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平说着。
鬼婴却丝毫不当回事,依然凶狠的盯着他,张牙舞爪的挥动着利爪,还想要逃脱。
周北平有些无奈。
他当然知道,这鬼婴的怨煞之气如此浓郁,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消除的,所以倒也并不在意,举步离开了这里。
当然,离开之前,打了个电话给苏眉。
这里的事情,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当然就只能交给公安局了。
后续的进展,其实不用多说,也差不多知道了。
那塑料桶和福尔马林,都是陈寅买来的,他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两三天,那股药劲儿才过去。
清醒过来的时候,他简直不敢置信眼前的这一切。
他到底干了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也正常,注射了那玩意儿,大脑的确会有一段记忆空白区。
新闻报道里的那些“啃脸男”,无论是来自美国迈阿密的,还是中国香港的,那些罪犯在落网之后,也都根本不知道他们之前到底干了什么。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魔鬼支配了一样。
是的,就是魔鬼。
无论是天然毒品,还是各种半合成的毒品,跟魔鬼又有多大的区别?
陈寅当时又惊又怕,当然更多的,还是自责与愧疚,毕竟是人,多少都是有些人性的。
何况,死在眼前的,还是自己的女朋友和孩子。
所以在将尸体泡在福尔马林里后,他也自杀了。
这是苏眉告诉周北平的,在另一件屋子里,警方发现了陈寅的尸体,的确是自杀,割腕。
从陈寅的住处离开之后,周北平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去了吴哲的诊所。
他一直在那里,待到了夜幕降临,这才走了出来。
完?
这件事情,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就算完!
今夜依旧有些凉,微风习习,竟是有着一些提神的效果。
当然,若论提神什么的,这跟那些粉末状的玩意儿相比,只能算是不值一提。
在国贸大厦后面的一条街的街尾,有着一个酒吧。
酒吧门口,蓝色的霓虹灯闪烁着,闪耀刺眼,令人目眩神迷。
最引人注目的,当然还是一个巨大的珊瑚状的灯管。
那上面有着三个大字。
蓝珊瑚。
这个,就是蓝珊瑚酒吧了。
这个酒吧其实并不起眼,规模也不大,不过生意却颇为的不错,尤其是回头客很多。
几乎来过这里一次的,便是会来第二次。
“哥们,喝酒吗?”
酒吧门口没有多少客人,倒是保安和酒保不少。
他们抽着烟,嬉笑着,怒骂着,眼睛却不曾闲着,一直在四周张望着。
火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着,尼古丁的味道,也飘散了开来。
只是在那其中,似乎并不仅仅只是如此。
还有着一种,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这能让他们,更加的精神,漆黑而寂静的夜晚,也似乎显得不在那样的无趣。
周北平一走近,这些人便是注意到了他,而且很快,便是有着一位酒保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早就在周北平浑身上下扫了一遍。
嗯,看上去十分的陌生,是个生面孔。
他们这里,对于这些生面孔,尤其的警惕。
只是这个酒保显然看不到,他在打量周北平的时候,同样有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在滴溜溜的盯着他看。
这双眼睛的主人显然不是周北平,而是抱着周北平的手臂的那只鬼婴。
“你看我像是来喝酒的吗?郝二在不在这里?”
周北平显得有些不耐烦。
“郝二,你认识他?”
酒保一愣,神色更加警惕了。
虽然酒吧的回头客不少,但大多不会认识郝二。
只有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知道这个家伙,毕竟,他们这里的货,就是从郝二那拿的。
“差不多吧,我一个朋友跟他是哥们。”
周北平点了点头。
“是吗?”
酒保有些狐疑,同时递上来一根烟。
“你既然来找郝二,应该是来‘买药’的吧,先‘打飞’一下。”
周北平不懂这个行业里的黑话,但他看到酒保手里的烟盒,明显不是市面上各大烟草公司贩卖的香烟盒子,而是一个没有任何标签和烫印的铁盒,里面的烟支也不一样,也很快明白过来。
这所谓的“打飞”,应该就是吸食毒品的一种方法,酒保手里递过来的烟里面,也显然混入了其他的东西。
这是在试探他啊。
周北平笑了笑,接了过来,当着酒保的面,点燃,然后吸了一口。
见到这一幕,酒保放下了心来。
“你来的正巧,郝二的确在酒吧里,跟我来吧。”
酒保引着周北平走了进来。
他刚才的举动,只是为了试探周北平是不是条子。
既然周北平吸了,他自然也就消除了一些顾虑。
只是这个酒保怎么可能想得到,周北平在将烟雾吸入嘴里之后,便是直接用体内的法力又逼了出去,所以根本没有丝毫烟雾,进入了肺部。
酒吧里人很多,气味很杂,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卖力的耸动着父母赐予的肉体,一个个手舞足蹈,疯狂的摇晃着脑袋,兴奋非常,在频率快速闪动的霓虹灯的照射下,散发出一种迷幻的味道。
周北平根本没有兴趣多看一眼,在他看来,这里的这些家伙,跟那些被恶鬼缠身的倒霉蛋根本没有多少分别。
长此以往,家破人亡,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舞池周围,还有着一些桌椅,这里也坐了不少人,而且大多都是聚集在一起,烟雾缭绕着,张牙舞爪的,如同一只只亡魂厉鬼。
穿过酒吧大厅,里面便是一些包厢,郝二就在这里。
周北平看到这个郝二的时候,他正用一个类似于水烟袋的玻璃器皿,将一些纯白色的结晶体置放在一块铁板上烧。
化成的烟通过其中一根吸管吸入水中,将杂质过滤后,再通过另一根吸管吸入口中。
“嗨,郝二,又在‘溜冰’呢,有人来找你了。”
酒保笑着,对于这样的一幕,他显然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虽然从未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对于“溜冰”这个词,周北平还是听说过一些的。
只是他一开始还不知道“溜冰”是什么意思。
不过当见到,那白色的结晶体受火烘烤后呈液态在铁板上滚动,犹如运动员在冰池中遛舞一般,也终于明白了这个词的来意。
郝二看上去很满足,飘飘欲仙,但神智还是清醒的。
这种老鬼可不是那些初学者,所以自然不会像最初吸食之后,药性来的那样的猛烈。
“谁来找我?”
郝二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干瘦的脸来。
据悉,这个郝二的年龄大约在三四十岁,但看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
“我,拿货的,陈寅的朋友。”
周北平淡淡开口。
“陈寅?你是来帮他调货的?那个穷鬼,能拿得起多少货?”
郝二讥笑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挥了挥手,示意酒保可以出去了,然后将包厢门关上。
“拿货可以,得先付钱,另外,他之前欠的债,也得先还上。”
郝二轻飘飘的说着,嘴巴凑在吸管里又吸了一口,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对了,你要不要来一口?”
说着,他看了周北平一眼。
周北平摇了摇头,然后举起了手里那支酒保给他的雪白的细烟。
“刚入坑的?陈寅带你进来的吧?这家伙果然是一肚子坏水。”
“不过说起来,‘打飞’这玩意儿,也就你们这些初学者才玩,对我们这些老鬼来说,还是‘溜冰’和‘开天窗’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