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你爸爸知道你回来了,他要见你。」
——秦忆:「妈妈刚刚下班回来休息,今天的病人有点儿难缠,打算再做两年就休息了,到时候,你在哪儿,妈妈过去陪你行吗?你一个人总漂泊,妈也不放心。」
——秦忆:「你爸这边你不用担心,妈妈会解决好的,你平时注意休息,别太累了,记得按时吃药,不然妈妈过一段时间去看看你,看看你的生活环境吧。」
——秦忆:「南野,你是妈妈培养出来的,你和你爸不一样。」
自说自话,温柔,却也不给反驳的余地。
响声还在继续。
你和你爸不一样——
这句无限回荡。
某些糟糕的记忆被狠狠的翻出来。
温南野弹了弹烟灰,没回复,直接关机。
他垂着头,黑发随风飘动。
乌黑的睫羽轻轻的颤动,好一会儿,烟头的星火烫到了指尖,他这才回神,掐灭在烟灰缸,又重新点燃了一支。
“喵。”
裤腿被蹭了蹭,温南野侧目,温柔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腿边,脑袋在他小腿蹭了蹭,然后就那么趴在他脚边。
他这才挑唇,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是要成精?”
温柔乡抬头看他。
温南野却挽着唇,瓷白的肤色在月光下泛着润润的光泽,若胭脂色的薄唇上扬着,笑的不经意,可眼里,没光。
“你看我,这么多年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你说,我这种人,想要安稳幸福是不是特别难?”
他声音很轻。
像是喃喃自语,低而高质感的好听音色拖着尾音,慵懒、不经意、散漫,总最不以为然的语气说着。
温柔乡回应:“喵。”
温南野将烟叼在唇间,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婀娜月色。
“以后不知道。”他舔了舔唇。
“现在的我,是二十七年来最幸福的。”
“但是,我自己都七零八落糟糕透顶,还自私的想要把她拖入我的世界和生活,我会不会太不是人了一些?”
他吸了一口,微微仰着漂亮的下颌线吐出烟雾。
好一会儿,他捂着眉骨低笑:“但是真别说,随心所欲不做个人吧,还是挺爽的。”
很淡的笑声,但是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然后。
长久的沉默。
阳台上,黑色的清瘦身影蕴出无边的阴翳,仿佛四周有张牙舞爪的黑暗要把他撕裂。
他就那么。
安静的。
垂着头。
——
卧室里。
时未动了动,忽然睁开眼,额头浮着细细的簿汗,她坐起来,抛开梦里那些糟糕。
迷茫的看了看屋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温南野的家。
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
此时此刻,窗外已经翻出很淡的鱼肚白,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她睡了没多久。
下床,开门往外走。
途径客厅,几乎一眼看到了阳台上的那一道身影,他背对着她,站在护栏前,望着远方高楼栉比,背影宽阔,却孤寂。
如荒野孤狼踽踽独行。
时未一愣。
一种难以形容的、细密、汹涌的酸涩涌上心头,她分辨不清这是为何。
她调转脚步,朝他走过去。
推开阳台的门,然后从后抱住了他精瘦有力的腰肢,也不说话。
温南野一愣,下意识掐灭手中的烟。
握住她的手,笑的散漫:“怎么了?突然这么粘着我。”
时未摸到了他冰冰凉凉的肌肤,知道他一定在这里站了很久了,她垂着眼,语气闷闷:“你大半夜站在这里,还挺像勾人的妖精,搞什么忧郁深沉?”
温南野低笑,胸腔小幅度震动。
然后转身,懒懒的靠在护栏,与她面对面,一手勾着她的细腰,一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小女人的脸挤成一团,小嘴儿撅起来,可爱的紧。
他弯腰。
鼻尖儿蹭了蹭她鼻尖。
尾音微扬,略沉哑,好听的要命,每个字眼都在带着情:“我勾你啊,怎么?想试试这只妖精是什么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