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急着走,这里应该有捷径。”叶卿敲敲铁锁,比划计算一下,拔刀把铁锁砍断,向两边推开石门。
“哦。”路勒毫无疑问地改道。
捷径不愧被称为捷径,一路上没有遇到半分危险,吃吃喝喝,走走停停,叶卿不是看看手表,计算着时间,现在徐意默和小铭那边应该也快到达主墓室了。即使是知道担心无用,她还是忍不住猜测着那边的情况,别人她自然懒得担心,她担心的是自家弟弟会不会遇到危险。
“走吧,就快到了。”叶卿把东西收拾好,招呼一声。
最后一扇石门打开,及眼的不再是看不到头的墓道,而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墓室,一座神像、一口石棺在墓室的最中央,石棺无盖,可以看到躺在其中的尸体,一身繁复的长袍,面容并不出色,只有一种久居上位形成的威严肃穆,石棺中除了这具有百分之九十九可能是楼兰王乌法的尸体,还有一柄一人高的权杖,石棺后的神像微微低下有,似是在俯视死去的信徒,悲悯而无情。
“壁画。”叶卿听到路勒的声音,转头看向墙壁。
前面的一部分画的内容正是林外婆所叙述的——楼兰王按照巫师所说,杀死了他最小的女儿,眼珠保存在琥珀中随身佩戴,血肉煮熟由百官分食,头发作为绣线绣成图腾,皮肤用来包裹权杖,白骨用来堆成王座。
但林外婆也省略了很多,比如剖开楼兰公主的肚子时取出来的那个未成形的孩子,没有五官,没有四肢,充其量只是一团有生命的活肉,壁画中,楼兰王后把那个孩子放在自己的子宫里孕育,最后,天灾降下,楼兰毁灭,任何流着楼兰血液的生命都被抹去——壁画里的故事到这里终结。
叶卿细致的看着每一面壁画,手指捏紧,皱紧了眉沉思。
她把来到古村后见到的人一个个串联起来,心头蓦然一跳,楼兰王后、楼兰王、楼兰公主、婴儿……
调转视线向石棺中的楼兰王看去,叶卿冷笑,“我该叫你林外婆还是楼兰王后?您费尽心思引我们来到陵墓是想要干什么?莫不是为那个早该死的孩子寻养料?”
楼兰王的尸体中飘出一个淡淡的影子,正服冠饰,正是壁画中楼兰王后的规格,“我讨厌聪明人。”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那孩子,我是说你外孙林火水,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个罪孽的存在吧,以别人的生命滋养,呵呵,就你家的孩子值钱,别人家的都是破烂?我说那时候怎么又那么多冤鬼,原来是你们做的孽太多了。”叶卿不动声色地握紧唐刀,瞥了眼看不到鬼魂的路勒,这家伙是不能指望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林外婆,不,应该是楼兰王后,她无喜无悲地看着叶卿,拿起石棺中的权杖。
叶卿猛然跃起,向神像扑去,手中的唐刀举起,她在赌,赌这个神像不是装饰品,赌这把砍过铁锁切过粽子的唐刀没有那么脆弱。
“卡擦”一声脆响,极似玉断裂的声音,神像的头像切豆腐一样被切下来,楼兰王后发出尖利的叫声,“你完了!你冒犯了神!你会受到诅咒!”
叶卿站定,巧笑倩兮,“但在我完蛋之前,你会先完蛋,我说的对吗?”
楼兰王后的灵魂像一把青烟一样消散,与此同时,墓室震动起来,或者说,整个陵墓都震动起来了,余光看到一扇石门悄然打开,显现出几个熟悉的人影,叶卿平静地心里卷起波澜,动作快过思想,飞奔过去。
“轰轰”声响彻不绝,长燃不休的油灯一时间全都熄灭了,黑暗,如期而至。
叶卿在黑暗中依旧能视物,抬眼看见一块石头砸落下来,下面,站着她心心牵挂的弟弟,心中绷紧了一根弦,在最后一秒,抱住了叶铭,石头也已然砸落,整条左臂失去知觉,或许骨头已经粉碎,或许石屑扎在骨中。
“姐姐……”叶铭第一时间知道抱着他的人是谁,轻轻叫了一声,有着别人不由而知的惊慌失措。
“没事,姐姐在这儿呢。”叶卿安慰着,与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依旧那么温柔宠溺,听着这样的话,任谁也想不出声音的主人此时正左臂断裂,血流不止。
叶铭伸出手,摸了满手温热的液体,新鲜的血腥味中甚至带着几分清甜的味道。
“姐姐……姐姐……”他焦急地想站起来减少叶卿的疼痛,叶卿无声的吸了口气,移了移左臂,费力坐起来,笑道,“别怕,是矿泉水瓶的盖子掉了,衣服和包都湿了,也不知道包里的笔记本电脑还能不能用……”
叶铭咬住唇,姐姐不想他担心害怕,他就当做不知道吗?
“起来。”路勒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边,默默听着姐弟两人的对话,突然伸出手,叶卿会意,用完好的右手抓住,站起来。
“叶卿!”徐意默听到这边的声音,跑过来,不知道叶卿在哪个方向,凭直觉指着一个方向开始兴师问罪,“你为什么骗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个坏人,呜呜呜,我讨厌你,你骗我,你居然骗我……”
“咳咳。”叶卿假咳两声,“哪个,话说我在这里,路勒你别介意啊,她骂的不是你是我。”
徐意默哭得更大声了,“你还笑我,你看着我骂错人你还笑!”
“吵死了。”路勒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人这冷漠的腔调,不看脸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徐意默立即噤声。
“地震只有那么一下,路勒,麻烦你把一点钟方向十七米处躲在那里的孩子带过来,我们得找出口了。”叶卿收起了开玩笑的语气,正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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