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步斋等不及了,直接问道:“别说什么命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不但知道她是木命,还知道是枣木命!你就说能不能治,该怎么治。”
子非拧眉思考了一番。
房间里其他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怕打断了子非的思维。
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声音喊道:“马秀才在家吗?”
姥爹听出是拜月猫妖附身的李晓成的声音,他此时发出的声音有几分猫的媚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内心发软。
罗步斋忙答道:“在呢。”然后起身去大门口迎接。
见是李晓成,罗步斋惊讶道:“大雨天的,你来这里是有什么急事吗?”
李晓成露出猫脸一般的笑容,说道:“是啊。我找马秀才有点事。”
于是,罗步斋将李晓成带进赵闲云的房间。
李晓成见屋里有生人,忙说道:“原来家里来了客人啊,打扰你们了。”说完,他的目光在子非的身上逗留了许久。
姥爹道:“不打扰,不打扰。你怎么今天来了?有什么事?”
姥爹看到他的肩膀湿得厉害,知道他在路上走得急,被飘雨淋湿,顿时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晓成伸出舌头在嘴角舔了舔,猫相十足,说道:“弱郎大王来了。”
余游洋和赵闲云顿时露出惊慌的表情。
姥爹虽然早就料到弱郎大王还会来,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他问道:“你看到他了?”
李晓成说道:“我在我们村山路上看到的。他好像在山上折树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脚步轻,加上雨水打在树叶上声音比较大,掩盖了我的声音。我才没有被他发现。”
“折树枝?他折树枝干什么?”罗步斋急忙问道。
小米道:“他不是脊骨被撞断了吗?怎么还能在山上行走?”
李晓成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折树枝干什么,反正他这次好像行走自如了,没有脊骨折断的迹象。可能这几年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一直在养伤吧,说不定现在伤已经养好了,就又找来了。”
“你确定是弱郎大王吗?”小米问道。
李晓成点头道:“看得真真切切。”
姥爹问道:“现在他还在你看到的地方吗?”
“我一看到他,就急急忙忙到这里来了。我想他现在还在那里。”李晓成回答道。
子非走了过来,见大家神色不定,好奇地问道:“马先生,有弱郎大王缠着你?弱郎大王不是应该在藏地吗?怎么追到这里来了?”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弱郎大王是什么样的存在。
姥爹说道:“是啊。我也有同样的疑问。前天我和跟赵闲云说呢,这弱郎大王到底缘何对我穷追不舍,纠缠不清。就算我在藏地的时候看到了他,就算我前世的时候对付过弱郎,今生他报复我好多次都失败了,应该放下我才是啊。莫非我跟他真是天敌,非得你死我活不成?”
余游洋心存侥幸道:“或许是跟弱郎大王长得相像的人呢?今天下这么大的雨,隔一段距离就看得没有那么清楚。说不定看岔了。”
罗步斋道:“既然这样,晓成,我们几个跟你去那里再看看,我和马秀才更熟悉他,看得更加真切。怎样?”
李晓成点头道:“你们去看的话当然更好。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吧,晚一点谁知道他会不会还在那里。”
余游洋道:“辛苦你跑来跑去,喝点热茶再去吧。”说完,她又倒出一杯热茶来。
坐在床上的赵闲云忙说道:“他身上淋了雨,喝不得热茶,要喝只能喝凉水。”
李晓成道:“是喝不得热茶的。不过我不喝茶,先带你们去看看。”
姥爹点头。
姥爹,罗步斋,余游洋还有小米都认为子非对赵闲云也力不能及,便不再说刚才治病的事,免得子非觉得尴尬。
子非见他们听到“弱郎大王”的时候个个如临大敌,似乎也忘记讨论赵闲云的病情了。他见众人都要去看弱郎大王,便说他也要去看看。
姥爹叫余游洋和小米留在家里,说:“我和罗步斋还有子非去就行了,再多人反而行动不便。”
余游洋还要带孩子,自然立即点头。
小米则不听,非得一起去看。
赵闲云提醒道:“你们不能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万一真是弱郎大王,又被他发现,你们要有应对之策。”
可是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到应对之策?姥爹想了想,将聻丝儿拿了出来,用火烧成几段,每段两米多长,每人发了一段,说道:“我们看的时候稍微离远一点,如果发现他朝我们追来,我们就每人将自己手里的聻丝儿的两头系在两棵树之间,或许可以将他绊倒。”
众人点头。
姥爹叹息道:“眼前除了这个办法,我也没有其他办法。”
子非拿了聻丝儿看来看去,好奇道:“这就是杀人杀鬼的聻丝儿?听说过它的名字,但从来没有见过。”
罗步斋打趣道:“活了两千多年,你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子非摇摇头。
李晓成听到罗步斋说子非“活了两千多年”,顿时眼睛一亮,如同猫看到了老鼠一般,兴奋道:“我一进来就感觉你的气息非同常人,果然没错!”
子非也道:“你一进来,我就仿佛看到一只猫潜入房中。”
李晓成挠挠脸,大笑道:“原来你也是慧眼如炬啊!”
罗步斋简单给子非介绍了李晓成的情况,子非频频点头,也对李晓成露出钦佩之色。
众人话还没有说完,余游洋就将家里的油纸伞拿了出来。
她手里只有两把伞,说道:“家里只有两把好伞了,还有一把烂伞我没拿出来,以前我用过,外面落大雨,里面落小雨,根本用不得。”
子非和李晓成都是自己带伞来的。姥爹和罗步斋还有小米需要三把伞。
姥爹借此机会劝小米道:“你看,都是天意,你就留在家里吧。”
小米倔强道:“少一把伞是天意的话,我可以跟你们其中一个共一把伞。”
子非张嘴就要说话,小米一眼瞥到了他,立即对姥爹说道:“我跟你共一把伞。你别想把我撇在家里。”
子非刚张开的嘴巴又闭上了。
“走吧,走吧。”李晓成已经出了门,挥手催促道。
几人各自撑开伞走到了雨中,嘭嘭嘭的声音又响起来。
小米钻到了姥爹的伞下,挽住了姥爹的胳膊。
姥爹将伞尽量往小米那边倾斜,不让她打湿一点儿。
李晓成将子非的表情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子非的底细,但是能看出他对小米的几分情愫来。于是,李晓成故意靠近子非,边走边问他是如何从两千年前生活到现在的,问他在这两千多年的时候里经历过什么有趣的事。
由此,子非的目光不得不从下面有两个人的伞上转移到李晓成这边来。
罗步斋则神色凝重起来,不言不语。
刚走出去不远,一个打着伞的人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啊?”那个人主动打招呼道。
罗步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是尚若然,忙回答道:“去别的地方办点事。你是要去我家里坐吗?赵闲云和余游洋还在家里,你去吧。”
小米则小声道:“下这么大的雨还出来串门干什么?”
雨声哗哗地响,尚若然没有听见小米的话。她热情不减道:“好啊,我还怕你们都出去了呢。”
尚若然见姥爹和小米共用一把伞,笑道:“伞不够吗?我借你们一把?”
罗步斋道:“不用不用。”
姥爹他们继续往前,尚若然则往马家老宅去了。
见尚若然走远,子非问道:“刚才那人是谁啊?”
小米没好气地说道:“花姐。”
走了一段路之后,雨下得越发大了。从地上溅起的雨水很快将他们几人的裤脚打湿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