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张了张嘴巴,心里遗憾,却也无可奈何,只好问道:“那还有一个招式呢?莫不是也要用到丹田?”
杨胖子想了想:“还有一个招式,倒是可以不用丹田,只是那个招式太过复杂,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也只是知道这个招式的内力运行之法,还没有真正的发出过一招。”
张十七更为好奇:“杨叔,这天下,居然还有连你不敢使用的招式?”
杨胖子道:“这个招式的名字叫亢龙有悔,若要论单一招式的威力,可能算的是天下武功之首。
只是这个招式太过复杂,真气需要走过全身十二条经脉和三百六十五个穴位,而且顺序不能搞错一点,任何一个穴位上停滞不前,便会让真气走岔,然后便是走火入魔的后果。”
张十七听着有点害怕,不过心里却如同被挠痒痒一般,问道:“杨叔,你先说说这个招式的原理,说不定正好适合我呢?”
杨胖子也不藏私,说道:“这个招式的使法,先要将六条阴脉中的阴柔内力先后抽到丹田,然后在丹田将这个内力全部转为阳刚之力,再全力反注入六条阳脉,一脉一脉震荡,最后通过掌心的劳宫穴全力输出。
所以,要想学这个招式的人,首先必须有一定的内力基础,而且必须学正派武学,内力中阴阳调和,基础扎实,奇经八脉中不能有一丝缺限,最后这些内力全部转换为至纯至阳之力,所以才说这一招是天下间最为刚猛的招式。”
张十七苦了脸:“那不还是要用到丹田吗?”
杨胖子摇头道:“这一招的内力并不需要丹田的贮存,你可以在气海穴完成阴阳逆转,效果也是一样的。”
张十七立刻来了兴致,连忙道:“那你快将内力的运行方式跟我细细说了一遍。”
杨胖子先是把招式的真气走法向张十七细细的讲述了一遍,虽然这个招式的真气运行过程极度繁复,但张十七记性极佳,连续背诵了四五遍,便已经记得一字不差。
杨胖子再一次警告道:“十七,这一招风险实在太大,我到现在都不敢轻易尝试,你如果要试,一定要慢慢来,如果发现真气激荡得不对,就立刻散功,小心走火入魔。”
张十七见杨胖子说的郑重,自然不敢轻视,不过他十分好奇,想知道在眠花神功的铺助之下,运行这样繁复的招式会不会有奇效,而且现在杨胖子在这儿,真有什么情况,还有杨胖子可以出手相救一把。
他摆好架势,让真气从大脚趾的隐白穴出发,沿着行间、太白、公孙、商丘一路鼓荡上行,瞬间走完了足太阴脾经,接着是足少阴肾经、足厥阴肝经。
杨胖子听着张十七体内如同爆豆般发出节律的响声,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半点凝滞,脸色越来越惊奇。
猛然间,张十七的口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吼叫,吼声中竟似有隐隐的龙咏之声,接着砰地一声,一股刚猛的掌力从张十七的右手发出,直击在校场中间的大鼓上。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那用生牛皮做成的大鼓竟然受不住这一掌之力,被击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一股炽热的阳刚之气透出,让王嫱都被逼得连连后退。
张十七看着自己的手,呆若木鸡,他根本不能相信,按照杨胖子所说的,那么难的招式,他竟然在第一招尝试的时候就成功了,而且中间连半点不顺畅都没有?
他怔怔地看着杨胖子,问道:“杨叔,是这样吗?”
杨胖子也是满脸地不可思疑,他上前仔细看了看被掌力击碎的鼓面,又仔细把了把张十七的脉门,思索了良久,迟迟疑疑地道:“这个招式早就失传了,我不会,我母亲也不会,不过看这架势,应该是这样吧?可是,怎么会?”
张十七哭笑不得,苦着脸道:“杨叔,好象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啊,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杨胖子也学张十七一样摆开架式,暗暗运起真气,可是真气还没走完三条阴脉,已经隐隐有失控之兆,照此下去,根本不可能完成阴阳逆转,他不敢再试,只好散去功力,无奈地道:
“也可能是运气吧,要不你再试一下,这次你直接对我出掌,我看看这一掌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张十七点点头,依样画葫芦,再出一掌,有了上一掌的经验,真气的运转更为熟练,倾刻便走完了全身穴位。
只听砰地一声,他又是一掌击出,杨胖子眼见掌力实在刚猛,他怕张十七受反震之力之伤,不愿硬击,脚上踩着七星步,连走了七步,终于把掌力化为无形。
他站定身子,点点头:“这一招得确纯是阳刚之力,肯定是传说中的亢龙有悔,你只尝试了一次就掌握了这个绝招,看来十七你真的是天纵之才。”
张十七却摇头道:“师傅说过,学了本门功法,天下再没有不能使得招式,看来真不是吹牛的。”
杨胖子也点点头:“确实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要论功力,我比你不知道深厚多少,没理由你能使而我不能使,对了,十七,你还能再发一掌吗?”
张十七暗暗运劲,却发现这亢龙有悔威力虽然巨大,但是消耗也极为严重,刚才连使两下掌力,几乎抽干了穴位之中所存的内力,再无余力可以发动下一招。
杨胖子警告道:“十七,这一掌威力巨大,所耗用的内力自然极大,以你现在的功力,只能连发两掌,你以后对敌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连出两掌,不然等你出完两掌之后,只怕要任人宰割了。”
张十七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这时候,沐无敌和一众军士等人听到响声,都跑了出来,眼见是张十七在练武,也便不以为然了,张十七从怀中掏出银票,交给沐无敌,让他赶紧去购一面新鼓,毕竟这是军营,如果缺了点兵鼓,只怕是要乱套了。
杨胖子不喜欢张扬,更不愿自己的绝学让更多的人看到,他又跟张十七交代了一番以后,悄然离开了。
又过了大半个月以后,关于东城兵马司的官员调动终于来了。
在法场事件中,常玉因协助指挥有功,被调到礼部,担任了一个从五品的典仪闲职,表面上看这是升了职,可明白人都知道,常玉失去了实权,属于明升暗降。
最糟糕的是,这个典仪之职属于陆义的下属,常玉想起自己曾经处处跟陆义作对,不由满嘴泛苦,却又无可奈何。
但常家的影响力仍然极大,常玉前脚走,后脚立马又有一个常家子弟进了东城兵马司任副指挥,只是这个常家子弟只有正八品,暂时没有什么影响力。
沐无敌同样因协助指挥有功受到嘉奖,虽然没有升官,可是品级却升到了从六品,以品级而论,成为第一副指挥。
邓中军也以护卫法场秩序得力受到了吏部的嘉奖,只不过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奖励,这为他日后的升迁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就连王嫱也因为照顾张十七有功而受到了嘉奖,虽然她当不了官,可是吏部的意思,这种功劳如果累积起来,以后可以替她弟弟王志赎罪。
作为幕僚,她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位置也跟着搬到了正堂之中,张十七对于日常的公文处理仍然不得要领,但是有王嫱在,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兵部仍然有几个王志的旧友,他们不敢公开的对王志的案件说什么,可是暗底里却对王嫱十分同情,张**力维护王嫱,爱屋及乌,自然也得到了他们的赞赏,所以上下的关系显得十分的融洽。
东城兵马司内的士卒,嘴上没有明说,心里却把王嫱默认成了张十七的女人,所以对王嫱比对张十七更尊敬,只有沐无敌不管这些,总是想方设法往她身上凑,不过王嫱对沐无敌的这种厚脸皮似乎越来越习惯,平时都懒得赶他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冯慕颜却因为懒政被吏部训斥,降为从七品、他曾是第一副指挥,可现在却成了老末,心里懊丧,却也不敢表露,因为外面传言,李景隆本来放言要将他一撸到底,还是张十七去求得情,才只是让他降了点级了事。
对冯慕颜来说,正常的升迁之路已经被基本堵死了,冯家也因为他的几次重大失误对他十分失望,懒得救他,最终由他去了,他的前景可以说是一片黯淡。
而不出意外的是,张十七火箭般上升,在东城兵马司副指挥的职务上只干了三个月就成了指挥,升为正六品官员,并且得到东城兵马司上下官兵的一至认可,对于只有十五岁年龄的一个孤儿而言,这样的光环,实在让人炫目。
圣旨颁下来第二天,吏部的李千钧和礼部的陆义都特意来上门祝贺,在林贤案中,张十七以德报怨,硬生生把两人从铡刀边缘放跑了,两人虽然无德,却也不能不借机向张十七来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