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一直看着他离开食堂所在的院子,才惊讶的看向林风,道:“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个人有啥厉害的,今天好像不一样了啊。??中??文 w≈w≥w≥.≠”
“那是他要打我,又不是我要欺负他。这种事拿到台面上来,当然是先动手的吃亏。”林风笑着舒了一口气,拉着几个适才站出来的同学坐了下来:“咱们先吃饭,吃完了睡一觉,下午还要考三门呢。等考完了,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我的学习小组旁听。”
几个人笑呵呵的点头,都太没有当回事。
人高马大的曹宝明却是好奇的问道:“你前面说要送燕三进监狱,是唬他的吧?”
“也许吧。”林风眼神飘忽。作为已经杀死过几百号人的他来说,,多少是有点冷酷的因子的。
……
下午第一堂考物理。
林风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意外的现胡燕山来的比他还早,而且准备好了文具,正在那里抓耳挠腮的看书呢。
瞅见林风,胡燕山也只是挑了挑眉毛,权当没看到。
“这家伙也读书的?”林风不免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陈海听着笑了:“他不读书来回炉班做什么,早当兵去了。”
当兵若能提干,差不多和考了中专是相同的效果,但比大专就差多了。不过,区区供电所所长,在地方上还有点手段,对军队就鞭长莫及了。
“他高考多少分?”林风的好奇心不减。
陈海偏着头想了一下,道:“28o分的样子吧,他估计是想考个大专,今年应该是第三年了。”
中专毕业就有干部身份,若是有门路的话,回来进单位即可,不过,要想起步高一点,过他老爹的成就,大专毕业证是相当有必要的,那就需要33o分甚至更高。
想来,做了半辈子供电所所长的胡父,也不想儿子再在乡里厮混一生。
林风毫无同情心的笑了:“这胡燕山考了三年还不到3oo分,怕是不止要做到新四军了,得做到老红军才有希望。”
相比抗日军队新四军,老红军距离解放的日期就更远了。
陈海也幸灾乐祸的笑了。
其他学生莫名其妙的看看他们,然后接着自顾自的准备考试用具,或者临时抱佛脚的看书。
8o年代的学生对学习的重视是后世所难以想象的,不管是在学校里,在家里,还是在球场上,此时的学生们谈论最多的永远是学习。这一方面是因为社会风气使然,更少的诱惑令人更专注;另一方面是因为青年学生的出路太少,高考几乎是唯一的上升通道。
这就是鲤鱼跳龙门,一朝跳过,化鱼为龙,瞬间蜕变为国家精英,有编制有档案,是国家所需的栋梁之材。而没有跳过的,要么在家修理地球,要么进工厂做工,要么去军队里当兵,待遇地位不可同日而语。至于个体户,如今还是赤贫者和刑满释放人员走投无路的选择……
即便是家庭条件再好的学生,最终有没有考得上大学,未来亦是截然不同。
所以,但凡有一点点的机会,学生们都会选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两点整,物理老师拿来了试卷,照例是油印的纸张,手写的字体。
题目同样是仿照着去年高考重新出的。这些年,每次高考的大纲都有极大的变化,学校只能参考最近的一次,做出修正。
林风看着墨迹未干的题目,心下暗暗点头,别看西堡中学只是个乡镇中学,老师的学历都不高,但敬业程度,实在是令人佩服。
他也算是做过教师的人,知道出一份卷子有多麻烦,既要包含尽量多的知识点,又要按照重要和难易程度,分配知识点出现的频率和分值,此外,摒弃大纲外的知识点,且让题目的解法多样化,亦是很繁琐的工作。
3o年后的教师,即使有无数的模拟试卷和资料可供参考,自己出题都很费事,以及推人,8o年代的模拟考试几乎全靠教师自己出题,工作量之大,实难想像。
“最少得加一个星期的班,才能弄这么一张卷子吧。”林风先是自前向后的审视了一遍卷子,方才埋头做题。
和其他学生不一样,林风做题已经习惯了猜测出卷者的心思,而非是题目本身。这也是他做了无数张试卷以后,仅存的一点乐趣了。
否则,不断的做着雷同的题目,实在是了无生趣。
大约3o分钟,林风即用工整的笔记,把一份物理试卷完整的答了出来。
和后世相比,此时的物理试卷难度明显要低不少,大题中还有后世初三学的简单电学,其他题目的最高难度也不过普通高二学生的水平。当然,8o年代初的初中和高中都是两年制,从选拔考试的角度来说,倒也不算是明显的降低。
不过,复读过的学生,却又比应届生有了明显的优势。
林风偏头看看陈海,他也差不多停笔了,会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能靠猜了。
正咬着笔杆的陈海感觉到了林风的目光,咧嘴一笑,道:“高考36分,现在也高不到哪去。”
物理满分1oo,36分只能答个基础。
林风斜眼看了看他的卷子,大题多数只写了两三个算式,根本没有完成,剩下的全都空着。不用说,他这36分,根本就是一分两分凑出来的。
“回去给你把物理也补起来。”林风小声的说了一句。
陈海连连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要说话,做自己的。”物理老师嗑了嗑桌子。
林风微微一笑,将卷子翻过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就把草稿纸一盖,假寐起来。
班长陈慧欣也因为前面的响动抬起了头,见林风还是一般的做派,不由扁扁嘴,莫名其妙的叹口气,低头答起了自己的。
她前两次高考分别是552和561,离重本线已是一线之差。不过,在这个6oo多万人报考,只录取2o余万人的年代里,一线之差并不是那么容易闯过的。
下午三点,物理老师准时收卷。
交了卷的学生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上厕所,有烟瘾的学生抓紧时间抽根烟。
有点闲钱的学生,往往会当众点燃卷烟,就在教室里吞云吐雾起来,抽烟的同时,说话的声音很大,很有指点江山的味道。旁边的学生习以为常,安之若素的吸着二手烟。
学生们抽的多是5元钱一包的山花烟或1o元钱一包的剑鱼烟,抽不起卷烟又有烟瘾的学生,就偷偷跑到没人的地方抽手卷烟。
胡燕山的档次最高,他兜里装两种烟,一种是平时抽的羊群烟,也给跟班散,2o元钱一包,比普通老师抽的还好。一种是他用来装面子的大雁塔,1oo元一包,简直贵的离谱,别说在学生当中了,普通成人也抽不起,多数只会用于送礼。
此时,著名的大前门也只卖15o元,是县市送礼的主力军,胡燕山的老爹作为镇供电所的所长,收到的多是大雁塔和宝成,每周自己抽一条,分给儿子两包。
林风习惯性的用手在鼻前扇扇风,起身到窗户跟前呆着去了。他前世大学的时候,偶尔会跟着同学抽支过嘴烟,自从公共场所禁烟以后,连装样子的功夫都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