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屋子的主人可是陨落了?”苏沐本想推门而入,但又收回了手,颇为迟疑地问了一句。
毕竟贸然闯入旁人府邸,终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更何况这屋子的主人还是个精通机关之道和五行八卦的人,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秦悦想了想,点头道:“我们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触动什么禁制,此间主人应是早已陨落了。”
得了她的肯定,苏沐便打消了顾虑,伸手推开竹屋的大门,小心翼翼地朝里面张望了几眼,见里面确然无人,便用眼神示意秦悦:“走。”
秦悦快步跟上。
整个房屋都是用竹子制成的,清幽而雅致。屋子里零零碎碎地摆了好多东西,秦悦大致看了一眼,都是适合炼器的良材,不要钱似的扔在角落里。往里走便瞧见了一个小隔间,房门紧闭,调用神识,竟不能窥探一二。
苏沐研究起了房门口的禁制,回首对秦悦说了一句:“我先进去探查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你再跟过来。”
秦悦点头:“有劳。”时时都有旁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她也乐得清闲。
这道门上的禁制也不复杂,苏沐仔细看了一会儿,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
竹门“吱吖”一声,打开了一条缝。
苏沐缓缓推开门,忽然骇地向后一跳:“有,有人!”然后急急忙忙地后退,朝秦悦这儿狂奔而来,边跑边喊:“墨宁道友,主人就在里面,我们快走!”
秦悦下意识地看过来,见里面隔间的卧榻上确实有一个人,正盘腿坐在蒲团上,不过已经面色紫黑,气息全无了。
“那人已经坐化了,你慌什么。”秦悦觉得好笑。
“坐化了?”苏沐闻言,怔怔地收住了落荒而逃的脚步,回头看去,才看见了里面那人周身毫无灵气,紧紧阖上了双眸。
苏沐莫名羞惭:“我方才只瞧见了一片衣角,难免觉得惊惶,倒不曾在意此人已经身陨了。”
秦悦点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遂一同走进了那个隔间。
相较于室外的杂乱无章,这间屋子明显整洁了许多,一应摆设也简单而朴素。蒲团上的人是个化神期男修,须发灰白,虽已陨落,背脊犹然挺得趣÷阁直。
秦悦观察着男修黑紫的脸色,心道:“这人应是误服了某种丹药,不慎中毒而亡的。”
一旁的苏沐兴致勃勃地翻起了男修的袖袋,果真被他翻出几个储物空间来。连忙向秦悦招手:“墨宁道友,我们将这里头的灵宝平分了罢。”
秦悦走过去,看着苏沐将储物空间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大大小小的乾坤袋掉落在了地上,此外还有数之不尽的灵草妖丹,各式道器法宝也不少,单说兵器模样的便有短刀长剑、斧头匕首若干,其它模样的道器更是不胜枚举,很快堆满了大半个屋子。
“这位道友应是一个炼器成痴的人。”苏沐看着满地的法宝,揣测道,“道器宜精而不宜多,这些法宝定然不是他特意购置的,而是他闲暇之时自己炼制的。”
秦悦想到外间随地乱放的灵材,都是适宜炼器的,不由颔首,十分赞同苏沐的猜想。
“可惜这样一个炼器狂人已经陨落了。”苏沐语中带了惋惜,脸色却半点遗憾之色也无。他在地上众多道器中挑挑拣拣,神色颇为兴奋。过了一会儿,便又惊又喜地拿起了其中一件,“竟是传说中的狼牙流星锤!墨宁道友,旁的道器你尽管挑,这一件我便不客气了!”
这个狼牙流星锤其实是狼牙棒和流星锤的结合体,既有前者的可操控性,又有后者的杀伤力,算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道器。
但秦悦看着锤面上密密麻麻分布的狼牙细齿,感觉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一脸敬谢不敏:“苏道友喜欢拿去便是。”
苏沐乐呵呵地将狼牙流星锤扔进了袖子,在剩下的道器中翻拣了一番,赞不绝口:“这个男修炼器的手艺着实不错,这些道器的品阶都不低,便是不拿来自用,放到坊市上售卖也可,能卖出不少灵石。”
秦悦素来不缺灵石,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倒是苏沐扳着手指算了起来:“此间道器品阶一般的,便拿去售卖;品阶不错的,不妨拿去扑买场由人竞买,众人抬价之后,得来的灵石定比单纯售卖来得多!”
苏沐说着说着,两个眼睛就开始放光了,仿佛嵌进了亮闪闪的灵石一般。
秦悦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行。”
苏沐便拿出了一个干干净净的乾坤袋,将地上的道器全都收走了,笑道:“墨宁道友,届时卖出的钱财你我平分。”
秦悦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眼下困在这个桃源深处,连怎么离开都不知晓,倒先盘算着瓜分日后的钱财了。”
苏沐平白添了一趣÷阁巨款,心里喜滋滋的,满面洋溢着笑容,又捡起地上几个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噼里啪啦地倒出来。
这回倒没有数之不尽的道器,只有零星几个玉简,几册书卷,几瓶丹药罢了,此外便是丹炉还有灵石。
灵石倒是不少,一个化神修士的身家,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儿去。苏沐看着遍地的灵石,眸光愈发亮了,连忙细细清点起来,拿出两个乾坤袋装好,将其中一个递给秦悦:“道友,这是你的那部分。”
秦悦没有打开来看,直接往袖子里一扔,见地上尚有几个大小不一的丹炉,便饶有兴致地走过去看了几眼。
苏沐见状,颇为大度地说道:“我不擅炼丹,也不识炼器,要丹炉无用。墨宁道友若是喜欢,尽管收入囊中。”
上古时期,丹炉还是个稀罕玩意儿,炼丹也是个手艺活儿。别看这些丹炉都是用了许久的,若拿出去售卖,也能卖出极好的价钱。苏沐本性嗜财,现在竟能主动提出“墨宁道友尽管将丹炉收入囊中”,可见他不是那等斤斤计较之人。大度豁达的真性情,倒是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