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人声鼎沸的奴隶市场,买卖双方银货两讫,又一个奴隶被人买走了。
“你看他这么脏,是男是女啊?”
“谁知道呢,反正只是个奴隶,他的主人是不会在乎这个的!”
还没走两步,这个被买走的人,一下子没有了手铐脚镣的束缚,趁他的新主人不备,想逃跑却被主人家的家丁发现,一顿暴打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个大腹便便的买主怒火中烧:“给我狠狠的打,这个畜生,我买了你,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想逃跑,给我往死里打!”
“住手!”
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语气中含着重重的怒气。
“谁在说话?”胖买主回头喝道,眼睛直射奴隶主。
奴隶主冷眼一扫锁在铁笼里的其他奴隶,说道:“你们谁说的?”
一概奴隶都吓得瑟瑟发抖,出了一身冷汗,狠狠摇晃着脑袋,唯有一个奴隶屹立不动而且面露怒色。
奴隶主神色严峻,步步逼近,问道:“这话是你说的?”
那人没有丝毫畏惧,大声道:“没错,就是我说的!”
奴隶主和胖买主见此人如此胆大不惊,着实下了一跳。尤其是奴隶主,他卖了这么多年的奴隶,还没有见哪一个会像他一样,敢这么大声地对自己的主人和买主大吼大叫。
“你小子竟敢如此猖狂,我看是活腻了吧?来啊,把他给我拖出来!”
那人被奴隶主的手下从铁笼中强行拖拉出来,奴隶主让他给刚刚那位财大气粗的胖买主道歉,奈何此人并不畏惧,始终横着眼,不肯开口,更别提道歉。
被他激怒的胖买主,狠狠瞪着他,冲其家丁道:“给我接着打。”
刚被买的那个奴隶又遭受一顿暴打,不一会儿翻了翻眼皮,死了。
看着同伴被人殴打致死,被人束缚着的那个奴隶满眼怒火,挣扎着说:“你们…你们这群畜生,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你…来人,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奴隶主喝道。
眼见此人的舌头被人割下,路人们看着个个都惊住了,窃窃私语起来。
舌头没有了,这个人还在嗯嗯啊啊地叫着,可是不管他怎么使劲,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我让你再胡言乱语。”奴隶主踩了一脚摊在地上那血淋淋的舌头,转而怒目相向其他奴隶,“看到没有,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胖买主看到他的舌头被割下来,实在解气,但又一想自己白花了一锭银子,撇了眼倒在地上的奴隶,扬长而去。
恰巧刚出怡然小筑的谭奕枫和陆雪琪在此经过。
瞅一眼地上血淋淋又脏兮兮的舌头,陆雪琪吓得瞳孔瞪大,简直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
“这个奴隶不知好歹,激怒了主人,舌头被割下来了!”有人咋舌回道,
陆雪琪心里咯噔一声,愣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和舌头,惊骇失色,说不出话来。
谭奕枫凝视着陆雪琪,知道她又要发火了。
诚然,陆雪琪满腔怒火,看向奴隶主和他的手下,“你们这群人怎么能够如此残忍,他虽是个奴隶,却也是个有娘生有爹养活生生的人,也是一条有尊严的生命,你们怎能如此残酷。”
奴隶主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屑道:“我不管他有没有父母,也不管他是不是有尊严,我只知道他是我在耀州花钱买来的,我有权决定他是生是死,至于姑娘你,要买人就买,不买滚远点,别打扰我做生意!”
陆雪琪清眸瞬间凝敛:“耀州,耀州,又是耀州。耀州发生了水灾,百姓生灵涂炭,那个杜慎到底做了多少猪狗不如的事!”
谭奕枫唇角不动声色的勾起,这丫头,倒是挺忧国忧民,只是她担忧的却不是自己的子民,现在的她还不道自己的子民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陆雪琪目光沉凝,一眨不眨地盯着谭奕枫,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谭…奕枫哥哥。”
“嗯?”谭奕枫回过神来,目光一凝,接着移开了视线,仿佛是为了逃避什么,“怎么了?”
“我…我…我想……”陆雪琪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神色恢复,谭奕枫勾唇一笑,“你想买了他们?”
陆雪琪狠狠点头:“嗯!”
“好!”
谭奕枫毫不犹豫应了下来,他递给奴隶主一片金叶子,道:“够么?”
“够,够。”拿着谭奕枫的金叶子,奴隶主美得合不上嘴,早知道他就不对陆雪琪大呼小叫了,说不定还能多得些好处呢!
关在铁笼子里的奴隶们被放出来。个个跪在谭奕枫和陆雪琪面前,高呼:“谢谢公子,谢谢姑娘!”
谭奕枫和陆雪琪相视一笑。
陆雪琪轻声说:“你们快回家吧?”
其中的一个奴隶摇头叹了口气:“家?我们哪里还有家,耀州发生水灾。我们的家都被毁了,家人也都死了,可恨那个杜慎身为钦差却荼毒百姓,我们为了给得些钱给家里人安坟立墓,不得不沦落为奴,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杜慎真不是个东西!”陆雪琪十分生气,她恨不得活剥了杜慎那个畜生。
谭奕枫比她冷静,问道:“那你们有何打算?”
“我…我们也不知该何去何从。”
“既然这样,诸位不如跟着在下,在下虽只是一个小商人,但肯定不缺诸位一口饭吃。”
听他这么一说,陆雪琪微微一笑,流转的水眸带着盈盈的笑意,似乎是谭奕枫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若公子肯收留我们。我们愿为公子当牛做马。”奴隶们一个个郑重地给谭奕枫磕了三个响头。
这样的结果,谭奕枫似乎很满意,他的唇角渐渐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陆雪琪扶起躺在地上的奴隶,对谭奕枫道:“得赶快给他找个大夫。”
谭奕枫眼眸微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