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畅指着码头道:“这里唤作荞口镇,是我们昌沙洲附近最繁华的小镇,古来商贾去昌沙洲做生意,都要在这里中转,因为昌沙江口狭窄,从长江运送货物的大船来到这里,都要换成小船才可以进去,有些商人在这里卸了货,就改用马车运送了。8┡1中文『『网”
思思见到码头的地上虽然湿滑,然而来往之人不少,便问道:“晏畅,你对这里很熟么?”
晏畅有些卖弄地道:“当然了,我小时候爹爹经常带我来,这里赚钱的机会多,你帮人搬一袋货,就可以得到两个铜板。”
思思见到那些搬货的袋子,约莫百余斤,将人腰都压得弯了,不禁摇头道:“两个铜板也不好赚啊。”
一行人走进小镇,这荞口镇沿着江边一溜店铺,到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吴非道:“荞口镇我早有耳闻,想不到竟是这么热闹。”
“对了老大,我们进了镇,还是要小心点。”
晏畅提醒道。
“小心点是什么意思?”
“小心点就是这里贼多,而且偷盗的本领一流。”
思思闻言笑道:“我倒希望真有个毛贼来打我们主意,正好教训一番!”
晏畅哈哈笑道:“不错,这个主意好,以前我凡事都装孙子,现在可不用顾忌这些!”他这么一笑,不少人朝他们投来惊异的目光。
吴非皱眉道:“你们两个不要给我惹事,明天我要去见朱王爷,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罢兵。”
林兮涵忽然指着不远处一个挂着红灯笼的双层楼阁道:“那,那是什么店子,怎么跟其他的店子不一样?”
那是一座装饰得颇为雅致的楼阁,楼上还有浓妆艳抹的女子在朝下面经过的男人挥舞红袖,晏畅瞟了一眼,嘿嘿笑道:“那是怡红院,天行大6上有没有我不知道。”
林兮涵奇道:“怡红院?”
吴非忙拉着林兮涵向街道另一边走去,道:“那里是最不干净的地方,一些女子在招揽客人。”
林兮涵念了两遍怡红院,忽然满脸通红,啐了一口,再不提问。
出了镇口,人流没有刚才那么多,吴非看了看天色,道:“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休息,现在赶回昌沙洲,有点急促,明天一早我从这里赶去褚王府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三人点头,正在这时,街上走来一个少年,这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穿一身破了洞的灰布短衫,手臂上有瘀青,脚上黑乎乎的沾满泥点,分不清他哪是鞋哪是脚,长相有几分憨厚,但眼角好像被什么撞到,肿了一大块。
这少年手里抱着一大捧栀子花,来到近前,上下打量几人一眼,对吴非道:“大哥哥,您买花吧,这两位漂亮的姐姐跟仙子一样,配得上这栀子花!”
栀子花的香气极为浓郁,思思笑道:“好香的花,小哥,你的花怎么卖?”
那少年道:“一个铜板一枝,随便挑,买两枝送一枝!”
吴非本不想买,见思思和林兮涵都露出欢喜之色,便掏出一块银石给那少年,道:“好吧,我拿这个买,可以不?”
谁知晏畅一把抢过吴非的银石,道:“几个铜板而已,我有!”他从怀中抓出一把铜钱约莫十几枚,递给那少年,对思思和林兮涵道:“你们自己挑。”
吴非却是暗笑晏畅这小子耍心机,拿一把铜板就把自己的银石给换了。
那少年将栀子花递给吴非,然后接过晏畅的铜板,朝他们鞠躬憨笑道:“这么多铜板,大哥你们真是好人,这些全部给您了。”他说完,转身跑了,顷刻就无影无踪。
吴非觉得这少年笑得很是天真,心里一动,暗道:“他卖了这么多花,一定高兴得不得了,说不定他家里有老母亲卧病在床,我这也算是做了好事。”他把栀子花送给思思和林兮涵。
思思兴高采烈,摘了一朵插在鬓角,她长相本来就秀美,这时又添了几分野性,林兮涵却是将花抱在胸前,闻着花香,一副陶醉的样子。
四人继续寻找旅店,吴非觉得哪里不对,他伸手摸到腰间,猛一跺脚,叫道:“不好!”
晏畅几人吓了一跳,同声问道:“怎么了?”
吴非哭笑不得地道:“我的,我的宝囊不见了!”
思思几人一起惊道:“是卖花的那小子!”
吴非苦笑道:“只怕是的。”
思思两手叉腰,哼道:“敢偷修炼者的宝囊,这小子死定了!”
吴非和宝囊有感应,他辨别了一下方向,道:“走,那小子在那里!”几人折回身,吴非虽然知道宝囊的方位,但是这里的街道他却不熟,几人拐弯抹角在街上绕了半天,才走上一条偏僻的泥巴路。
这条路实在泥泞,走半天才看见一所单独的小院,院里的房子十分破败,几乎可以用残垣断壁来形容,外面有竹篱笆围着,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喝骂声。
几人来到竹篱笆边,透过缝隙向里望去,只见一女两男三个孩子排队站在那里,刚才卖花的少年也在其中,他个子最高,站在最后。
三个孩子站在那里身子微微颤,似乎很是害怕。一个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条手指粗细的竹枝,在三个孩子面前踱来踱去,房子的门口有张躺椅,上面躺着一个胖子,正袒露着肚子在那里瞌睡。
这踱步的中年男人长相十分猥琐,一对三角眼,留着山羊胡子,身上是算命先生的阴阳长衫,他踱了一会步,用竹条指着三人道:“你们把今日的收获都拿出来吧!”
最矮的女孩战战兢兢地上前一步,她今天的收获是一个小背袋,从里面倒出一个记账本,几块干粮,七八枚铜钱,最后,背袋里还倒出了一双草鞋。中年男人阴笑着捡起草鞋,突然一鞋板抽在女孩头上,骂道:“你是个猪么,出去一天,就弄了这么点破东西回来!”
女孩的鼻血顿时流了下来,她惊恐地道:“是,是主人,这镇上的人都认识我了,我走到哪里都没机会下手!”
中年男人又是一鞋板抽去,骂道:“还敢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