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曙曦瞪着那姑娘,张了张唇,想跟师傅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蓝菱菱没管身旁一脸欲言又止的徒弟,就着美人的手,风流地喝了一杯她喂过来的酒,自顾和美人聊起天来。
“美人,你叫什么名?”
“奴家桃香。”那姑娘答道,半点也不奇怪她为什么没记得自己的名字,那么一水的桃自我介绍,能记住才怪了。
蓝菱菱拉过她的一只柔荑摸了摸,又问:“来这儿多久了?”
“有四、五年了。”
桃香也不推拒,任她摸着自己的手,甚至还反手也摸了一下她的,这姑娘的手可比她的要白晰嫩滑,好摸得不得了!
而且距离近了才发现,她甚是连脸都是白壁无瑕的,似乎没涂任何脂粉,没做任何修饰,看上去却莹白透净,让人好生羡慕,真想也上手摸一摸。
想着,桃香又斟了杯酒,喂到她嘴边,柔柔地道:“姑娘,来我们再喝一杯。”
喂完酒,她手腕微微一转,几根手指就要不着痕迹的往蓝菱菱的脸上探去,就在快要触及的时候,却被旁边突然冒出来的手一把抓住。
陈曙曦抓紧手中的手腕,不让她再越雷池半步,同时不悦地喝道:“你干什么?”
桃香:“……”
她没想干嘛啊!她就是羡慕金主的皮肤,想亲手摸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是纯天然的而已!
然而,陈曙曦却不那么认为,他觉得这人行为甚是怪异,不光对他同为女子的师傅撒娇卖痴,还想动手动脚,肯定是在图谋不轨。
就算不是也不可以,他师傅那么风光霁月的人物,岂是别人可以随便上手乱摸的,他都没摸过呢!
两人一时不由僵持起来,这边的动静又引来下边众人好奇的目光。
见此,蓝菱菱不由好笑地轻声喝斥道:“小曦儿,放手!你弄疼人家了,懂不懂点怜香惜玉?”
“哼!”
陈曙曦这才冷哼一声,用力甩开了桃香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甩离了师傅几尺远。
“……”蓝菱菱看得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桃香揉了揉自己已经发红的手腕,看样子等下肯定要肿,有些委屈地向她抱怨道:“姑娘,您身边的这位小公子真是好生粗鲁。”
蓝菱菱笑了笑,轻描淡写道:“抱歉,小孩子醋劲大了些,不太习惯看我和别人亲近。”
陈曙曦听得脸色不微微红了红,却又无法反驳。
桃香则小心问道:“那姑娘还需要奴家侍候吗?”
“算了,你下去上点药吧。”蓝菱菱摆摆手,随手赏了她一张银票后,淡淡道。
“是。”桃香喜出望外地接过银票,忙不跌告退出了包间。
“师姐。”陈曙曦有些小心地唤道,生怕惹她生气了。
她女子走了,他自然是高兴的,但也怕因此惹得师傅不高兴了。
“没事。”蓝菱菱不在意地安抚他道。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罢了,徒弟即然看不惯,那便算了,没怎么大不了的。
陈曙曦顿时高兴了,唇角忍不住弯了弯,难得主动给她倒了一杯酒。
这事他很少干,因为总觉得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其实不喜欢她看喝多了酒,他更喜欢在她喝酒的时候给她布菜,省得她老是光喝酒,不记得吃点菜垫胃,那样容易伤身!
众人继续听歌赏舞、喝酒聊天,等到酒饮过半,已经完全适应了花楼里买笑追欢气氛的小青年们,也总算想起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一个个开始跟身边的姑娘们旁敲侧击的打听起了,关于陈瑗的一些过往之事。
如今城中的凶案频发,姑娘们自然也是听说了不少传言,见客人有兴趣聊起这些,也都七嘴八舌地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
不过大多都是些无用的信息,知道的还不如赵勋他们多,甚至她们中不少人都觉得这案子不是人为,认为真的是陈瑗的鬼魂在作祟。
其中一个名叫桃秋的女子更是神经兮兮地说出了些让众人十分意外的话:“要说陈瑗也是可怜,好好的一个官家小姐,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还被人家抛弃了,最落了个那样的下场,也难怪她心存怨气,死了也要回来报复那些人,而且听说这种一尸两命的人,死后怨气极重,咱们这湘州城往后怕是难于安宁了!”
赵勋一听,惊讶道:“你说什么?一尸两命?陈瑗死的时候已经怀孕了?”
桃秋笃定地道:“是啊,她死时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
赵勋狐疑道:“这事怎么从未听人提起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这事知道的人很少啊,别人都不知道,只有陈瑗的父母亲人才知道,这又不是怎么光彩的事,她的家人自然不会向外传!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桃秋说着顿了顿,又略不好意思的继续道:“那是因为帮她收尸的仵作正好是我的恩客,有一次他喝多了跟我说的,还说陈同知怕这事传开,对陈家家风影响不好,会阻碍到另外两个女儿的婚事,因此给了他不少的封口费呢!”
“原来如此,”赵勋若有所思地道:“所以陈瑗已经怀孕四个月却还是自杀了?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啊,按说她当初受到羞辱时都已经扛过去没跟着她的侍女一起撞死了,没道理过后反而带着孩子上吊自杀吧?”
陈曙曦道:“你怀疑她的死是人为的,有人杀死了她,然后伪装成自杀?”
赵勋颔首:“不无这种可能不是吗?”
六师弟吴宝林一听,立刻笃定道:“那杀她的最大嫌疑人肯定就是张倩倩喽?所以陈瑗的情郎才会那么恨她,以那种方式杀她泄恨,为陈瑗报仇!”
“也许吧!”赵勋也很认同这个推论。
虽然他不太能理解张倩倩为什么要那么狠毒,都已经将陈瑗逼成那样了还不够吗?还有非要将她赶尽杀绝的必要吗?
不过,案子查到现在,这种可能性确实最大,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陈瑗那神秘的情郎身上,似乎只要找到了这个人,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此时,陈曙曦却回想起刚才桃秋的话,忙向她问道:“你刚才说陈瑗她是被抛弃了,为什么会哪么说?”
所有人都觉得这案子就是陈瑗的情郎犯下的,为什么她却说她被抛弃了,如果她真的是被抛弃了,那么他们现在所有的假设便都不会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