成冰块,别说吃了,啃都啃不动,只有活着的雪狼才能成为他们的食物。
雪狼恨透了他们,一心要为被杀的同伴报仇,不离不弃的尾随着他们,对上官秀而言,这等于是食物自己长腿了,跟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连携带食物赶路的力气都省了。
中午时,上官秀在雪山的山脚挖出一个雪洞,让唐凌和海莉躲在里面,又把无形化成一杆长枪,交给唐凌,他自己则直奔附近的狼群而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上官秀回来,手里还拖着一头被他打死的雪狼。
这头雪狼,自然也成了他们三人的午餐。
可以说上官秀三人就是靠着复仇的雪狼,才一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走出了雪平山,离开了这个天地皆为白色、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许久之后,当三人回想起这段经历的时候,才猛然现,翻越雪平山的那些天里,条件固然艰苦至极,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这样那样的利益驱使,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情感和关系,洁净的一尘不染,洁净的完全透明,不惨杂任何的杂质。而在这个纷纷扰扰、喧嚣嘈杂的世界中,这又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啊!
越过雪平山,便是塔林地区。
目前,贞郡军正在塔林作战。贞郡军兵分三路,以洛忍为的第一军团和以詹熊为的第二军团,绕过塔林地区的主城,金斯克城,长驱直入,齐头并进,向戈罗挺近。
以安义辅为的第四军团,则在大举进攻金斯克城。金斯克的城邦军大半都已被抽调进王庭军,正在南方和风军作战,目前仍留在塔林地区的城邦军,满打满算,不过三万,这些城邦军现已全部退守到金斯克城。
按理说,区区三万的城邦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贞郡军一个军团的强攻,可事实上,第四军团真就对金斯克城久攻不下,拿死守城邑的城邦军束手无策。
上官秀打听到风军的动向之后,带着唐凌和海莉直奔金斯克城。海莉本以为上官秀是要把自己送回金斯克城,可她做梦也没想到,上官秀是把她送进了金斯克城外的风军大营里。
听说上官秀抵达己方的大营,安义辅以及满营的将官,齐齐出营迎接。看到上官秀,他们是惊喜交加,可看到站在上官秀身旁的唐凌时,人们便只剩下震惊了。
满营的将士,谁能猜到皇帝会跟着大人亲临塔林地区,亲临己方的大营。安义辅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急忙跪地,向前叩,行君臣跪拜大礼。
听闻他高呼万岁,后面那些不认识唐凌的将官们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站在大人身边,美轮美奂的女子,竟然是天女。
只见一干风军将官,呼啦啦的全部跪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凌对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事实上,她在上京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场面,受满朝文武大臣的跪拜大礼。此时,她面带端庄又高贵清雅的笑意,微微摆了摆手,说道:“诸位爱卿平身。”
站在上官秀另一边的海莉则完全是惊呆吓傻了,看着跪到一大片的风军将官,再看到唐凌只一挥手,便让他们统统站起来了,她下意识地退后两步,用瞪得又圆又大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唐凌和上官秀,结结巴巴颤声地说道:“你们……你们究竟是……是是什么人……”
可能连上官秀也没有觉,这段时间,连他都对海莉生出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与男女之情无关,就是那种经历过同生共死,最单纯的情谊。
见到海莉惊慌失措的小脸,上官秀的心里很罕见的生出愧疚之情。沉默了半晌,他方幽幽说道:“海莉,你一直都想知道我们的名字,但我并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可以说了。我叫上官秀,乃风国贞郡军的主帅,而她,名叫唐凌,是我风国的天女。”
听闻他这番话,海莉的脑袋嗡了一声,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二人,竟然一个是风国的皇帝,一个是风军的主帅,是风国最具权力的两个人。
其实也不怪海莉如此惊讶,完全猜不到他二人的身份,无论换成谁,都不可能猜得到,风国皇帝和风军主帅,会孤零零的两个人,身边连个随从都没带,就这么直接坦然的深入贝萨腹地。
这已然出了正常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
她的目光在上官秀和唐凌的身上扫来扫去,边后退边连连摇头,眼中不自觉地蒙起一层水雾,带着哭腔说道:“不……不……这不可能是真的……”
“对不起!”上官秀身形摇晃,闪到她的身侧,拉住她的手腕,用低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说道。
早知现在心中会有这么强烈的愧疚感,当初他就该直截了当的表明身份,哪怕是强掳着她,把她带过雪平山也好。
海莉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呜呜地放声大哭了起来。她最大的伤心不是自己现在落入风军之手,而是感觉自己受了欺骗。
她以为这段时间里,自己结交到了两个最好的朋友,两个可以过命的知己,在他俩面前,自己可以无忧无虑,完全不顾公爵之女的形象,大说大笑,可结果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只是人家手里的肉票,而她,还像个傻瓜似的,死心塌地的信任他俩,把他俩当成自己的朋友。
唐凌咬了咬嘴唇,走到海莉的近前,说道:“海莉,我只要你在风营里住上几天,我可以保证,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当唐凌对人自称‘我’的时候,说明她是真的把对方当成了最亲密的人。
听着她的保证,上官秀暗叹口气,这就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如果雷纳公爵完全不受己方的威胁,完全置海莉的生死于不顾,坚持不肯投降,难道己方还真的要释放海莉吗?
但真要问上官秀,如果生了这种情况,他最终要如何处置海莉,他其实也拿不定主意。
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是有感情的,大家同甘共苦相处了这么久,一起面对着天灾,一起面对着狼群的围攻和袭扰,有一口吃的都先想到对方,他又怎么可能恨得下心肠去杀海莉?
唐凌让人把海莉安顿在风营之内,并特意叮嘱风军将士,不可难为她,给她的饭菜,也要尽量做成符合贝萨人口味的食物。
进到中军帐,唐凌当仁不让,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只不过她的旁边又摆放了一张铺垫,那是留给上官秀的位置。
可上官秀在中军帐是基本不坐的,他走到摆在沙盘上的地图前,边低头仔细查看着地图,边听众将讲解当场的战况。
听闻金斯克城之战已打了半个多月,期间己方只是冲开了城外防线,未能攻入金斯克城一步,上官秀皱起眉头,看向安义辅,问道:“义辅,城内守军有多少人?”
“应该在三万左右,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金斯克的城邦军满打满算,就三万人。”
“城内的百姓也都参战了?”
“有这种可能,但参战的人数应该不多,至少我军将士在进攻时,并没有看到大批穿着百姓服饰的贝萨军。”安义辅实话实说道。
“只三万城邦军在守城,而你第四军团半个月都拿不下金斯克城?”上官秀扬起眉毛,目光偏转,环视在场的诸将。第四军团众将纷纷垂头,脸色皆十分难看。
见状,唐凌起身,走到上官秀的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柔声说道:“军中将士,从纳西克亚,一路打到塔林,太苦也太累了,此战不利,也能够理解!”
“我不能理解!”上官秀握起拳头,锤了下桌台,沉声说道:“我军将士,虎狼之师,战力又何时跌落至此?”
他这句质问,让在场众将无不羞愧难当,面红耳赤,都有拔剑自裁的冲动了。跟随第四军团作战的赵晨走上前来,低声说道:“秀哥,此战不利,责任并不全在第四军团的兄弟身上,而在于此!”说话之间,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上官秀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