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刀子被一把夺下,杨小麦不满地看着牧放。
牧放简直想敲开这丫头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变异了,越来越搞不懂这丫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竟然突然就动起刀子,居然还要割自己。
“你疯了是不是?为了寒野那个懦夫,你就要自残、自虐?你这样子,对得起我们拼死拼活把你救回来,还在这该死的林子里转了一个多月,为你受伤甚至死掉的人吗?”
杨小麦眨眨眼,表情不变,打出了话来,[我只是想滴两滴血在羊奶里,应该对小灰毛的身体恢复有好处。]
“你哪来的这种古怪想法?”
[以前,寒野给我喝的奶里,就有他的血。虽然他没告诉我,我记得那个味道。]
牧放一听,差点儿大爆发,但眼角余光又看到了钟小姐还在场,立即把人撵了出去,将舵门关严实了,插着腰走回来,瞪着座位上还一副不知犯了大错、满脸懵懂的小姑娘。
他突然俯下身,双手撑在她两方扶手上,一字一顿,几乎用喷地说,“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的血异于常人。这头小狮獒能恢复正常,也是因为你的血的缘固。我也不知道原因是什么,目前我还在研究。可是你也看到了,它用了你的血,清除了体内的变异基因,却变回了奶娃状,你还给它喂你的血,你是不是想它变回到一颗受精卵的状态,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实践,跟那头大畜生约定的誓言!”
杨小麦一愕,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瞬间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暗骂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可是,我给它喂我的血,是通过它的消化道吸收的,应该……]
“异想天开!你的血和寒野那个血能相题并论吗?你别忘了,寒野的变异值是100,你的是零。你们……”
这两个的存在,都是这世上的两大奇葩。偏偏这两奇葩居然碰到一起了,还互相乱来,喂血是什么鬼,谁教那蠢男人的,这蠢丫头居然也学会了。
牧放越想越不爽,瞬间严肃脸道,“如果你不想你和寒野的历史,在你和这头小畜生身上重演的话,做事情前最好多给我动动脑子。明白吗?”
杨小麦一听这话,立即也激动了,小手飞快地在终端上打着,顺手就把小灰毛放到了桌子上。
[我才不是寒野,我和小灰毛才不会变成那样子。]
“呵,说的比唱的好听。要是回头小灰毛有个三长两短,需要大笔钱,甚至需要连钱都买不到的东西,你怎么办?把你自己卖掉?”
[你危言耸听,才不会那样!]
“小丫头,你还是想得太天真了。先不提别的,狮獒在两岁左右,就发育出了高等智慧。这时候,它们的身体也会迅速长大,你以为一个小小哨岗,一个安西小镇,能容得下像狮獒那样的高级异兽,随意行走,活动吗?你能一直把它带在身边,照顾到他正式成年,满13岁?”
狮獒寿龄,与变异纪前的人类差不多,约100岁。
“你也看到成年狮獒有多大了。不准备好一座山林,你觉得你的宝贝小灰一直屈居于铁笼子里,能跟从小在山里疯长大的那些野生狮獒相比吗?以后就算它成年你送它回了山里,估计这朵温室小花儿,也很快就会被别的狮獒欺负至死了。”
[才不会!]
“哦?你凭什么这么笃定?你以为你在咆哮森林里赚的那点儿蝇头小利,就够你给这头小畜生买个大园子,任它随意溜哒了?”
杨小麦小眉毛一竖,站起身,将终端音量调到了最大。
[我没有,但是做为我未婚夫的你,一定有,对不对?]
“我有又如何?”某人忍不住得瑟一下,他名下的确有不少好产业,像一个两个山头的矿藏,还有皇冠级大城市里的私人别墅区,用来养一头异兽,那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养那扁毛小畜生?!”
[要是你不帮我的话,我就去生育司告你去。]
“什么?你,你居然有脸说这种话。”
[哼!你一个成年人,有脸拿着未婚夫妻协议要胁我签了字,才愿意帮我救人。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我还小,我是未成年,我就是理!]
无耻就无耻吧!现在开始,她决定要一个人好好生活,还要照顾好小灰,脸皮什么的,在生存这件大事儿上,从来不是问题。
“好你个小丫头,你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头上?”
[谁叫你要让我当你未婚妻的,你享受了福利,就必须覆行义务!]
牧放瞪大眼,简直不敢置信,“我去,我什么时候享受福利了?你……你还是个干扁四季豆儿,能有什么福利给我享的,你个小丫头片子。”
[至少,我做为比高级女孩还优异的基因,还有机械方面的天才,也够你在别的正室老公面前,得瑟的了。]
“我去,这到是谁教你的?”
[不好意思,这都是你这位长辈做的示范。]
“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示范?”
回去的路上,这一大一小怼个不停。
牧放(抚额长叹):我去,我这是现实报嘛!
杨小麦(瘪嘴黑脸):谁让你要拿那个男人挑刺儿的,就算我现在不需要那个男人了,我已经彻底失望放弃了,那也只有我有资格说他的不是,你们通通没资格。
哼!
如果她的血,真的可以让变异体恢复正常,代价却是返老还童的话,那么她一觉睡过200年,突然变成了12岁骨龄的小女孩子,难道也是自己的血在作怪?
可是什么时候,她的血变得这么奇特了?
……
漆黑的笼子里。
巨大的怪兽坐靠着,它的四肢都被几乎同它手腕、脚腕一样粗的合金钢环,死死固定在铁壁上,呈大字型。也是个,“人”形。
笼子里,只有正中顶上,有一盏极微弱的淡蓝色光,一闪一闪的。那正是监控器。
一双金瞳缓缓睁开了,气息慢慢加重,它盯着那点若隐若显的渺小蓝光,瞳仁慢慢地开始聚集神志。
它想到了很多,气息变得时轻时重,时缓时急。
它握起了爪子,那里不时有合金钢般的金属骨刺,突破皮肤长出来,带着血,又被慢慢地压抑着缩了回去。
笼子里的铁链发出哗哗的声响。
突然金瞳收缩成了针尖儿,它全身开始颤抖,仿佛有一股戾气在那庞大的身体里游走着,刺激着它猛兽的欲念,它咬紧牙关,渗出血水,哗啦啦的响声愈来愈激烈。
它的异变立即引起了监视器的注意,蓝光迅速变亮,仿佛一道激光,咻地射到了它的身上,没想这一个小小的异变,更加刺激到它,它变得更暴躁,开始挣扎想要脱困。
“呜,嗷呜……”
它想要叫出声,可是在它的脑袋上罩着一个大大的合金罩子,完全张不开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鸣声。
哗啦一声,链子被扯到极限,被铐住的爪子被生生地扯得变形,骨头尽断,皮肉撕裂,血水很快淌了一地。
刹时间,头顶的蓝光迅速加深变红,发出“嘀嘀嘀”的警告声。
很快,一道立体摄像投了进来,画面正是杨小麦跟牧放斗嘴的片断。
[小灰现在是我的亲人,不准你欺负它!]
[我会努力赚钱养它,给它最好的生长环境,你看着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弃它。]
“小麦,狮獒过了幼崽期,进入少年期后的智慧就可能同人类相比的。到时候要是让它发现,你为了它牺牲自己的一切,幸福,身体,甚至生命,你以为它不会变成第二个你吗?”
刹时间,女孩精致的小脸上,浮出痛苦悲凄的神色,睁大的眼睛慢慢变红,她立即埋下头,抱住那只灰白毛毛的小动物,再不说话了。
她将自己蜷成一个小团团,就好像当初在他怀里时的样子。他知道那是她害怕时的反应,她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坚强,她还需要他,他不能放弃。
体内剧烈的对抗,似乎慢慢削弱下去,又重新归于宁静。
断掉的手腕,又开始以诡异的速度,自动愈合。
那心伤,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
飞机还是行了两天一夜,才回到镇上。
终于又看到安西镇上,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时,杨小麦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离开的这短短时间里,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又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改变。
最终,她还是没能找回那个男人。
牧放的飞机直接飞向摩天大厦上,gm公司的分部。他已经忙着安排一切,而其中的重中之重,除了安置集装箱里的那个大怪兽,还有眼前那个盯着舷窗外,不知道又在想什么心事的小丫头。
必须给她做一个全身检察。也不知道那些畜生给这丫头吃了什么东西,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寄生虫细菌什么的,她最近性子也变得越来越,咳,难以描述。
想到此,牧放不禁抚了下自己的左脸夹,那里留着一道浅浅的划伤,正是之前他跟姑娘争论时,动手动脚,遭的报应。
“杨小麦,回去先做个全身检察,好好洗个澡,然后进营舱里泡三天。”
[不,我还有事,今天没空做这些。等我把事情安排完了,我再来公司找你。]
牧放一听这茬儿,又瞪眼了,这小不点儿现在真是长性儿了啊!
“杨小麦,你当你是20岁的成年人吗?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夫,也是你的合法监护人,一切听从安排。”
[如果我不听安排呢?]
杨小麦沉着小脸,看着高大的男人。
牧放垂着脖子,觉得脖子有点儿疼,口气一本正经,“不听话,就打屁股!”
杨小麦转开眼,走出了机舱,那小模样,真像在说:我不跟幼稚的成年人交流。
钟小姐走在牧放身后,听到男人发出哼哧哼哧地喷叫,禁不住偷乐。
这一对儿,还真是欢喜冤家呢!
笑容未落,男人再次破表大叫。
“杨小麦,你往哪儿跑?”
形象也破表了,再气再恨,还是屁巅巅儿地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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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我们小麦自立自强,要开启自己的新人生啦啦啦!嗯哈,大家别着急,寒哥马上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