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和卡勒斯看得目瞪口呆。里卡尔斯夫人过去检查丈夫的状态,知道并无大碍,也就放了心。
大家回到屋里重新坐下后,卡勒斯问道:“斯泰瑞,你现在是多少阶了?”
当着艾森伯格的父亲,杜尚却不太好说谎,他微笑着说:“我正在努力探寻理的境界。”
卡勒斯不明所以,马克也和艾森伯格也不明白,只有特伦先生倒吸了一口凉气。探寻理的境界,那是只有武道圆满的高手,才能达到的层次,就算搜遍整个帝国军中,也没几个达到这样程度的军官。
他强按着激动的心情说:“艾森伯格这小子,就劳您有空的时候指导一下。”
杜尚瞪了艾森伯格一眼:“实力不过四阶,每天早上6点钟还不一定起得来,武器过轻,速度过慢,耐力也不突出,整天和迪特里两人打得旗鼓相当,自我感觉良好。依照我的看法,他现在的佩剑很不适合他的套路,建议他改用棍,还嫌弃棍子不帅。”一共说了没几句话,却把艾森伯格的小状告了个遍。
艾森伯格叫苦不迭,从5月后,他开始跟着杜尚和方等人晨练,在两位大高手的指导下,实力提升得很快,但是毕竟也只是两个月的时间。让杜尚这么一说,岂不是变成了他偷懒不愿意学。
特伦扭头狠狠地瞪了艾森伯格一眼,说道:“你如果还想在实力上超过你老子,就跟着斯泰瑞好好地学,就算将来进入军队,我特伦的儿子,也不能去当文官。”
艾森伯格小声地向父亲解释不愿意改用棍的原因:“部队招考的时候,只有剑、斧枪、射击这几种选择,棍是不允许的,而斧枪,斯泰瑞已经说了不适合我。”
杜尚听了解释,恍然大悟,心里不由得狂吐槽:
“练武就为了去当兵,这真是练到了邪路上去了。你老子是铁血搞下去的,你就算到了军队,也有穿不完的小鞋。你要是用棍能达到卡西乌斯那个境界,别说当兵,连王****司令都能当。”
特伦先生听了这个理由后,竟然也默认了,对儿子的剑术又指导了一些要领。杜尚暗暗感慨,这真是有其爹必有其子。
马克和卡勒斯听了这段对话,两人的表情显然也是一愣。他俩虽然顶了精英班这个珍贵的名额,但未必有多珍重这个机会,跟着杜尚疯了这么久,那点不坚定的信心早就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腐蚀得差不多。
马克的脑袋比卡勒斯要好用,从刚才杜尚与特伦的对话中,悟出一个道理:斯泰瑞是个连前中校都要仰慕的高手!他不由得为自己只顾收集杜尚的精神智慧而懊恼,暗自下定决心,以后要找机会向斯泰瑞学点绝技傍身。
特伦意外地发现儿子的身边竟然有一个高人,不由得对儿子的前途又看好了几分。
他兴致高昂地向杜尚请教普文尼斯城是否真有那么多高手。
杜尚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地回答说,八阶九阶的绝对没多少,但是六阶以上的肯定有上百个。
这是实话,北极星猎兵团里,听说有整整十五个精英小队的编制,也就是45名六阶猎兵。
此外,杜尚见过的大部分自己带佣兵团的队长,也都是六阶七阶的等级。
整个普文尼斯,据说常驻佣兵有三千人,混佣兵的通常都是3阶起,算下来百名6阶,真的不算多。
特伦听了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对正规军与猎兵之间的差距又增加了一层认识。
他连忙追问猎兵提升战力的技巧。
杜尚瞥着艾森伯格说:“这其实很简单,像艾森伯格这样的实力,给他发一把武器,其他什么都不带,然后把他扔到大戈壁上五阶魔兽出没的地方,过一个月,如果他还能活着找到路回来,就是五阶或者六阶了。”
三个小伙伴一起倒吸了一口凉气。
特伦却认真地问:“那么,这样能够生还的概率是多少呢?”
杜尚轻描淡写地说:“如果冒险经验丰富,概率还是很大的,如果没有冒险经验,几乎不会生还了。”
艾森伯格恼怒地瞪着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迫的杜尚,眼睛都要冒出火来。里卡尔斯夫人着急地想打断这种危险的谈话。路易斯却好奇地睁大了眼睛,觉得这个故事太刺激了,太有趣了,他好奇地插话说:“那大哥哥你冒险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危险呢?”
杜尚摇摇头:“真正的佣兵永远只挑战比自己强一点点的目标,不会让自己陷落在失控的局面,更何况我所在的团里,有一个极其称职的团长,就是古德的兄长,他可是手握高地人传统战技的牛人,因此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危险,就算遇到真正的危险,我们还有各种各样的治疗手段。”
卡勒斯等人,这才明白,为什么杜尚对古德那小子这么看重。
艾森伯格以为,再这么说下去,老爹肯定要把自己发配到北地的佣兵团里去锻炼,没想到老爹却认真地说:“那以你看,我去北地的佣兵团里,能不能谋得一席之地呢?”
杜尚的下巴,锵地掉到了地上。这可真是黄忠不嫌老,四十多五十的人了,想法咋还这么天真呢?
里卡尔斯夫人惊讶地说:“特伦,你在胡说什么呢?”
杜尚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声说道:“您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特伦恢复了颓废的样子,缓慢地说道:“在绯红之都,再也没有我的任何舞台了,可我也不过才区区46岁,听你刚才的介绍,我这武力在北地也不算太差,如果去北地冒险,怎么说也还能混上几年。打打魔兽,冒冒险什么的梦想,可不单是年轻人的想法。”
杜尚在心里呐喊道:“北地哪有四十多岁才入行的冒险者。到这年头的都已经懂得珍惜生命远离冒险平平淡淡才是真了。”
可是他口头上不能这么说,他皱着眉头,竭力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里卡尔斯夫人想出声阻止丈夫,可又觉得喉咙里堵住了一个什么,那些劝阻的话顿时说不出口。
突然,杜尚想到了一个台阶,笑容满面地说:
“您要是真的想往荒凉的北地发展,那可是再好不过,那边土地贫瘠发展落后,领主可是极其推崇引入人才机制的。不过,您未必要去加入佣兵团冒险,那毕竟是毛头小子才干的事情。普文尼斯那边,教育极其落后,整座城市能认全字的都不多,我和原来佣兵团的伙伴,一直想在那边投资建设一所文武学校,让佣兵子弟也能上学。因为缺乏人才,到现在只是修建了一所导力训练场了事。您要是过去,可以担任校长一职。”
“校长!”里卡尔斯夫人笑容满面,丈夫如果是过去担任这样的职务,她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特伦对这种嗟来之食却不感兴趣,兴致萧然地说:“我可对教育没什么心得,刚才也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里卡尔斯家的将来,就靠艾森伯格了。”
劝说失败!杜尚知道自己找的理由也太急促了,许多细节都没想好。
看着重新颓废下去的中年人,挫折感从杜尚心中油然而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反作用,倒不如刚才随声附和呢。
大家又坐了一会儿,卡勒斯以时间太晚为理由告别,里卡尔斯夫人让艾森伯格送大家一程,杜尚甚至都没能提起精神来说些场面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