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自有天定,冥冥之中上天印证了韦幼青这句话。
时文儿心中百感交集,他似魂游天外,一片缟素里,时文儿走出韦景宇的卧房,仰头看向天空。
年青云见时文儿心神恍惚,跟着他走到外面,随着时文儿的目光仰望天空,不解的问道:“大哥在看什么?”
时文儿喃喃的说道:“圣祖的英灵。”
年青云虽不知韦景宇临终遗言是出处,却也同样觉得蹊跷。如今听时文儿这么讲,明白了韦景宇遗言里的深刻含义。
“大哥,我这就让人把主公这句遗言,送到洛阳去。”
时文儿点点头道:“送口信,不仅仅是洛阳,只要是我们的人,都送。”他的眼角含泪,喃喃细语,“圣祖的英灵在俯瞰着我们,保佑着我们。幼青,你当真是天命所归。”
前来吊丧的人很多,珍珠岛北地有头有脸的人几乎全来了,出人意料的,成圣殿也派人前来参加。
花惜间不能离开成圣殿,派了韦松与婆蚷前来吊丧。珍珠岛南端的北地人,只要是能来的,都自发的来给酋长送行。
各部落的首领们,南北通商让她们的部落过上富足的生活,且韦景宇又是她们祭司的父亲,自然都按照北端的规矩,或亲至或派人来给韦景宇吊孝。
珍珠岛番坊里的商人们,更是看韦幼青马上就要统一全岛,珍珠岛安定富裕,人口稠密,正是做买卖的好地方。
商人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与珍珠岛的主人及各界大佬亲近的机会,能来的都来了,不能来的,也都送来了丧仪。
韦幼青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答谢这些前来吊丧的人。他心里的悲痛并不深,韦景宇这个亲生父亲在他的生活里所占的份量,比起时文儿这个义父来可以说有天壤之别。
韦幼青想着所想的,是自己在韦景宇面前所做的承诺。他略微有点后悔,改朝换代,要死多少人啊。
眼前这些来吊孝的人,是为了跟着他们韦家父子过好日子而来,不是为了恢复他们朱家姓氏来送命的。
“大酋长。”一声低呼打断了韦幼青的沉思,他抬起头来,微微一怔,称呼他为“大酋长”的人,竟是婆蚷。
酋长与领主不同,酋长是需要全部族选举才可产生,并不是子承父业。更不要说韦景宇这个鲤人大酋长的权力,从来都没有超过南北的边界壕沟。
韦幼青很快反应过来,他觉得自己做这个大酋长也是当之无愧,甚至超过韦景宇的。故而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问道:“有事吗?”
婆蚷对韦幼青的态度恭敬了不少,他见韦幼青并不起身,亦跪下躬身道:“七十二部落首领临来时,在成圣殿商议,我们南端鲤人,要推举祭司做鲤人大酋长。圣女同意我们的提议。”
在场的南人们首先跪倒,齐声高呼道:“我们南人推举南人祭司为鲤人大酋长!”
韦幼青冷眼看着这群跪倒的女人,随即明白了这群女人的用意。南北迟早要合并,无论是从外部环境,还是内部的南北势力,韦幼青都是夺得酋长位置的最佳人选。
她们知道北人是肯定要把韦幼青推上酋长之位的。那就不如争取主动,由南人把韦幼青推上酋长的位置,这样南人有了拥立之功,在珍珠岛事务上就有了更多发言的权力。
韦幼青站起身来,身旁就是父亲的牌位。白嘉树也从南人主动拥立韦幼青的惊喜中清醒过来,看着这一群看起来比男人还要壮硕的女人,暗自感叹不已。
随即,白嘉树道:“韦领主对珍珠岛的贡献,是任何人都无法望其项背的,我白嘉树拥立韦领主为鲤人大酋长!”
珍珠岛北人本就认为大酋长之位该韦幼青子承父业,刚才婆蚷一席话,他们才想起大酋长之位应该选举产生。
白嘉树在珍珠岛威望颇高,有他这一句话,所有的人都随着白嘉树叫道:“我们珍珠岛北人拥立韦领主为鲤人大酋长!”
时文儿与年青云在外面听到里面人声鼎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进来查看。
他们看到的正是这众望所归的热闹场面。二人相视一笑,看着眼前的韦幼青神色平静的站在韦景宇的灵位前,不知在想什么。
“众位鲤人兄弟姐妹,韦幼青多谢大家的信任。在众位兄弟姐妹的支持下,幼青侥幸,为珍珠岛做了一些事,让鲤人们过上了好日子。以后,幼青会凭借着大伙儿这份信任和支持,带领鲤人争取更好的生活。”
韦幼青说完这一席话,早有人搬过一把椅子,扶韦幼青坐了上去。众人一起再次参拜大酋长。韦幼青看到,在这群人里面,有自己的义父时文儿和三叔年青云。
这让韦幼青心里非常不安,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时文儿轻轻摇头制止了。韦幼青只好略偏身,算是避过了时文儿这一拜。
在这些磕头的人里面,韦幼青还见到了娲澜。娲澜的身边,还有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
女子黝黑的皮肤很光洁,她不像众人那样不敢抬头,而是非常好奇的看着这位新酋长。一双眼睛不大,眼神却灵动聪颖。
这是娲澜新交的女孩子吗?韦幼青想着,难道异族不能通婚的禁令解除了?
这个问题一直到韦景宇丧事办完,韦幼青带着观澜回到成圣殿,才有机会去询问娲澜。
绿萝没有随韦幼青前来,因韦幼青急着回成圣殿,时文儿还要在北边多待一些日子,帮着白嘉树料理事务,绿萝也就留在时文儿身边。
对儒馨的去向,时文儿只说了一句“这是天意”就丢开了。潭州华府要对付的是红阳,这与时文儿希望韦幼青所做的事有益无害。
红阳是帮着赵家的,也就是赵离梨。可每当时文儿琢磨这件事的时候,都有意的回避了赵离梨。他不愿去触碰心底的那份美好情感,尽管他知道,这个梦早就碎了。
反而是苏姣娇的失踪,让时文儿思忖许久。“幼青,我记得你说起过,修仙界有一种可以隐身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