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乌斯看到约修亚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把准备推辞的话又咽到了肚里,微笑着说:“明天到导力商店里进行一些调整,就能使用了。”
“也许不用去商店了,进行这种东西的维护和调整,对我来说是小事一桩。”
杜尚往背包里一掏,掏出一个水晶球,他两只手捧着水晶球,向约修亚示范道:“我先往水晶球中充盈进一半的导力,你集中精力,一只手握住战术导力器,另外一只手贴住水晶球,尝试往水晶球中输入力量,想象用你的导力来攻击我,这样我就能看出你的导力共鸣能力。”
约修亚看着那个迅速一半变成了七彩色的水晶球,左手握住了战术导力器,右手开始尝试往水晶球中输入导力。
用水晶球来测试每个人的导力共鸣能力,是杜尚独创的一门技术。
这个世界的人其实每个人身体中,都有一些魔力,但是调用魔力的钥匙,已经遗失在茫茫历史中。在古塞姆里亚文明时期,人们发现了人工引导魔力的方法,于是魔力变成了导力。
这个水晶球是一个极其良好的导体,通过它,杜尚可以轻易地控制自己的魔力去攻击别人的身体,运用人的反击本能,从而引出其他人隐藏在身体内的力量,水晶球可以将这些被引导出的力量强弱清晰地反映出来。
当然,杜尚敢使用这个方法,根本原因在于他现在对自己的魔力控制有着充分的自信。
约修亚却没有小皇子那样的魔法天赋,他努力了很久,也没能主动往水晶球里输入哪怕一丝魔力。杜尚看到这种情形,决定帮帮他,在手上稍稍一发力,七条细细的彩色线,穿过水晶球,向着约修亚的手心冲去。
以七耀引出七耀,这是杜尚在得到小精灵的帮助后,领悟出的一种方法。这方法果然奏效了,每个人的身体里,都蕴藏着强大的自我防护的能力,一股强大的魔力从约修亚的身体中冲击出来,将杜尚控制的那七股力量反弹回来。
“真是良好的天赋!”杜尚啧啧赞叹道,努力控制着手上的魔力,不让它轻易被击溃,同时观察着约修亚的天赋。
黑色的魔力象征着时属性,看了约修亚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其他六耀也同时产生共鸣,只不过较为普通而已。从魔力凝结和反击的速度来看,约修亚的天赋不可谓不强,杜尚看着那越来越粗的黑色魔力,以及其他耀力的反应,为约修亚估算了4-3,一孔限时的导力法术链。
测试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能得到结果,杜尚微笑着说:“差不多了,最后再努力一次,看看你的潜力到底有多高。”说着,把手中的魔力催动加快了两分。突然遭遇如此强大的魔力冲击,约修亚这才知道,之前的测试不过是玩玩而已,他额角渗出汗珠,苦苦抵挡着这股强大的力量。
“我,一定不能输。”他喃喃地自语着,强行支撑着自己的力量。
这几个月来,他所遭遇的巨变,承受的巨大压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少年能承受的极限,苦苦挣扎的求生意愿,意识深处对世界最后的期盼,都被压榨出来,支撑着他不要倒下。眼下,他虽然知道面前这个陌生人可能是对他毫无恶意的,但他的心灵却无法放松。
承受着这世间无尽的苦难和压力,在匕首与黑暗之间苦苦求索生存,在这样倔强而绝望的情绪下,他微小的世界深处,某种被种下的力量被唤醒和调动了起来,朝着入侵身体的力量猛地冲击了过去。
杜尚充盈在整个水晶球内的力量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约修亚的力量。
杜尚的手痛苦地颤抖起来,每个人的手指都拥有最敏感的神经,他感受到了刺痛和腐蚀。幸亏他已经跨越了八阶,身体里储存的耀力足以抵消这种程度的伤害,所以看上去毫发无损。
他面色诡异地看着水晶球内,在黑色的时属性魔力之中,凝结着一个奇特的符号,整个水晶球中的耀力不再分为彼此,而是听从它的号令。杜尚正要击溃这个纹,突然想到这样做可能会伤害到约修亚,他连忙放手,对约修亚说道:“可以了,撤力。”
约修亚却不会杜尚那种收发自如的本领,他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扑到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卡西乌斯大吃一惊。杜尚连忙说:“没事,他只是力量透支虚弱,昏过去了,很快就能恢复过来。”说着,双手连连挥动两次,‘生命之息’和‘精神治愈’被先后使出来,约修亚的呼吸顿时平静了许多。
卡西乌斯抱起约修亚,把他抱到客厅隔壁本属于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观察了一下,欣慰地说:“他睡得很沉稳,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
艾斯蒂尔黑着脸,很不高兴地说:“约修亚的身体本来就带着严重的伤病,最近才刚好了一些,就又受伤了,大人们可真是不体谅人,那个什么测试,会导致人昏迷,为什么不早说呢!”
“他之前受过伤吗?”杜尚诧异地问卡西乌斯。
卡西乌斯尴尬地说:“关于这个孩子的情况,我还没详细地和你说过呢,他来到我家的情况,可是非常特殊的,甚至,连我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卡西乌斯把艾斯蒂尔使唤到里屋照看约修亚,自己与杜尚换到了室外走廊的座椅上,享受着森林吹过来的清凉的风。
卡西乌斯拿出一个烟斗,在上面加了烟丝,点燃后叼在嘴里,惬意地抽了一口,突然想到,如果艾斯蒂尔看见了,少不得又要抱怨。他把烟斗上下抖动了几次,最后还是拿了下来,开始说正事:“记得我们在卡尔瓦德共和国最后一次见面吗?在那件事了却之后,我就准备回国。但就在离开卡斯莱的前夜,遇到了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
“刺杀!”杜尚一激动,声音不由得高了起来,“知道是谁干的?”
“执行人就是那个孩子。”卡西乌斯指指里间。他本来以为杜尚会很激动,谁知杜尚却淡定地问:“那他背后是谁呢?”
卡西乌斯皱着眉头说:“就是那条蛇!”
杜尚的左眼皮接连跳了几下,这个答案本来在意料之中,但听到后还是令人心惊肉跳。
“那他是怎么受的伤呢?”
“嘘!”卡西乌斯示意他低声。“艾丝蒂尔还不知道,其实他身上的很多伤,是我为了制服他而打击出来的,你没见过那孩子动手时的样子,手法完全称得上残忍诡异,与他的年龄一点也不相称,而且又擅长使用暗器毒药,简直是个小魔头。”
“那您为什么还留下他呢?一刀干掉不是干脆利落吗?”杜尚瞪了大叔一眼。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难道你不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就被训练为这么残忍的杀手,是一件非常可怜的事情。而且,我把这孩子收留在身边之后,还出现了许多的杀手,目标不是我,而是为了追杀他。据约修亚说,似乎他的任务,不成功,就只有死。直到我们踏上了利贝尔的土地,那群尾巴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是嘛!”杜尚的眉毛皱了起来,他本能地觉得这脚本有问题,有很大的问题。
但是问题的关键到底在哪里呢?
他回味着剑圣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那位存在,他如何能容忍约修亚接下这样一个几乎是必死的任务,又如何能容忍同盟内的杀手来追杀约修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