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秦风与莫白舟、林昱便尾随柳姨而至。柯颜玉简要地说了伤口的情况,便与傅泽芝、柳姨一道退出了房间。傅泽芝叫柳姨将偏厅收拾出来给柯颜玉住下,柯颜玉连着这几日的奔波,确实累得不行,见卓逸回到了伏龙山庄,便放心了下来,与傅泽芝话别后,进了偏厅便休息了。
秦风三人忙活了半天才将卓逸身上的伤口重新清洗包扎,所幸均是皮外伤,并未伤及骨头,想来下手之人应是手下留情了。傅泽芝叮嘱秦风给傅云崖传信后便进了房间。看着床上已换上素白中衣的卓逸,思虑一番后,对床边的莫、林二人说道:“你们俩将他扶起来!”
莫白舟不明就里,问道:“泽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咱们几个轮流着给卓逸哥哥疗伤,我可没那性子等到义父回来,若是义父路上耽搁了,且不是要了卓逸哥哥的命!”傅泽芝虽然心里相信傅云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替卓逸疗伤,但她仍是忍受不了干着急的折磨,心想自己与秦风三人轮流给卓逸疗伤,总比大家干坐着,你瞪我我瞪你来得实际,也许还会给卓逸抢得时机。
“啊,泽儿,还是你想得周到!”莫白舟一拍脑门,急忙与林昱一道将卓逸扶起身来,傅泽芝调理好气息后便开始运气为卓逸疗伤。
秦风传信后折返回雅芙居,见此状,已明白傅泽芝的用意,便随手将门关上,怕有人进出惊扰到她。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卓逸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气息也明显了些,而傅泽芝的脸色已从微红变得苍白,秦风心知傅泽芝已尽了全力为卓逸疗伤,再不停下,她也会元气大伤。
“泽儿,泽儿,你歇会儿吧,换我来!”秦风轻声低唤。
傅泽芝长呼一口气,缓缓收回了掌,下床看见卓逸脸色有些好转,不顾自己气息有些紊乱,欣喜道:“二哥,看来我也不是无用之人!”
秦风听了此话,心中一紧,心疼道:“泽儿,你是在自责亏欠大师兄太多么?”
傅泽芝颔首低眉道:“是的,我欠他太多,别的,我还不起,能还他的只有这些了!”
秦风为之心痛,随即沉默不语,莫白舟见状打趣道:“泽儿,快去歇会儿吧,若是大师兄醒来瞧见你这副模样,我们几个定会遭殃的!”
傅泽芝喘着气,微微一笑:“好你个白米粥,这当口了,还与我调笑,当心我撕了你的嘴!”随即替卓逸擦拭了额上的汗珠后便转身去了膳厅的贵妃榻上躺下歇息了。
经过几人轮番的运气疗伤,卓逸的气色好了许多。柯颜玉并未急着出庄,白天的时候都全程陪同傅泽芝他们为卓逸疗伤,也将自家的疗伤之药悉数奉上。虽然她也想为卓逸运功疗伤,但又怕自家的内功与伏龙山庄的内功路子相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日过去了,傅云崖竟然还没有回庄,傅泽芝一度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他的意图。
又过了一日,傅云崖仍是没有回庄的消息,傅泽芝照常为卓逸疗伤。当她收掌时,竟发现卓逸的手指在微微颤动,急忙起身将卓逸平放下,握着他的手,轻声呼唤:“卓逸哥哥,你醒醒,我是泽儿啊!”
其余四人急忙围了上来,秦风问道:“泽儿,你怎么了?”
“刚才我看见卓逸哥哥的手指动了,他已经有知觉了!”傅泽芝有些。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可放心地走了,傅家妹子,好好照顾他,少了一块肉,我唯你是问!”柯颜玉见卓逸已醒,也恢复往日爽朗的性情。
傅泽芝急忙拉住她:“玉姐姐,你这便要走么?”
“不然呢?”柯颜玉好奇地看着傅泽芝。
“玉姐姐,你难得驾临敝庄,既然来了,就多住几日再走吧,正好小妹有事请教呢!”傅泽芝一直喜欢柯颜玉的性子,想留她多住几日陪自己解解闷,顺便问她一些事。
“是啊,柯掌门难得驾临敝庄,我等还未一尽地主之谊呢,怎么说走就走,只怕是怪我等招呼不周!在下在此向柯掌门赔罪了!”秦风出言挽留柯颜玉,他平日少言寡语,性子沉闷,今日之言极尽礼数。
柯颜玉哪受得了这等酸腐之言,皱眉道:“这秦公子斯文之相,莫不是这伏龙山庄要去赶考的秀才罢!说两句话真是酸腐到家了!我柯颜玉向来爽快,想留下便留下,不想留,谁也拦不住我,你也别整这些酸溜溜的话来挤兑我!今日我便留下了,但是看在傅家妹子的面上,谁叫我与妹子一见投缘呢!去去去!你这酸溜溜的家伙,别在我面前晃悠!”
秦风被柯颜玉一阵挤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早已尴尬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眼神向傅泽芝求救。
傅泽芝“噗嗤”一笑:“玉姐姐,你就放过二哥吧,他也是一番好心挽留你,我这二哥平日里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儿,他敬你是一派掌门,你也该有个掌门的样儿啊!”傅泽芝觉得自己与柯颜玉甚是投缘,言语中竟将她当做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也没有那些客套话。
柯颜玉向来爽快惯了,听了傅泽芝的话很是受用,嗔道:“得得得!秀才先生,我留下来多住几日行了吧?妹子,也就你受得了他那酸腐之味!”一席话说得众人哭笑不得。
“如此甚好,泽儿,你去陪柯掌门说说话吧,这里有他们几人陪我就行了!”卓逸虽然不能接受柯颜玉直白的爱意,但心中也十分欣赏柯颜玉直爽的性子,想着傅泽芝被禁足的日子能有她相伴,也是好事一件。
此时柳姨也迅速赶来伺候卓逸,傅泽芝赶紧吩咐她去给卓逸做些吃的,连续几日的昏迷,卓逸也瘦得脱了形。
“你们几个就算有再多疑问现在也不要问,卓逸哥哥身体还很虚弱,还是让他安心静养吧!二哥,你出来一下,我有事问你!”傅泽芝好像一个管家小姐发号施令。
秦风随着傅泽芝到了小院中,柯颜玉识趣地回了偏厅。傅泽芝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没人才问道:“二哥,那日你给义父传信,他怎么回的?”
“师父第一封回的是‘已知,速回。’”
“第一封?难道还有第二封?”傅泽芝疑惑道。
“是,第二封是昨夜才收到的,上面写着‘事误,五日后回。’”
“难道师父不管卓逸哥哥的伤了?”傅泽芝有些气愤,若是这几日没有他们几人为卓逸疗伤,恐怕卓逸真的如柯颜玉所言最后会成为废人一个。
“我也觉着奇怪,好像师父知道大师兄的伤并无大碍一般。”
傅泽芝也想不通傅云崖途中会遭遇何事竟连卓逸性命也不顾,思索一番后,对秦风道:“二哥,今日之事不可外传,你知我知即可。我觉着这山庄中肯定还有人在和义父暗通曲款。”
“什么?”秦风惊讶地看着傅泽芝。
“嘘!我只是猜测,不可伸张!”傅泽芝环视了一下周围,“二哥,这事你一人知晓便可,千万不能告诉卓逸哥哥,毕竟我现在还不敢肯定,我们多留个心眼便是了。”
秦风亦不明白傅云崖的用意何在,但以他敏锐的直觉,也觉察出此事有些蹊跷,现下听傅泽芝说起,才惊觉个中的缘由。两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后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