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似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几天府里都买不到杨老板的肉包子,原来是杨老板病了啊?”
张十七连忙道:“可不是吗?他病得可严重了,浑身发冷,医生治他的时候,他直接吐了一块冰出来!”
林若初嗔了他一口:“胡说八道,就算再冷,怎么可能会吐冰?”
张十七愣了愣,这才想起来林若初不懂武功,跟她说这些话简直是对牛弹琴,他只好道:“我的意思是,杨老板发冷的厉害!”
林若初点点头:“他大概是发烧了,烧的越厉害,越是感觉到冷,哪他现在怎么样了?”
张十七微笑道:“溧水县石臼湖边有个石圩村,里面有个石大夫,专治他的病,现在他老虎都打得死。”
林若初斜着眼睛看他:“没有跟我说谎?”
张十七连忙树起三个手指头:“我发誓”
林若初连忙把他的手指拉下来:“这么小的事情,不要乱发誓,老天爷要怪罪的!”
张十七趁机拉住她的手:“那你信我不?”
林若初点点头,重新换上了一张笑脸:“以后有这种事情要出远门,先来跟我说一声,免得我胡思乱想的,现在二小姐都允许你来西院了,你为什么不在出门之前打个招呼,害得我担心了一天一夜?”
张十七笑嘻嘻地凑上去:“若初姐姐,你究竟是担心我,还是怕我在外面胡来?”
林若初哼了一声:“我既不担心你,也不会喝你的醋,你只管去外面找那些小蹄子,看我会不会来理你?”
张十七抓住了她的手:“若初姐姐,你别骗我了,你才舍不得我呢?”
林苦初红了脸,轻轻地啐了他一口:“呸,你个臭十七,好稀罕吗?”
张十七看着她又羞又嗔的小脸,忍不住心中大动,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林若初有点害羞,可是却也不愿意挣开,就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胸口道:“十七,二小姐要我告诉你一件事,再过几天,大小姐就要归宁了!”
张十七不解道:“大小姐归宁,跟我有什么关系?”
林若初道:“二小姐说,这两天,老爷会把你调回徐府,你以后就不必去马房了,好好准备准备,大小姐来后,燕王可能也会来,到时候,府里会为景永公子选贴身侍卫。
二小姐还说,这一次选贴身侍卫非同小可,等过得几年,燕王可能会带景永公子去北平,到时候,景永公子可能会领兵打仗,出征北元。”
张十七忙问道:“你确定会出征北元吗?”
林若初道:“二小姐是这样说的,她知你一心要去从军,所以才告诉你这些,希望你能立一点军功,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就可以,就可以娶我过门了”
后面的话颇为害羞,她说话的声音就如蚊蚋,脸色红得如同苹果一般!
张十七点点头:“放心吧,不论有什么样的考题,我都不可能输给徐彪!”
林若初的手指轻轻的扣在他的胸口:“可是刀剑无眼,想要获得军功,就要经历九生一死,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张十七一愕,突然发现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得确,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如果自己死了,谁来照顾若初,谁来替义父养老送终?
可是征伐北元,替父母报仇,是他这一辈子的理想,他又怎么舍得放弃?
他微笑道:“若初,我现在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他说他的是天下第一高手,等我学会了他的武功,那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林若初轻声道:“可惜我不会武功,不然的话,我也要跟着你出征!”
张十七笑道:“那可不行,军中有规定,除非有圣旨,否则家属是不可以随军的!”
林若初也轻笑道:“我学那花木兰,女扮男装,一定没有人认得出来。”
张十七点点头:“你这个花木兰一定很厉害,你看,你一扯住我耳朵,我就算是天下第一高手也没有用!”
林若初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十七,这辈子,我吃定你了,你认命吧!”
张十七柔声道:“若初姐姐,我希望你每天都扯我耳朵,我喜欢你扯我耳朵!”
林若初听到这样的温言软语,越发不舍得从他的胸口离开,两个人就这样相互拥抱着,脉脉无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没过两日,徐辉祖果然发话,张十七从马房调回来府里,一起布置大小姐也就是燕王妃归宁之事。
自洪武十三年,燕王镇番北平,便持续对北元用兵,并且屡屡取得胜利,声望之隆,在诸番王中无出其右,直追朝中名帅,他得诏归京,燕王妃也趁机归宁,徐府上下自然不敢马虎。
徐河是徐府的管家,自然是接待活动的组织者,而张云海是老管家,对燕王妃较为熟悉,因此被派去协助徐河。
张云海原来想帮着徐河分担安全工作,可是安全工作涉及到人员的调配,徐河生怕张云海会夺他的权,便推说安全由骁骑营负责,无需府中操心,把张云海赶去管祭祀用品布置。
事实上燕王和燕王妃进府后,只需到祠堂一拜即可,根本不涉及到祭祀,张云海知道徐河有意想让自己靠边站,他也懒得跟徐河计较,便什么也不管,落得清闲。
隔了三日,燕王带着燕王妃归宁,没料到临行前,晋王朱桢也恰好也在京城,非要跟着一起前来,徐府不曾料到,顿时有点手忙脚乱起来。
总算晋王所带得的人并不多,他与燕王是一奶同胞,又十分尊敬燕王妃这个嫂嫂,所以也不怎么讲究,才让徐府缓过气来。
中饭宴后,众人移驾到东院,这里当处张灯结彩,真正算得上富丽堂皇,让燕王和宁王连连夸奖,而在院内一角,早已经搭好的戏台子,戏班的人都跪在地上,恭迎两位王爷的到来。
徐辉祖把燕王和晋王引到戏台前中间的位置坐下,便有下人递上折子,让二人来选曲目,燕王转手将折子递给晋王,晋王便推辞,两人推来推去,最后还是由晋王点了一首《双救主》。
这是一曲经典的黄梅戏,所讲的是一位民间女子替夫赶考,结果中了状元,被招过附马的故事,晋王很想看看那戏中招附马的情形。
他正要递出单子的时候,燕王妃在燕王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燕王一听,哑然失笑:“此事倒也有趣,那就现在开始,也算是助个兴。”
燕王妃点点头,向一旁的徐辉祖使了个眼色,徐辉祖心领神会,上前向两位王爷躬身道:“两位王爷,犬子一直在武当派金陵分派学习太极拳,最近略有小成,听戏之前,先让他上台打一趟拳,替二位王爷助助兴!”
燕王哈哈大笑:“小天才终于开始长大了,那就让我们看看他这两年来的成绩!”
徐景永得令后,一个空翻,直接跃上了两米多高的戏台,向台下两位王爷拱手道:“二位王爷在上,小弟献丑了!”
他双掌一错,便从云手开始,魁星踢斗式、高探马、燕子三抄水、双风贯耳,白鹤亮翅、大回环将一套太极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
徐景永对于这一套基本拳路已经熟极而流,使将开来时,刚柔并济,英姿飒爽,引得台下阵阵掌声。
其时,太极拳法已在京中流传开来,这套基本拳法很多人都会,只是极大多数人学习太极拳法只为养生健体,重形不重意,样子虽好,却不适用实战。
而徐景永所学的拳法却重意而不重形,各种招式被打乱以后任意使出,中间还夹杂着不少自己的创意,不懂太极的人只觉得十分好看,而内行的人却觉得徐景永的拳法深得太极精义,不由得纷纷点头!
徐景永一套拳法打完,脸不红,气不喘,站在向台上向下面众人抱了抱拳。
燕王大为赞赏:“景永,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两年不见,你的功夫可是大大见长了,只要你愿意,随时来我北平燕王府,我让你统军,从千总开始做起,怎么样?”
晋王却在一旁道:“四哥,这怎么行,景永是名门之后,他这样的世家子弟,又是天才中的天才,怎么也得给一个游击将军的职务才能符合他的身份,等他立得军功,立时升为参将,坐镇一关,这才象样!”
徐辉祖却道:“禀两位王爷,去年过年时,皇上让我带着景永去见驾,当时他就打了这样一套太极拳,皇上见后十分欣赏,已经给十七封了游击的军职,只不过还不能去上任罢了!”
燕王哈哈大笑:“父皇果然目光如炬,我们差之千里,看来我不给他参将的军职都不行了,不过,景永,我倒觉得你还是从基层开始带兵,熟悉士卒们的心思,以后为将为帅时才能指挥若定。”
徐景永连忙跪下:“多谢王爷教诲!等景永再学习一两年,便去王爷帐下听差。”
燕王笑道:“景永,你以前一直喊我姐夫,现在怎么喊起王爷来,实在是太生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