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周朗回来证实江老太太的话:“属下去探查那宅子,确实有一间屋子戒备森严。且一走进,火药味十分明显。那宅子的主人就是连家家主连富海。那些护卫警惕性虽高,武功却平平,属下一来一回,竟如入无人之境。”
等周朗回完话。周老夫人摩挲着茶杯:“连家世代经商,连富海再蠢。也不敢私藏火药,他幕后一定还有人。”
如果找不到幕后人,那么最近与连家来往频频的周家跳进泥潭也洗不清了。最不济别人也会怀疑连富海的胆子是周家给的。
周老夫人道:“你去宫门外等着相爷。早早报与他知道。”周朗应了是,转身便出了景雅轩。
待周朗走后,两位老人家还是无言。最后到底是江老太太沉不住气:“以连家的财力,要藏匿那些火药可以更加隐匿。为何却放在四平街这种闹市呢?还明显得在宅子外面都闻得出来?”周老夫人不以为然地道:“因为他蠢,他或许觉得背后之人一定可以给他撑腰,他不知道皇上最忌讳火器一类。那个人十之八九是利用他赖上华儿。他这是在作死!”
周老夫人又转头看着江老太太:“不用担心。你我都是快耳顺之年的人了。这类小事华儿能处理。他在朝堂这几十年,办事很得皇上器重。眼红我华儿的人多了。这点手段不足为虑。”言语之间,颇为儿子自豪。
江老夫人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她心道你不担心华儿,可我担心的外孙女和外孙子啊!
许是周老夫人听到了老姐妹的心声,她安慰道:“华儿知道分寸的,就算连氏牵涉其中,也不会连累周家其他人。”
得了这句承诺,江老太太这一趟就没白跑。她拍拍心口,似是将悬着的心拍下来。
晚膳两个老人家就在景雅轩用了。到掌灯时分,在外忙碌一天的周右相才回来。
他仍穿着官服,只是露出疲态。不复出门时得精神抖擞。
周老夫人仍坐在上首,语气冰冷的问道:“可查出些眉目了?”
周右相道:“那批火药应是最近才运到四平街的。约有五担左右,全部未经处理。显然是刚制造出来的。且,不是从城外运进来的。”
周老夫人面色一沉,不是从城外运进来的。那就是说都城之中竟有人私造火药,还未被朝廷发现!那京城的安危?
她问道:“可是与‘乌鸦’有关?”
乌鸦向来只做两件事:收钱,杀人!且要价高昂。一般人还雇之不起。据说乌鸦的人在行动前都吃下剧毒,若不成功,不出三个时辰必然死亡!最近一年他们动作频频。连朝廷都奈何不了他们。五个月前甚至在黄觉寺重伤了当今皇后嫡出的十二皇子。那是‘乌鸦’唯一的一次失手。
周右相摇摇头:“这不是乌鸦的行事方式,自从皇...刺杀十二皇子后,朝廷下了重力查处。皇后母族沐恩公李家也重金请人围剿他们。所以这段时间他们根本没有能力作案。倒是六皇子,最近在兵部历练。一个月前曾查处了一个私炮房。皇上很是赞赏了一番...”
能从周右相嘴里把话说出来,那这事就算是怀疑也有九分确定了。周老夫人点点头。复又想到周右相已到嘴边又咽回去的‘黄觉寺’三个字,不由又是沉了脸:“若说是陷害你,选在四平街也太明显了。这中间的曲曲折折你可要弄明白了。”
周右相忙道是。今上未立储,诸皇子中,大皇子是前皇后朱氏所生,按理来说名正言顺。六皇子最得皇上喜爱。十二皇子年仅十岁,是李皇后唯一所出。三位皇子在夺嫡之路上各有长处。如今周家已决定送周重颜入宫。算是站到了十二皇子的阵营。难免不会招另外两位皇子的记恨。
这事儿,或许连富海是被两位皇子利用给他一个教训,可惜凑在一起弄巧成拙!
江老太太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周右相发现她的异样:“大娘放心,此次是连富海私营火药,连氏是出嫁之女。不会牵扯到她。”
江老太太点点头,连华儿都这么说了,这事儿肯定就是这么定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一个老婆子,不管这事有多少阴谋诡计在里头,她都只能关心自己的小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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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府。
一身白衣的韩茂典推开正殿的楠木雕花门,大皇子正在一个人下棋,大皇子二十有三,却还未封王。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抬的道:“如何?”
韩茂典行了一个礼,道:“大皇子神机妙算,替周绍阳解决了一个难题。”
大皇子突然扔掉手中的白玉棋子,哈哈大笑起来:“周右相为国为民,我帮他一次也是该的。”
韩茂典道:“这次的部署西北那边突然叫停,大家收手不及。只好将一整个私炮房扔给朝廷。没想到盛月捡了便宜不说,还要反手去陷害周绍阳。”
大皇子嗯了一声:“倒是便宜了我那个皇叔,落魄成这样都弄不死他!”他说罢拿起旁边的一樽琉璃花樽把玩:“我倒是真想看看,我那皇叔被炸成四分五裂的样子。”他眼神阴狠毒辣,此时恨不得灼穿那琉璃花樽!
韩茂典低下头,不看那眼神:“王爷的意思,这两个人只能死一个。大皇子既然选择让周绍阳死,就得让汝南王活着。否则大盛江山必乱!”
大皇子收狠色,又换上和煦的笑容:“我知道,你助我良多,我怎会不听你劝。”说起来,倒是要感谢李氏,自作聪明将韩茂典放在他身边,想借此让他惹了父皇的猜忌。谁知竟让他如虎添翼,现在更是有机会除掉周绍阳这个杀母仇人:“你可保证这次的计划能万无一失?”
韩茂典道:“大皇子且放心,虽说周绍阳身边暗卫甚多,可这次‘乌鸦’选的人能有机会进入丞相府。一定能有机会一击毙命!大皇子且耐心等待便是!”
大皇子点点头,十三年他都等了。何必怕这几个月!
(未完待续)
怎么说呢,可能是前面铺垫太少了,突然写到这感觉有点狗血。你们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