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就是我的儿子,他是不是很帅?”
老绅士一边唠叨着,一边在不停地忙活。
“他本来今年就该18岁了,可是我一直努力地让他沉睡,把他成年的时间一再往后拖延,所以他现在看上去像是只有16岁。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为什么?”莫甘娜的声音在发颤。
“就是为了等你呀,小姐。”
莫甘娜突然发现,自己可能面临着比绑架更糟糕的事情。
她那条绯红的礼服裙胸口开得很低,经过一番挣扎之后,胸前露出了一大片白皙。老绅士转过头来,贪婪地盯着她,眼中满是热切和渴望,让莫甘娜心灵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意。
她没有再徒然出发出呼救声,她早已发现,这里距离地面很远,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这是一间宽广的地下密室,四周到处镶嵌着刻满符文的石板。房间里,没有使用导力照明,而是用了许多更加古朴的白蜡烛座,昏黄的烛光,把这屋子衬托得一片惨白,更不用说,房间的中央,还有两具石棺。
她就躺在其中一具石棺里,已经两个小时了,全身不能动弹。眼前这个不停忙碌的老疯子,眼下似乎是累了,停下来靠在一边休息,偶尔会和她说上两句话。
“你是谁?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来自海汶文家。”她色厉内荏地高声威胁道。
“哼哼,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爵爷向前走了一步,像背书一样念道:
“莫甘娜·雯,帝国海军上将的女儿,在家中排行第三,火系天赋惊人,从小引导出的火系魔法,威力就是普通人的两倍,头上顶着两个哥哥,却被家族暗定为继承人,从9岁开始,就为你专门请了教师锻炼导力共鸣能力,在家中有专属的训练场。”
“你调查过我?”莫甘娜心中一阵恐慌。
“当然,这样的大事,当然要慎重一点。我亲自跑了一趟,从您的贴身女仆、下人、闺蜜那里,打听到不少情报。”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赎金吗?”莫甘娜还抱着万一的念头。
“赎金!哼哼!”爵爷嘲讽地发出一声冷笑。
“我想要的,是你的命。”
“我的命?”莫甘娜顿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肯定是遇到了厉害的仇家。他的父亲文伯爵,手握重兵,家中在海汶半岛上权势熏天,要说家中一个仇敌都没有,显然是矫情。可是这些人为什么偏生要找上她呢?
“不,我只是一个对家族事务一无所知的小女孩,你和家族如果有仇怨的话,我可以尽量帮您进行化解,或者采用其他方式进行弥补。”她低声下气地恳求着,尽量保持着头脑清醒,以免激怒面前这个可疑的绑匪。
“不不不。”爵爷转动着脑袋,耐心地解释:“不是生命的命,是命运的命,当然,你不会懂的。”
“不要再罗嗦了,快一点。”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发出了催促。
莫甘娜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一个穿着黑衣的年老的女人,她看上去像是足足有一百岁,脸上皱纹密布。她手里托着一个水晶球,正在慢慢地朝法阵中心走过来,仔细地检查地上的法阵布置可有遗漏。
仿佛知道莫甘娜在看她一样,她冷不丁抬起头,幽深的眼珠盯着莫甘娜的眼珠。
莫甘娜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结成了寒冰。老女人的眼珠,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灰白色,这双灰白色的眼睛看着她,就像看着一盘已经端上餐桌的猪扒,充满残忍、贪婪、羡慕、怜悯,以及嗜血的兴奋。
爵爷手握法杖,满头大汗地往法阵中填充着法力,直到它泛起一股稳定的紫色。把这项大工程干完,他体内的法力已经所剩无几。
“好了,可以唤醒他了。”他兴奋地往房间中央的另一具石棺走去,走了几步,又迟疑地回头,向女巫问道:“卡珊,我们说好了的,对不?”
“当然,爵爷,我们可是老朋友了,看在马克西姆的份上,我也会说话算数的,这个忙帮完,你的全部财产就归我了。”
听见女巫这么说,爵爷又放心了不少。“那真是万分的感谢,事情一办完,我马上就走,我在这里的私人财产和红月研究会保存的那些东西都归你。”他又重复了一遍承诺,打开石棺,露出里面面色苍白的正在沉睡的年轻人。
“那么,我们先来尝一尝鲜血的滋味。”女巫说着,拿起了一个玻璃杯,用一把小匕首,一把抓住莫甘娜的那白白嫩嫩的手,割开了那娇嫩的皮肤,让它往酒杯里放血。
“疯子,疯子!来个人,救救我吧!”莫甘娜听见自己的血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感觉到生命力在一点一点地流逝,她徒然地大叫起来。老女人没有阻挡她的吼叫,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杯子,直到收集到小半杯。
“叫什么,现在就受不了末,待会儿你可怎么熬过去,咯咯咯。”女巫从指缝里弹出一个暗影球,在那道伤口上烧灼起来,权当作止血。
她端起酒杯,闻了闻,满意地一饮而尽。
“好芳香的味道,充满了生命能量。”她满意地发出一声叹息,闭目坐着吸收这股能量。过了片刻,她满意地睁眼,问莫甘娜:“我有没有年轻了一点?”
莫甘娜惊恐地睁大眼睛,女巫的嘴唇血红,还在往下滴下她的血,一杯鲜血下肚,这老女人的脸竟然变了,现在比刚才至少年轻了二十岁。
她全身力量都被禁锢住,唯一能动的只有眼睛和嘴唇。此刻,她的嘴唇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些童话书里关于巫婆吃人的故事,原来都是真的。
女巫满意地咂咂嘴,掏出匕首,把红酒杯凑近,打算再续一杯。
“不,不,我是文家的继承人,你们想要什么就能给你们什么,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权势,给你们财宝,我父亲手握重权,你们杀了我,他一定饶不了你们的,我家里有许多女佣,你可以去喝她们的血……”莫甘娜语无伦次地胡言乱语着。
爵爷走到莫甘娜面前,掏出一个古老卷轴,拿在手上,厉声喝道:“闭嘴,跟着我念,一个音节都不许念错了。里昂德鲁纳,艾彼斯。”
莫甘娜稍微一迟疑,女巫一把拉出她白嫩的手,掏出用匕首,在她手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鲜红的血,像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女巫赶紧把玻璃杯向前一倾,争取全部接住。
“在你的血流干之前,你要是还没念完这个卷轴,你就死定了。但是,只要你念得快,念完了,我马上就放你走。”女巫嘴里吐出一句冰冷的话。
“真的放我走?”在绝望中,莫甘娜听到了这句她最想听到的词语。
“当然,难道我们还养你一辈子吗?”女巫俯下身来,眼中透露出一种蛊惑的气息,把手里的红酒杯举起来给莫甘娜看,里面已经接了不少。
在失血的虚弱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诱惑下,莫甘娜终于跟着念了起来:“里昂德鲁纳,艾彼斯,瑞切思费,韦斯越斯伏……”
随着她机械地重复着这些话语,手掌上的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落到地上的法阵,法阵上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威路提瑞,第克特鲁,出现吧。”随着这最后一句咒语形成,爵爷手上的卷轴,突然燃烧起来,一个魔鬼的头像在火焰中闪烁了一下。地上的法阵像潮水一样翻滚起来,一轮紫红色的月亮,从法阵中间升起,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