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对于少羽来说,是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八 一w★w w .★8 1 zくw .
随着断界山脉的临近,大荒原也逐渐呈现出勃勃生机。乱岩丛中生长着种类繁多的岩生植物,厚实多汁的叶片青翠欲滴,看起来十分养眼。就连最常见的荆棘丛,也盛开着一簇簇白色的小花朵儿。
由于带着伤员,骑队的行进度明显减缓,这大大降低了骑士们的奔波之苦。其中感受最明显的是少羽,作为整支队伍里修为最为浅薄的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舒适也十分难得。
少羽最喜欢做的事,还是骑着高头大马跟随在队伍中最高大的辕车旁边。驾车的绿柳会不停地与他说话,声音既悦耳又动听。不过,他总是有些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会走神,惹得少女嗔怪不已。
吕传庚在三天前醒了过来。
大家还未来得及高兴,这位来自山阳部族的定寰修士便又迎来了另一次劫难——他体内的燃血术作了。
燃血术是基于落神氏血脉而创出的一门秘术,集杀伤与助益于一体。对于敌人而言是极为严酷的诅咒,对于己方而言,则是万分珍贵的辅助修行手段。吕传庚所中的燃血术出自恨水公子之手。一般而言,修士晋入定寰,便可修习燃血术,在体内凝练燃血秘种。然而只有大元境以上的强者,才能自如操控燃血秘术的施放。恨水公子身为当代落神之主三代以内的亲近血亲,拥有着极为浓郁的血脉以及高的修行天赋。他在晋升小元境之时,便于燃血术的施放上有了极深的造诣。
燃血术是一门与大道相合的秘术,直接作用于血脉层次。燃血秘种一旦被施放到目标体内,便会不断地分裂繁衍,散播到目标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受术者的血脉无时无刻不在经受着高热的煎熬。燃血秘种效法自然之理,如种子一般具有着完整的生长过程,它们不断从宿主血脉内的杂质中吸取养分,萌芽抽枝、开花结实,最后瓜熟蒂落,产生更多的种子。每当一季秘种成熟之时,便会在体内爆一场惊天动地的风暴,一个个饱含秘种的果实争相迸裂,好似末日降临一般。
每一名被种下燃血秘种的修士,爆的周期都各不相同,这与修士的根脚、资质、修为高低有着密切的联系。就如吕传庚,他每隔一个月便要经受一次燃血术的爆。若是换做别的定寰修士,同样的修为境界,周期可能大不相同。
自受术以来,除了时时刻刻的高热煎熬,吕传庚已经经受了数十次燃血术的洗礼。每一次秘种的爆,都会小幅提升血脉的纯净度,以及修为境界的凝练度。吕传庚的燃血术受自恨水公子,其强度刚好在吕传庚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若在平时,纵然难免灼心之苦,却也能够等闲熬过。然而这一次却是大有不同,吕传庚身受重创未愈,一身实力大大削弱,而燃血秘种却又前所未有的繁荣。此消彼长之下,便平添了无数凶险。
然而不管如何凶险,也无人能够给吕传庚提供哪怕一丁点的帮助。哪怕是作为施术者的恨水公子到场,也只能束手无策。自燃血秘术入体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一场需要独自面对的漫长战争。即便是天地间最为强大的九曜境强者,也不敢豪言能够深入血脉层次干扰这场战争。
燃血术爆的第一天,吕传庚浑身爆出惊人的高热,身上所着的衣物被尽数烧成灰烬。这个来自山阳部族的定寰修士,疼得满地打滚,所过之处,连岩石都被烘烤得滚烫。
骑队不得不就地扎营,郑浮带人去数十里外取了一些泉水回来,倒在刚刚掘出的岩石坑内。吕传庚尚有一丝清明,忙不迭地滚进水坑中,只听得“嗤”的一声,坑中升腾起一阵白色水雾,骑士们跑了几个来回取来的泉水眨眼便被蒸了一半。好在总算将吕传庚的体温降到了能够忍受的范围。
第二天,情形开始变得更加严峻,再多的泉水都无法起到降温的作用。细心的骑士现,吕传庚身上的毛开始变得枯黄。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恶兆,要知道修士的身体肤,与本源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即便是毫毛这样微末的存在生的细微变化,都预示着修士本源的动荡。
眼见吕传庚遭受如此苦难,众人却无法施以援手,一个个心急如焚,好似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打转。绿柳心里乱糟糟的,几番思量之后,终于鼓起勇气去向田红雨求助。在少女心里,这位身为东夷贵胄的主人,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田红雨打量了绿柳半晌,一直盯到她面红耳赤,才带着轻微责备的语气说道:“我若依你所请去救他,那才是真的害了他!”
绿柳悚然一惊,忙问是何缘故。田红雨悠悠一叹,道:“绿柳你有所不知,燃血秘种乃是落神氏立族根基秘术,此术以本源为体,心火为用。只要本源不竭,心火永燃不熄。你我所习之东夷接蘖之法,木气极其旺盛,若是贸然施为,只会助长他的心火,大大提升燃血秘种的威能。到头来弄巧成拙不说,恐怕还会害了这名大好青年。”
绿柳为田红雨所言震慑不已,故而没有听出田红雨话里的别样意味。她怔怔然不知所措,田红雨见了暗暗一叹,也不见如何动作,手里便多了一页书笺。那书笺色白如玉,温润如脂,薄如蝉翼,轻如鸿羽,却不知是什么材质。上面密密麻麻地书写着一些小字,看起来十分雅致。
“这里有一个法子,乃是我从《如缺本草》内摘得,你拿去看看,兴许会有些效果。”
绿柳闻言娇躯一震,一双妙目陡然绽出光亮,急忙接过书笺,埋头就要阅览。田红雨见其如此无状,不由微微恼怒,轻咳一声。绿柳恍然一惊,忙不迭行礼告罪,见田红雨并不与她为难,便将书笺仔细地揣入怀中,逃也似的窜出了行帐。
入夜时分,少羽正自百无聊赖地倚在一块山石上呆,卢熙甲忽然出现在他面前。少羽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站直身板行礼。卢熙甲见他反应机敏,不由暗暗点头,紧绷着的脸盘也柔和了不少。
少羽知道卢熙甲找他一定有什么事,有些惶恐地拱手问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神态动作一板一眼,倒全是从其他骑士们那里学来的。
卢熙甲见其如此拘谨,不由有些好笑。他和颜悦色地问道:“少羽你是群峰之末的人?”
少羽点头称是。
卢熙甲哦了一声,又问道:“家里还有什么人吶?”
少羽神色一黯,道:“只有一个爹爹...”
“这样啊...”卢熙甲沉吟片刻,忽然话锋一转:“小子可许了婚配了?”
少羽闻言一愣,满是错愕地望向卢熙甲,不知道这位骑长为何有此一问。不过本着坦诚的原则,他还是摇了摇头。
“啊哈!”听到少羽的回答,卢熙甲似乎十分高兴。少羽联想到在部落里的某些见闻,心头忽然涌出一个十分古怪的想法。
这厮不会是要给自己安排婚配吧?
卢熙甲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少羽一番,直盯得他心里暗暗毛。就在少羽忍不住落荒而逃的时候,骑长忽然自身后取出一沓干瘪的水囊,悉数扔在少羽怀里。
“卢某找遍整个营地,都没寻见一只不经事的雏鸟,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在还有你这少年,还算传庚那小子有些运道!”
少羽听得满头雾水,捧着空水囊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大人,您到底要小子做些什么?”
卢熙甲一指他怀里的水囊,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很简单,尿满这些水囊!”
ps:先加一更,晚上尽量再加一更。祝读者朋友们劳动节快乐,劳动最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