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效森着急地问道,“爹,都这个时候了,你别再犹豫了,快想想办法吧!”
武平顺幽幽地说,“我一个人去心理压力太大,承受不住,和孙然,马成说一下,看他们能不能去。”
两人匆匆忙忙叫上孙然,心急火燎的来到马成家里。
马成是个急性子,也特别热衷于处理家长里短的事,吃惊地说,“二哥,孩子出事一刻也不能耽误,我现在就给小李打电话,让他把桑塔纳开过来,咱们连夜就走。”
第二天十点半,三人经过一夜奔驰,终于来到学校。
武平顺等人下了车,直奔武效军宿舍。
武效军和白玲燕心里特别乱,丝毫没有感觉到蚊子叮虫咬,在沉寂的黑夜里蜷缩在村口麦秸垛边。整个世界凝滞了起来,格外的压抑,两人悄声回忆着过去,从相识到相爱,从相爱到相恋,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就像刚刚发生过一样,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狂热。然而一切仿佛是和两人开个大玩笑,故意捉弄他们。突然彷徨和忧愁的波澜,打破他们之间心里的平静,蓦然发现现实和自己的想象大相径庭。随着事情的不断升级,不断恶化,往日的温馨浪漫,甜蜜的热恋荡然无存,接下来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一片迷茫。两人害怕明天的到来,担心心爱之人的突然离去,默默地相守着,回忆着,惆怅着,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就赶往三岔口拦车回到了学校。
武效军心力处于极度疲惫之,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趟很快就睡着了,朦胧之感到有人再推和叫自己,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一看是父亲、姑父和大姐夫,吓了一跳,赶忙坐了起来,吃惊地问,“你们怎么会来这么早。”
马成大着嗓门说,“接到你的电报,我们坐着桑塔纳连夜就赶来了。”
武平顺看屋内还有几个学生,淡淡地说,“下去说吧。”
四人来到车旁,马成粗鲁地问道,“孩子,到底是咋回事?要不要我去把她家砸了!”
武效军简单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爹,姑父,大哥,昨天是我心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发了电报,发过后也很后悔,既然你们来了,就和玲燕爸妈见次面吧。”
武平顺气愤地说,“都到这种地步了,还有啥可见的,现在立马给我回家。”
孙然说,“爹,咱们来就是说事的,不见哪能成,看看她们的态度,实在不行再走也不迟。”
马成也说,“见就见了,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武效军到女生宿舍楼上把白玲燕叫了下来。
白玲燕春节时见过孙然和马成,并不陌生,见了面打声招呼,就回去叫她爸。
孙慧英和白懿嘉应经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不正视和面对肯定躲不过去,一早便按照三姨的交代回到平西。
白玲燕和白懿嘉说武效军家人要见他,孙慧英非要跟着,白懿嘉阻止了她。
武平顺四人见白懿嘉过来,面色难看把头一扭只顾抽烟。
马成面带笑容客气地说,“白老哥,我叫马成,效军的姑父,这位是效军大姐夫孙然。第一次在这里见面场合有点不对,但为孩子的事只能委屈你了。”
白懿嘉苦笑一下说,“兄弟,没什么。都是我家燕子不懂事,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让你们费心了。”
马成说,“老哥,说句不该说的话,孩子都不小了,她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咱们当大人的干涉那么多干啥。再说,效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和你家玲燕相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形势这么好,到哪还不都一样,何必苦苦逼孩子呢。”
白懿嘉顿顿地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妈一想走那么远,长年累月的见不到接受不了,不愿意让他走那么远。”
马成说,“这就不对了,还不到一千地能算远吗,坐车用不到一天的时间,以后孩子多回来看你们不就是了。话又返回来,女孩子大了总要出嫁,也不能整天守在你老两口身边不是。只要她们过得好,让你俩少操心比啥都强。就不要再难为孩子,让玲燕过去不就结了。”
白懿嘉有点张口结舌,“这个……嗨,她妈已经把就业协议书撕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马成道,“老哥,你们这样做事我可不赞成,做父母的无论再气也要冷静,也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你们不仅仅是撕了一份就业协议书,更重要的是撕碎了孩子的心,撕碎了孩子的前程和幸福,孩子是啥感受你们理解吗,以后要是过的不舒心不愉快,三天两头在你俩面前哭哭啼啼,你俩的日子会好过吗,就不感到内疚吗。”
白懿嘉唯唯道,“都是我俩不冷静。兄弟,暂时让燕子在这里,以后再调过去或把效军调过来,我都没意见。”
武平顺怒道,“你没意见我有意见,既然现在不去以后就没有任何机会,我也不会答应让效军调过来。”
白懿嘉寒脸道,“协议书撕了,现在过不去。”
武平顺哼了一声,“我撕也轮不到你们,哄三岁小孩可以,根本骗不了我。你们采取下三滥的手段很不道德,别再掖着藏着啦,拿出来吧。”
马成说,“老哥,只要你和嫂子答应让玲燕过去,即使撕了也无所谓,我们还可以重新再整一份,没啥大不了的。你回去好好和嫂子商量商量,硬把俩孩子拆散对谁都不好,让孩子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白懿嘉想了想说,“好吧,我回去说说,一个小时后给你们回话。”
白懿嘉走后,马成问白玲燕道,“孩子,给姑父说句实话,你愿不愿意跟着效军到我们那边去?”
白玲燕十分肯定地说,“愿意。”
马成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到一个小时,白懿嘉回来了,寒着脸说,“燕子妈坚决不同意让燕子过去,这事到此为止吧。”说完转身要走。
马成一把拉住他的手说,“老哥,难道就没商量的余地了吗?”
白懿嘉摇了摇头认真地说,“没有!”
武平顺忍不住闷声说道,“你们不让孩子过去我也没有意见,把我的协议书给我,如果不交出来,我直接找学校要去,我还不信这个邪了。”
马成说,“二哥,白哥也是实在人,咱们过去再和嫂子商量一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五人跟着白懿嘉来到住处,马成和孙慧英说,“嫂子,孩子不懂事事惹你俩生了不少的气,确实让你俩伤透了脑筋。但气归气,事还得解决不是,二哥也在,你有啥顾虑啥想法都说出来,能解决的咱把它都解决了,不是皆大欢喜吗。”
孙慧英忧郁地说,“我并不反对燕子和效军交往,早就和他俩说过,前提必须是燕子在平西或北盟,其他的任何地方都考虑,今天这个局面都是她们自己造成的,我也没有办法。”
马成笑着说,“其实孩子在哪都一样,没有啥可顾虑的。”
孙慧英担心地说,“我知道他俩现在谁也离不开谁,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不会把自己的闺女交给一个轻浮不放心的人。你们家人那么多,妯娌也很多,燕子到了那儿会被她们耻笑抬不起头,更不能让她去。”
马成爽快地说,“嫂子,你只管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谁也不会歧视孩子。”
孙慧英缓和口气说,“现在燕子不能过去,我不管以后她们啥样,哪怕三月后调过去和我都没有关系。”
马成责怪的说,“嫂子,咋能这样固执啊,你得为孩子想想嘛。”
孙慧英下逐客令道,“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没啥可说的了,你们走吧。”
武平顺气呼呼地说,“没话说就不说了,把协议书交给我。”
孙慧英沉着脸说,“你和我要不着什么协议书,该找谁要找谁去。”
武平顺不依的说,“好,效军,走,去学校。”说完起身就走。
武平顺等人刚出家属院大门,白懿嘉就追了上来,和武平顺说,“老哥,燕子妈就那样,千万别和她一般见识。有句话我不应该说,要不是效军欺负了燕子我们也不会这么生气。”
武效军一听气的一下子瘫坐到地上,浑身发抖,嘴唇发紫打颤,不到五分钟双手十指发硬僵在了那儿,白玲燕蹲在他身边,又是掐人又是轻声喊叫,却不见他有一点反应。
武平顺看着白玲燕急的脸上直冒汗,心疼地说,“别理他,以前有过这种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玲燕,现在这种情况,你俩结合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你和效军分手吧,以后各走各的路,这样大家都心净。”
白玲燕沉着脸坚持说,“我不会。”
白懿嘉接着说,“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效军实在不像话,昨天在学校要打燕子妈,幸亏被老师和同学拦住,现在我都有些后怕。年轻人怎能这样做事啊,放在你们身上你们会放心吗。”
过了十来分钟,武效军才慢慢缓过劲来,哽咽着说,“昨天看她啥劲,一点都不顾我和玲燕的颜面,满嘴胡说八道,还扬言要告我,要找人收拾我,还是人做的事吗!燕子,我已经受够了,咱俩到此为止。”说完起身向学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