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雏飞走了!
董却依旧留在安邑,没有立刻动身,.qВ5、C0M
大战之后,各地都需要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特别是新占领的地区,更需要官员来治理。
可是董又从何处,调拨那许多的官员来呢?
手中倒是有不少的人才,可大多数人都还很年轻。处理具体事务或许可以,但若想要镇守一方,却非简单的一件事。资历,学识,缺一不可。顾雍已经无数次派人前来催促董回去,但董始终没有说出回归长安的准确时间。也难怪,顾雍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可以解决吗?
且不说他治下的领地,比之四年前扩大了数倍。
只他如今所在的河东一地,麻烦就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是,原河东太守马峤被调往雁门郡,以至于河东郡如今群龙无首,政务堆积如山,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接任,非常的麻烦。
雁门郡很重要,可是河东一样很重要。
虽然基层的官吏还算充足,但没有人来掌舵,始终不是长久的事情。
庞统走了,董身边只剩下了一个李逵,甚至连董自己,都觉得身边的人,不太够用了。
长安……
让顾雍和陈宫再顶一下吧。
若他们能解决最好,实在解决不了的话,那就只有从郡学中抽调人手,看看能否解决问题。
如今,董治下共二十七处郡学,有学子三千余人。
依照着黄劭所留下的《三学纪要》,这三千学子在未来,可以充当中层的官吏,至于郡学毕业之后,真真正正可以登上舞台的人,人数不会太多。百中取一。已经是一个非常乐观的结果。
但是,那尚需要等待啊!
仲夏时节,杨柳青青;汾水奔流,注入大河。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一场大雨过后。给炎热的夏季,平添了一许凉爽之气。董蓦地生出游兴,带着孟坦裴元绍,韩德李逵四人,并四五十扈从,策马走出了安邑,往郊外而去。
一行人鲜衣怒马,在官道上驰骋。
沿途只见葱郁绿色。颇令人生出心旷神怡之感。
随着河东数年未有战事,人口也在不断的增加。当年逃离家园的百姓,如今纷纷回归故里。
荒芜的田地,又变得繁荣起来。
看着农人们忙碌,董地心里无比快活。这是我地治下,这一切,全都是我给他们带来的。
这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自豪!
对于董来说。后世的印记虽然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淡去,可是却始终保持着赤子地心境。
出城数十里里。就见许多人围聚在一起。
这里靠近条山,向西南则是盐监。准确的说,这里虽说属安邑治下,但实际上却归于夏县打理。作为河东的郡治所在,安邑治下的土地很大。需要处理的事情。也是非常的繁杂。
在大多数时候,安邑令无法兼顾全部。
自东汉和帝以来。周围各县会很自觉的将一部分毗邻治内的安邑领地,划归为自己地治下。
如安邑以北,过湔水的土地,基本上是由闻喜令打理。夏县也是如此,已成为不成文的条例。
董见这么多人围聚在一起,不由得感到好奇。
于是让李逵过去打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人群分开,一个青年急急忙忙的跟在李逵身后,来到董马前,插手行礼,“夏县令梁习,不知大都督前来,有失远迎,还请大都督恕罪。”
这梁习,年纪在三十上下,白净的面皮,却因为长久的日光沐浴,呈现出古铜色。
这也使得他原本很文雅地气度中,增添了英武之气。虽是文士打扮,可是服侍却显得破旧。
手上有老茧,指关节粗大,看上去有一丝土气。
董见到这青年,却笑了!从他的肤色上来看,这不是个整天呆在府衙之中地官员。那古铜色,想必是常年在外走动才得以沾染。身高大约有七尺八寸左右,鞋子上打着补丁,手上的老茧,当时练武所形成。
因为在梁习局促的行礼时,手上的动作,可以看出一些端倪。
董不喜欢整天呆在屋子里,却不去体察民情,不实地考察就做决断的人。虽然说梁习地身上,有一种土气,可是董喜欢。这样地人,也许才是实实在在,为百姓们分忧的官吏。
“梁习?”
董翻身下马,看着不远处正向这里张望地人群笑道:“出了甚事,怎地有这许多人,围在一起?”
梁习忙回答说:“启禀大都督,这些百姓围聚此地,是想要请衙门帮助他们复业。”
“复业?”
“正是!”梁习渐渐的摆脱了先前的拘束,回答说:“大都督有所不知,早年关中冀州有战乱,河东地区百姓流失了很多。这两年,因关中河东渐趋稳定,使得不少人又回归故里。可是土地已经荒芜,需要郡县衙门的辅助方能重建家园……可是,自前年开始至今,却……”
“却什么?”董似乎听明白了,沉声问道:“梁习,你但说无妨。”
“因大都督连番征战,使得关中各地物资贫乏。加之新得河内、京兆,以及并幽之地,大小官吏纷纷抽调出去,连带着本属于河东的物资,也一起被带走,造成河东目前的窘困之状。”
董身后,有孟坦裴元绍韩德等人,虽不是什么饱学之士,可也都粗通文墨。
闻听梁习这一番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梁习,分明是在指责董这两年的行为,有穷兵黩武的意思。这也是对长安所做出的规划。一种指责。弄不好。这可是要被砍掉脑袋的。
孟坦等人,都是寒门出身,闻听梁习如此说话,都为他有些担心。
能看得出来,这梁习是个好官。若是因此而触怒了董。于百姓,于关中都是一大损失。
孟坦连忙喝道:“大胆梁习,长安之策,岂是你能评价?”
董却一蹙眉,扭头细目一眯,吓得孟坦心里咯噔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跳一时间加速了不少。
如今的董,越发具有威严。
即便是不说话。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令人心生畏惧。这,也许就是久居上位而产生地气度。
反倒是梁习,说出这一番话后,挺起了胸膛。
董上下打量此人,突然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上疏朝廷。请求改进?”
梁习说:“非下官不愿,实不能也。去岁雒阳鏖战。河内乃新定,少粮草物资地支援。若河东断绝供应,则河内必然大乱。而大都督与雒阳,不知关中疾苦,一味求战。非明公所为。”
反正已经得罪了你。死活都一样。
梁习挺起胸膛,看着董。丝毫没有惧色。
董却是面无表情,细目半闭,和梁习对视了片刻之后,突然道:“把他带走,我们回安邑。”
“大都督手下留情!”
周围百姓连忙上前恳请。他们已经知道,面前那如雄狮一样魁梧的男子,就是虎狼之将。
见董要带走梁习,众人连忙上来求情。
董脸一沉,“尔等还不立刻散开。梁习批点政务,非臣下所为。国有国法,非你等能够明白。各回各家,你等苦楚,我今已知道。朝廷自会有解决之法,勿要多言,速速离开。”
百姓们虽有心为梁习求情,可是董开口时,那股凛然杀气,令人不敢出声。
梁习倒是不怕,随着董一行人回到了安邑。
董换了衣服之后,让人把梁习带上堂来……
“梁习,你是聪明人。如今大战方歇,人心思安,你却批点朝政,莫非想要制造混乱?”
梁习只是图一时的痛快,却忽视了董所说的这一点。闻听之下,先一怔,不由得冷汗淋漓。
的确,他在大庭广众下,批评朝廷地举措,未免有挑动人心之嫌。
董手指轻轻敲击桌案,“你这行为,论罪可杀。但我却知,你也是一心为民。既然你点出了弊端,可有解决之道?若是没有解决之法,那我就以蛊惑人心之罪,将你立刻斩杀!”
梁习一怔,忙道:“下官口出妄言,实死罪。不过大都督说那解决之法,下官倒有些想法。”
“讲!”
梁习深吸一口,沉声道:“河东有沃土千里,人口如今也极为充沛。所缺的,只是钱粮物资。下官也知道,朝廷如今也是钱粮紧张,一时间怕也难以解决。所以,下官想出了一法。”
董道:“什么办法?”
“河东资源甚多,尤以盐池最为出众。只是盐池开采贩卖,却是极为混乱……大都督何不将盐池设为官有,再立使者监卖。这样一来,朝廷可从中收取盐税,以购买农具耕牛,供给归民。如此,归民可恢复耕种,重建家园,而朝廷也无需支出半分,将来还可以充盈国库。”
董对这治理之道,绝对是个外行。
不过听梁习说的似有意思,说不定真的能解决河东目前的问题。
沉吟片刻,他问道:“梁习,你说了这许多,听上去不错。但我只想知道,若我任命你为河东太守,需多长时间,能解决河东目前的窘迫?莫要和我说虚透巴脑的话,我要听实话。”
梁习先是一怔,想了想,大声道:“三年,若习为太守,只需三年,可令河东恢复桓帝时的景象。无需朝廷任何协助,只需给习一道法令,习就可以做到这一点。三年后,河东将补齐赋税。”
董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你立刻给我一道章程。所需要求,尽可提出……梁习,你说三年,我就给你三年。若三年之后,你做不到地话,我绝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你需献出人头。”
“习,愿立下军令状!”
董点头,让梁习离去。
然后扭头对李逵道:“怎么样,若我命此人担当河东太守,如何?”
在政务上,董绝不会独断独行。在大多数时候,他会先询问周遭幕僚的意见,再做决断。
以前,董身边有庞统黄叙。
如今呢,李逵则充当了幕僚的角色……
李逵想了想,“此人所说,倒也可行。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非但是河东,于关中、凉州等地,皆可推行。不过是不是真的可以,还需要再做思量。毕竟这种事,早先似乎没有过先例。”
董闭目沉思,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
“你以我之名,上疏长安。就说我将在盐池设立盐监,任命梁习为河东太守,并设司隶校尉于安邑,由梁习兼之……恩,就这个样子,你让孟坦他们准备一下,我们三日后,返回长安。”
李逵立刻领命而去。
董在大厅里,却陷入了沉思。
如果梁习的这个做法可以行得通,那么以关中并幽之地的资源,就可以大加利用。
要知道,董地手中掌握着许多的资源。单只马匹兵器两项,都能使得关中获得极大地利益。
在此之前,马匹兵器,都属于违禁品。
徐州麋家、西川张氏,以及中山的甄家……等等,虽有所涉及,但实际上还是被董所限制。
不过,堵不如疏。
你防范的再严格,始终会有漏洞。既然如此,我索性把马匹兵器开放,当然于核心之密,始终为我所掌握。我只需要领先你们一步,足矣。同时,还可以为我带来丰厚的回报,何乐而不为?
只是,这些物资必须官办,同时要选择良好的商家。
选谁好呢?
董轻轻地拍着脑门,枯坐大厅之中……许久之后,他突然嘿了一声,脸上浮出一抹笑意。
就这么办!
董自言自语道。
注,准确地说,盐池官办的方法,源自于三国时卫觊之手。详情可搜索百度卫觊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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