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安护侯府便挑好了日子,将请帖送到了沈府,请帖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沈家老爷沈默的大名,大有将他列为上宾的意思。(.la无弹窗广告)这沈默这才脸上有了笑意,高高兴兴地,亲自跑到库房挑选礼物去了。
沈梦璐编入谢家族谱的日子定在下月十八,尚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也足见安护侯府对沈梦璐的重视。
安护侯府此次一改以往的低调作风,奉行了高调做事的原则,所有朝中大臣和皇宫贵族都收到了谢家的请帖,连皇上和皇后都收到了请帖。
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沈梦璐将会是安护候府谢家的嫡孙女的事!
明德宗对谢家如此高调的作风不可置否,依旧淡定地捏着赐婚的圣旨不肯放。众人对沈梦璐的揣测更加精彩纷呈了。
明德宗越淡定,朱鄞祯越不淡定。
临行江北,朱鄞祯终于沉不住气,再次跟明德宗提起了赐婚的事。
明德宗大手一挥,“你只管放心去江北,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朱鄞祯虽然对明德宗拖拖拉拉的态度表示不痛快,不过明德宗这话无疑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得知老婆跑不掉了,朱鄞祯也不再纠结,高高兴兴地筹备一切,准备带着护国寺的一干和尚去江北做法事,超度亡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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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鄞祯春风得意,心情大好的时候,尉欣妍却是过得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自打章太医突然辞官失踪不见后,尉欣妍多次派人打探去没有消息。想到尉驰鸿对她的警告,尉欣妍日日夜不能寐,生怕朱鄞祯突然翻脸找她算账。
等了几天,也没等到朱鄞祯上门算账,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举动,这让尉欣妍一颗心越发七上八下。
伴随着沈梦璐与谢家的关系,公然昭告天下,尉欣妍内心的惶恐越来越重。她知道这沈梦璐有了安护侯府光明正大大庇佑,必定会找她报当日她设计陷害沈家之仇。
对沈梦璐的担心,除了怕她寻仇以外,尉欣妍更害怕的是她会嫁进沐王府。
明德宗迟迟不下旨,恐怕不是不赐婚,而是在等着适当的时机赐婚!
尉欣妍也不是草包,朱鄞祯这几日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样,她就知道赐婚一事,朱鄞祯肯定已经是胜券在握了。这让尉欣妍对沈梦璐恨得牙痒痒的!
得知沈梦璐会与朱鄞祯一道去江北,尉欣妍恨得又将屋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这次连挂在chuang前的七彩琉璃灯都没有幸免于难,银翘想要阻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一地的琉璃碎片,银翘脸都白了。“娘……娘娘……这……这是王爷……王爷送您的大婚礼物啊!”
这七彩琉璃灯是朱鄞祯特意从关外带回来的,极其珍贵,就这么轻易被摔碎了,银翘觉得心都要碎了。这七彩琉璃灯除了本身的价值珍贵,更要紧,这是王爷对娘娘的一片真心啊!
尉欣妍看着地上的残骸,眼里闪过一抹心痛,却依旧强硬着姿态,装做毫不在意的模样。“碎了就碎了吧!一盏灯而已。”心都要留不住了,还在意一盏灯做什么?尉欣妍内心的苦涩泛滥。
朱鄞祯自打宫宴归来,就没有踏进过尉欣妍的云溪宫,就连她去请安,朱鄞祯都找借口拒绝了。偶尔在府上碰到,朱鄞祯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尉欣妍一颗心仿佛被千刀万剐了一样疼痛不已。
尉欣妍知道朱鄞祯的心,已经被沈梦璐那个妖女给勾走了。
都是因为沈梦璐!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沈梦璐的出现,才让她的生活变得一团乱糟!尉欣妍原本娇美的面孔因为愤恨,而可怕地扭曲着。
银翘不是不明白尉欣妍内心的苦痛,可是这琉璃灯到底是王爷送的,而且可以说,是王爷送给娘娘的定情之物。
尉欣妍现在气头上,觉得碎了就碎了,可是难保哪一天,王爷突然重拾对娘娘的chong爱,到时候尉欣妍再想要一盏这样的琉璃灯,恐怕谁也变不出来啊!
银翘默默地蹲下身子,伸手拾起摔落在地上的琉璃灯。精致的琉璃灯罩已经被摔出了裂痕,甚至有一角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用夜明珠镶嵌的灯芯。
银翘看着破碎的琉璃灯,心疼得难以复加。平常这琉璃灯都是由银翘负责除尘清洁的,其他丫鬟下人连碰都不得碰一下。六年来,银翘日每天都小心翼翼地拭擦,将这七彩琉璃灯收拾得如同崭新的一般。
在银翘心中,也早已将这琉璃灯当成了心头宝贝。如今看着自己用心呵护的灯被摔坏,怎能让她不难过,不心酸。
“娘娘,这到底是王爷送您的。”银翘的鼻子有点酸涩,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王爷送的又如何?即是本宫的东西,本宫爱怎么处置,都是本宫的自由!”尉欣妍一想到朱鄞祯见到沈梦璐,如同绿头苍蝇见了臭鸡蛋似的凑上去的模样,顿时火气上扬,再一次伸手,狠狠打翻被银翘捧在手里的七彩琉璃灯。
“娘娘……”银翘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琉璃灯再一次被尉欣妍狠狠打翻在地,本就不堪一击的琉璃灯顿时裂成了碎片,连镶嵌着夜明珠的灯芯都断了两截。
“娘娘……这是……这是陪了您六年的灯啊!”银翘的心一痛,顿时眼泪都下来了。
尉欣妍被银翘这么一说,顿时也觉得心酸了。她嫁进沐王府六年,朱鄞祯陪伴她的时候,前前后后加起来估计还不到六个月,可这琉璃灯却是实实在在陪伴了她整六年。
尉欣妍踉跄一步,微微颤颤地蹲下身子,怜惜地抚摸着一地碎片。
“碎成这样,恐怕是修补不好了吧?”尉欣妍叹息一声,眼泪汹涌而出。
修补不好了,就像她与朱鄞祯的感情也修补不好了一样。
自从景轩落水一事以后,尉欣妍就知道朱鄞祯心中已经没有她了。
“娘娘……”银翘看着尉欣妍落泪,心里愈发难过,她伸手握住尉欣妍的手,“娘娘,让奴婢收拾吧!仔细伤了您的手。”
尉欣妍没有听从银翘的劝慰,她挥开银翘的手,依旧徒手捡拾着地上的碎片。
当尉欣妍捡起断裂的灯芯时,两颗色泽鲜红的珠子掉了出来。
尉欣妍放下手中的琉璃灯残骸,好奇地捡起那两颗珠子。珠子的大小与玻璃弹珠一般,鲜红如血,还隐约散发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味道。
珠子十分罕见,可是那味道,却令尉欣妍莫名觉得熟悉。
尉欣妍将珠子凑到鼻翼边用力嗅了一口,顿时脸色发白。她如被毒蛇咬到一般,反射性地丢掉了手中的珠子。
银翘不明所以,奇怪地望着尉欣妍,“娘娘,您怎么了?”
怎么了?尉欣妍苦笑一声,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手,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透过指缝,啪嗒啪嗒掉落到地上。
那珠子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倘若她没闻错的话,应该是麝香味。
麝香这东西,尉欣妍一点都不陌生,当年她害怀孕的逸兰小产时,可没少跟这东西打交道。麝香的威害,尉欣妍也清清楚楚。
那两颗珠子,倘若尉欣妍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藏红珠。
并且是两颗被掺了麝香的藏红珠!
这藏红珠是源于西域,是女子用来避孕的东西,本身与身体无害。可是一旦与麝香混合,这藏红珠就会变成害女子绝育的毒物!
尉欣妍做梦也没有想到,朱鄞祯送给她的七彩琉璃灯里,居然会藏着这样的毒物!
尉欣妍嫁进沐王府六年,这六年来,她每一分钟都在努力让自己怀上朱鄞祯的子嗣,可是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尉欣妍一直以为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明里暗里找过无数大夫,用过无数偏方。谁能想到,她久久不孕,问题并非出在她身上,而是出在这两颗小小的珠子身上!
倘若朱鄞祯偷偷放在琉璃灯中的,只是单纯的用来避孕的藏红珠,尉欣妍或许还可以自欺欺人,认为朱鄞祯或许是无心之过。
或许是成亲头两年,考虑到景轩的心情暂时不想要子嗣,又怕她难过,才偷偷放了这珠子。又因为日头一长,忘记取出来了。
可是,可是,她找到的居然是掺了麝香,会令人绝育的藏红珠!
绝育啊!这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残忍的事!
这朱鄞祯到底是有多厌恶她,以至于新婚伊始,就在送她的琉璃灯里埋进了这样恶毒的心思?
亏得她一直当这七彩琉璃灯是宝贝,日日挂在chuang头,舍不得取下。可谁能知道,这被她当成心头宝的东西,竟无形之中剥夺了她当母亲的权利!
六年啊!莫说六年,这掺了麝香的藏红珠,只消六个月就足够使一个正常女子绝育了。
尉欣妍悲伤地抚着自己的小腹,顿时觉得那藏红珠散发出来的轻微的麝香味道,仿佛变成了千万只虫子,钻进了她的肚子,将她的身子啃噬得痛苦难当。
尉欣妍到此刻才明白过来,朱鄞祯从来没有爱过她,哪怕是一丁点儿爱意都没有过!
尉欣妍一直以为,朱鄞祯对她变心是因为沈梦璐的出现。可是,她现在知道了,朱鄞祯只是不再在她面前演戏,露出本来面目而已!
六年了!六年!整整六年!
尉欣妍一直自诩聪明,以为自己将朱鄞祯一颗心收得服服贴贴,以为朱鄞祯对她的恩chong,是出于对她的爱恋。原来,一切都是假象!所谓的恩爱,全部都是假的!
尉欣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演戏能手,这么多年来端好了慈母假面具,骗过了朱鄞祯。原来,真正的做戏高手,是朱鄞祯!
尉欣妍泪眼婆娑地盯着滚落在地上的,那两颗红得刺目的藏红珠,顿时觉得她的世界崩塌了。
好半响,尉欣妍才停止了哭泣,神色自若地命银翘把那两颗藏红珠捡起来收好。
朱鄞祯,你不让我好过,你也休想好过!你想迎娶沈梦璐过门,与她双宿双飞,别做梦了!尉欣妍眼里闪过恶毒的光芒。
因爱生恨。尉欣妍现在心里充满了对朱鄞祯和沈梦璐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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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鄞祯这次带队去江北,随行的除了沈梦璐,还有付博文,景轩和楚代安。
皇子出行,大夫是必不可少的!加上付博文本来就对江北瘟疫了如指掌,是随行的最好人选!此去江北,万一有病原体残留,突然症状,也好从容应付!
景轩听说沈梦璐也会去,便卖萌打滚求了朱鄞祯带他一块儿去。朱鄞祯觉得带自家儿子去见识历练一番并非坏事,索性就奏请了明德宗,带上了景轩。
而楚代安是因为不放心沈梦璐,以及慧智大师一行,便主动请缨跟随了。
朱鄞祯在出发的队伍中见到做初黛打扮的楚代安,惊讶地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超度亡灵一事,惊动了皇帝,上升成了国事高度,护国寺的主持大师不敢怠慢。派出了寺中半数得道高僧,并千叮咛万嘱咐带队的慧智大师,千万千万好好表现,万万不可出半点纰漏。
慧智大师除了阿弥陀佛以外,只能苦笑连连了。他们阎门千方百计避开与皇家的纠葛,这下可好,非但避无可避,反而直接跟沐王爷打上交道了。
慧智大师只能暗暗祈祷,混在小沙弥行列中的阎轻络,不要给他惹事生非,闹出什么麻烦来。
所有人准备就绪,朱鄞祯这才挥挥大手,示意启程。百十余辆马车,浩浩荡荡地出发向江北驶去。
景轩自打见了沈梦璐,就跟一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
朱鄞祯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索性就安排他与沈梦璐同车。自己则是骑着高头大马守在他们的马车旁边。
而出于安全着想,也为了减少马车数量,男扮女装的楚代安,便也被安排在与沈梦璐同一辆马车上。
一路上景轩都兴奋不已,缠着沈梦璐问东问西,活脱脱一个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新鲜的好奇宝宝。
沈梦璐倒也不嫌他烦,一路上挂着浅笑,不厌其烦地为他解答一切疑问。二人之间的气氛融洽得令人费解。
楚代安看着沈梦璐与景轩的互动,对于沈梦璐在景轩面前表现出来的格外温柔的一面,倍感不可思议。这两人之间的相处,若不是因为沈梦璐年纪尚轻,不然还真有那么一点母子情深的感觉。
楚代安啧啧称是,瞧瞧,这还没嫁进门呢,就已经摆出贤惠后妈的模样了。
打扮成小沙弥的阎轻络,被慧智大师寸步不离地带在身边。阎翀礼和阎翀翊兄弟二人已经先行到了江北,去研究那些五彩水龙患者去了。
慧智大师看似闭目养神,其实确实时刻提高了警惕,他生怕阎轻络会一时冲动,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举动。
就比如现在,大部队正在路边停车休息用干粮,阎轻络人在慧智大师身边,一颗心却早就飞到了沈梦璐那一摊去了。
看着沈梦璐对景轩温柔体贴的模样,阎轻络恨得牙齿格格响,手中的馒头被她捏得粉碎。一连串不雅的谩骂从阎轻络纷嫩的红唇中溢出来。
“没长手吗?干粮不会自己吃啊?”
“擦!世子了不起啊?喝水还要人喂?”
“尼玛?有没搞错?男女授受不清,居然用同一个水壶喝水!”
“臭小子,敢光明正大吃梦姐姐豆腐,本小姐非剁了你的狗爪子!”
“我擦!笑?笑毛啊?看本小姐撬了你的狗牙!”
巴拉巴拉巴拉……
慧智大师一忍再忍,最后终于忍无可忍,他目光怜悯地望了一眼一地的馒头沫沫,默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然后头痛地开了口,“络儿,浪费粮食要遭天打雷劈的!”
“天打雷劈?对,师祖你说得真对,那个朱景轩就应该天打雷劈!”阎轻络一门心思盯着依偎在沈梦璐身边,笑容璀璨的景轩,哪里有心思听慧智大师说话,就单单听到天打雷劈这四个字。她顿时觉得自家师祖太上道了,“师祖,你也觉得那朱景轩太可恶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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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五千更完!
昨天去赶集了,嗷~~吹了半天冷风,吹得头疼!可怕的冬天啊!
明日更新在八点左右哦!读宝们八点以后刷新就更看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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