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不要!”
梅菲斯和薇丝各自以最大最惶急的声调喊出她们最迫切最情不自禁的心声。?w≥w≤w≤.≥8≈1≥z≈w≠.≥c≥o≠m≠两名女士真的没有想到,两名刺客竟然会抛弃看起来最虚弱最无防备的她们,转而瞄准激战中的叶孤云。
这......太狡猾了!
然而两人的呼喊注定是徒劳的,这个距离,叶孤云没有任何听到的可能,于是,毫无阻滞,两柄利刃迅插下。
啊~!
哈?
两女惊呼起来,两名刺客也愕然动容,叶孤云...他没被刺中!
就像是后背长了眼睛、早早的清楚的看透了整个刺杀行动般,在最危急的关头,一个从容的错身,移形换位,叶孤云躲过了两记阴损的背刺!
那么,两柄利刃是落空了吗?没有!它们捅入了移形换位后被强制挪动至叶孤云原来位置的亡灵骑士身上!
作为不死生物,亡灵骑士天然无惧于毒素或者诅咒,无论两名刺客的短剑上所附带的是何等的凶顽诡异,所以实际上真正能够对其造成伤害的只有短剑本身的物理创伤。
但是,足够了。
亡灵骑士早就被那一套看似绵软无力唯余迅疾连绵尚可称道的短打揍得遍体鳞伤,再加上这两记狠毒的背刺,立马进入了奄奄一息的状态之中。
嚓!
穿着燕尾服的维拉利浑不在意地从亡灵骑士的后背上抽出自己的短剑,瞥了对面一眼,嘴角一扯,嗤笑一声,道:“算你走运!但下次...嘿!”
对面的叶孤云并没有搭话,只是冷笑着,收起了看上去真的无甚英气的二字钳羊马,两腿一震,换回了一个大开大合阳刚雄烈的架势。刺客们当然不会知道这种转换到底意味着什么,但若是梅菲斯站在跟前想必能一眼认出并大加警惕。因为,这架势是如此熟悉,它代表着的,是一套已深有体会的威力强大的武学。
摆开架势自是为了动攻击,没让对方久等,叶孤云的见面礼马上送到,只见他两臂小幅旋舞了半圈,莫名一顿,下一刹,劲力一吐,双掌便开始翻飞,沉闷的破风声随之响起,一层密集厚实如同乌云的掌影骤然浮现,以磅礴之势,向前方压去!
密云不雨!
维拉利只觉得压来的掌影既快又密且重,铺天盖地的,完全没有躲闪的时间和空间!他情不自禁的支起双臂挡在身前,因为仅是漏过来的几许掌风打在身体之上也让他感到分外生疼!他不由暗想,倘若前方不是还有着亡灵骑士的躯体作为屏障,那么......鼻青脸肿?满身淤青?
噢不!太可笑了!
倏地,铺天盖地的掌影竟一敛而没,细小的停顿之后,紧随而至的是一身庄严浩大仿佛能响彻天地的龙吟,一大股无色气劲澎湃地涌出,呈一个略约的龙形,狂野而傲慢地向前方涤荡而去!
亢龙有悔!
维拉利不明白其中的玄妙,只道是对方施展法术释放了一头从没见过的恐怖怪物,怪物飞扑来,咆哮着将自己一口吞没,他想躲闪,却无能为力,然后,他感到自己飘了起来,像一个被击飞的沙包,只知倒退,不受控制,也没有抵靠,依次地,身不由己地在半空中翻腾了几周,再身不由己地在地面翻滚了几圈。待充分享受完和肮脏粗粝的地面的亲密接触之后,他才重新控制住身体,他现周身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完美地诠释了遍体鳞伤一词,不过还好,都不严重,只是足够狼狈。
扭头望向身旁,维拉利看到同伴维里也以与自己相近的状态半躺在地上,显然维里也经历了相同的一个扑街过程。极其意外的,维拉利还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无奈的苦笑,而且眼中还带着惊惧和犹疑——这、这不合理!维里可是向来以沉稳冷静而备受赞许的啊!
前方,哒哒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叶孤云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近,他的脸上依然带着讥诮的冷笑,边走边解下缚在背后的一把长剑。
亡灵骑士倒伏在地上,躯体残破,胸口处还有一个大大的塌陷,原本骚气十足的猩红色披风变成了一大幅腌臜的抹布,眼眶中的两点星芒已消失不见,同样不见了的还有本来如同领结或者兜帽般升腾环绕在脖子之上颅骨周围的那一圈混乱狂暴的赤红火焰。
这家伙,死得不能再死了,终于回归到一具骷髅最本真、最应该保持着的那副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
“为什么在这里?”
“谁是你们的指使者?”
“你们和那巫妖是什么关系?”
叶孤云抽出了长剑,随手舞了个剑花,一边走一遍朗声质问。不过他似乎并不指望对方能够坦率回答,一直自顾自地如连珠炮般往下述说,一点儿回话的空间都不留下,看起来就是在自问自答自言自语,但这番自问自答自言自语却是相当有震慑力的,因为,耀武扬威之余,当中的许多皆切中要害。
“嗯?吸血鬼?有趣!”
“你们是影匕的人吧?!”
“呵!看起来真的是了!”
“前来报复?欢迎!随时!随地!任何手段!”
“必须承认,这一次的报复是成功的!你们伤了我的一个伙伴......”
“但现在嘛!就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了!呵,我确信,你们,完蛋了!”
“想好了以哪个舒服的姿势迎接死亡了吗?”
这真的......够狂够拽够跋扈。但如果是打算利用这些言语来压迫对手使其就范的话,那么,必然的,只能起到反效果。
维拉利用指头捻去从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然后送入口中——对于吸血鬼来说,每一滴血液都是弥足珍贵绝不能浪费的,吮了吮指头,再看向叶孤云时,脸上挂着似要满溢的不屑和桀骜——
“哧!又一个自大到神志不清的家伙,老子最喜欢修理的就是这种蠢货!”
他挣起身来,若无其事地往身上连连拍打,抖落那几乎沾满全身的尘土,然后,邪笑着,扬起短剑,直指叶孤云。
“看起来,很有必要让你见识一下本大爷的真正风采!好要让你知道,自己惹上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叶孤云闻言一愣,意外的,没有以更激烈的言辞进行反呛,而只是......耸了耸肩。
“不必了!真不必了!这个问题没有科普的必要!我认为我已经知道了!从你的身上!”
指着对方身上,嘴角一扯,叶孤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若是对他最为熟悉的弗兰克在旁,定会晓得,这是毒舌的前奏。
“很明显,你是一名出色的模仿者!你的这身衣服,嘿嘿,别说不是模仿我的哦~!啧啧,没想到燕尾服都被你自行弄出来了!很好!不错!干得漂亮!怎么样?穿着舒服吗?有没有吸引到额外的目光?有感受到特殊的自信吗?”
维拉利顿时大囧,十几秒前的桀骜与高傲荡然无存,这、这可是没法辩驳的一个槽点呐!
他的打扮,可不正是仿照叶孤云的风格设置的吗?这可就尴尬了......呃,李鬼碰上了李逵,山寨产品撞上了正牌行货......
“哼!阁下也不必如此挤兑!言语的滋扰终究是小道,只能影响一些微末小节,我们之间的问题,根本上还是需要用手上的兵刃来解决!”旁边的维里替他的同伴接下了话题,显然的,他更为冷静沉稳。
“阁下看起来信心满满,似乎我们在你眼里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小角色。哈,实话说,这既让我感到气愤,也让我感到困惑!我不知道阁下这种高涨的自信的基础是什么,我只知道,这个地方存在着许多不利于你的因素,它们能深刻地影响着最终结局。”维里指了指头上,“譬如,我们头顶上的这层浓厚的负性能量。我得说,我爱死这玩意了!它能给予我们极大的增益,同时也会对我们的敌人加以极大的抑制!”维里直直地盯着叶孤云,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是的,我相信阁下依旧能够保有六成的实力!然后,你自信六成的你能打得过十二成的我们?”他龇了龇口中的一对尖牙,“抱歉!我无法认通!所以,阁下,还是先考虑自己的死亡姿势吧!”
“哼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叶孤云高冷的大笑起来(参考某著名格斗游戏中某个著名角色的大笑),那神态就像是听到了一些实在是忍俊不禁的东西。
“先回应你的第一句话!”他伸出一根指头。
“不就是嘴炮嘛!谁不会?谁没碰到过?谁会怕了谁?并且,也不会有谁对此深恶痛绝的吧?反正我乐意与此,想来你也一样!瞧,你这不是又和我杠上了么?呵...”
“第二个!”他高举着两根指头,笑容已经完全收敛,脸上重新挂上一如先前的冷厉和讥诮,“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呐!”
睥睨的神态,很有气势,最起码对面的维拉利不得不冷哼一声以示不屑。
维里根本没觉得他所设下的语言圈套有什么问题,他不晓得这在开始时就注定是失败的,只不过他足够强硬,不会怯于叶孤云脸色骤然变冷的这种“简单”的气场压迫。学着对方的神态,维里同样扯出一丝冷厉的笑,反唇相讥:“这么说,在阁下的眼里,依然坚信,即使只有六成能力的自己,也足以碾压我俩?”
“啧啧啧...”叶孤云大摇其头,“小聪明之所以是小聪明,在于它终归只是取巧之道,难以普适,它当然是有效用的,施展在正确的时机,倒也勉强能临摹到几分大智慧的神韵,然而,若是在被识破的状况下还强行运用,可就变质为十足的愚蠢了——得了吧!别妄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有价值的话来!”
没有回应,一片沉静,一片压抑。
维里保持着缄默,他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就在维拉利快忍受不住氛围想要脱口大骂之际,维里突然笑了,是苦笑。
“你这样的人,真让人头疼啊!”
“多谢赞赏!不过,也许‘讨厌’更为适合。”
维里点点头,似乎对叶孤云的回应深表同感,一转头,瞧向维拉利,耸肩,摊手:“非常遗憾,看起来确定是无法‘谈’拢了。”
“哼!本来就不能指望这个,啰啰嗦嗦的,还不如痛快的干上一架。”
“你得理解,文明人之间的争锋总是从相互试探开始的,言语就是最重要的手段之一......”
“哧!枉费唇舌,多此一举!”
“也就是这次罢了,以前,多少总是能够产生作用的,但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无比强大而且无比睿智的对手!”
“啊!聒噪!我不想再听你关于这方面的论述了!直说吧!你待怎办?”
“......按你的套路来。”
“很好!哈哈!很好!维里,从你口中听到这话,我就觉得特别高兴!呵呵!哈哈!......喂!混蛋!你知道我的套路吗?便就是...简单粗暴,不服就干!”
维拉利的这句话刚刚落下的瞬间,毫不迟疑地,他和他的同伴,同时动了,他们抬起短剑,以相同的姿势,相同的步伐,从不同的两个角度,以极快的度往叶孤云包夹而去!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出其不意!
这也是一次显现着极致默契的分进合击!
“呵!来得好!我就喜欢你们这种光明正大地做着最卑鄙无耻之事的真小人作风!”叶孤云大笑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