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旦儿望着我，眼神儿呆萌，小嘴儿嘟的滚圆，我瞅着一笑，伸手缓缓揭下了人皮面具，露出我那张脸，那张东九的脸！
“哇，还会变脸，好厉害……你好厉害啊！”小花旦儿伸手鼓掌，乐的咯咯直笑！
我撇嘴笑的淡然，童真，无邪，活泼开朗，活得简单，活的轻松，忘记一切，忘记那些陈年往事，对她来说……是一种恩赐，上天对她最大的恩赐！
“小花旦儿……”我淡笑着，笑的很轻，很浅，但却是笑到了心底，小花旦木然望着我，微微一点头，“恩？怎么了！”
“没事……”我笑的摇摇头，轻声一句，“我只想说……记住我，记住我这张脸，记住我叫东九，以后……我就是东九！”
“恩？”小花旦儿略带疑惑望着我，莞尔一笑，“东……东九，我记住了，东九，你是东九！”
“东九，东九哥哥，九哥哥……”
甜甜一声回荡在夜色下，心头莫名一瞬五味杂陈，眼瞳漠视……我望向了天，天色苍茫，地势巍仰，天高地远处……我一人竟显得如此渺小，一人蝼蚁力，何能与天比。不过蝼蚁虽小，但逆鳞之物犹在，小花旦儿醒了，小蛇如今也醒了，陈九斤……不，是东九，你这只蝼蚁……是不是也该醒醒了！
咝咝……微然一声嘶叫让我回过了神儿，小蛇望着我，蛇瞳嫣红，一抹威压霸气的注视，小花旦儿应声一句，“他说……你已经在改变了！”
“我……在改变！”我听着一笑，微微一点头，“小蛇，我……我哪里在变？！”
咝咝……小蛇嘶声像是言语着什么，小花旦儿听着，“哪里在变，你心里清楚，应该往哪改变，你心里也知道。”
“那我的改变，是对，还是错？”我喃喃一句，小花旦儿应着小蛇的话，“其实……很多事并没有对与错，与人不同，对错也就不同，对于你……你做你该做的事儿，你并没有错。但对于别人而言，你错了……还很离谱的错了，你错在……不知道为了谁活着，也不知道活着为了什么！”
“我……那我该……为什么？”我凌然问了句，小蛇话儿……竟让我恍惚有一股顿悟感，小蛇簌簌吐着红芯，微然僵了一瞬，吐着芯子微微摇了摇头，小花旦儿应声，“为什么活着，要问你自己……别人的路，终究是别人的！”
“就好像过去……一句话，一个很厉害的人，为了一句话拼搏一生，那句话……就是他的路，但那句话……我想不起来了！”
“一句话……”我呆愣望着小蛇，“那个人……是谁？”
小蛇微然摇摇头，簌簌念着，小花旦儿托着香腮，轻声念念道，“他……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但我想不起来他叫什么，他到底是谁！”
一句话，又陷入了一股死一般的沉默，一个很厉害的人，留下的一句让他为之一生奋斗的话儿，这个人……是谁？又留下了一句何等惊世骇俗的话儿？
我默然沉默了几秒，望向小蛇，“小蛇……你，能告诉我一些过去的事儿吗？”
簌簌……小蛇吐着芯子一愣，小花旦儿应道，”过去……什么事儿？“
“过去……你到底是什么灵物，你为何会在我家房梁里，你和我陈家又到底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何会守护着我？”连珠炮的一顿问，小蛇簌簌甩了甩脑袋，蛇瞳眼眸处……淡淡的一丝黯然，这一瞬……极富有人情味儿，若是人身，若是人语，无疑……他就是个人，是个智者！
“我……！”小花旦儿应了一个字，小蛇簌簌一下，像是陷入一股久久的沉默，一瞬……却又像是好久，小蛇微然亮了一下眼眸，簌簌而语……
“我……我不知道我是何灵物，但我知道，我不是蛇，我也不屑与蛇为伍。至于为何会在你家房顶，与你陈家的关联……我不知道，也记不起那些久远的事儿，我好像……淡忘了好多事儿，我只知道，第一个解开封印，第一个以血哺养的人，就是我的主人！”
簌簌一言，我听得戛然失色，小蛇……好像比我想象的背景更加深沉的多，不屑与蛇为伍，不……他不仅仅不屑与蛇为伍，对于任何蛇虫鸟兽，他都不屑于，他有的……只是威慑与镇压！
至于他说的久远之事，淡忘……不知道，那该是何年何月的过往了！
小蛇簌簌几声，小花旦儿应道，“我想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你是我的主人，我能追随你，辅助你，但我……终究不能改变你，想怎么做，该怎么做……那就看你的了！“
“我……”我愣了一瞬，一撇小蛇，颤着右手捏成了拳头，“我想……你能帮我吗？”
咝咝……小蛇一点头，小花旦儿应声一句，”你想，我就敢做……只要，你撑得住！”
我静静愣了一瞬，微然……点下了脑袋！
小蛇微然朝我点点头，又侧目望了一眼小花旦儿，微吐了一丝红芯子，那意思即便不说，我也能会意几分，我知道他的顾虑，这也是他唯一的顾虑，我点头应了句，”你的意思我懂，无论何时，对于小花旦儿，我只希望……你能手下留情，谦让几分！”
“咝咝……”小蛇微微一点头，小花旦儿来回望了一眼，应声一句，“他说……我是你的软肋，也是你的心魔，若想变强，第一个打败的人……就是我！”
“还有，若是我再次陷入癫狂，他会毫不犹豫……把我赶走！”
一句话，小花旦儿忽然一愣，“啊，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赶我走！”
小花旦儿一撇美目望向小蛇，小嘴嘟着，“你……你个臭小蛇，坏小蛇，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不要走……我不走……
小花旦儿嘟嘴一顿，眼瞅着泪眼朦胧就下来了，我赶紧过去劝，这天真无邪的小丫头一把抱住我，“东九……九哥哥，我不走，我不想走！”
“不走不走……谁也不会赶你走，小蛇不会，玩笑……玩笑话！”我赶紧劝着，也不知道她俩立下啥城下之盟，小蛇居然也乖乖过来低头认错，簌簌吐着芯子，不过几岁的心智，终究是好哄的多，我一捆冥香，两根白蜡，饱饱的一顿贡品，她乐呵呵做回了天真小丫头儿！
一顿唠呵，天色也渐渐转亮，鬼邪忌惮日光，即便是小花旦儿这种死气凝身的鬼物，也终究逃不过这宿命，
整整一天，我依旧是浑身瘫软，可小蛇经小花旦儿的嘴，竟让我强忍着站起来走动，刚开始开始走动，到了最后……竟直接让我跑跳，我知道这俩东西不会害我，但我这面条儿似的身子，跑一步，跳一步……几乎拼出吃奶的劲儿，这一天折腾，可把我是累成了狗！
一直到了天黑，我扑通一声躺在地上，浑身酸麻胀痛……再用不出一丁点儿的力气，可刚躺下，猛地一晃刺眼，我一个激灵窜起来，一撇清丽的笑，一把杀猪刀猛丢给了我，小花旦儿一声清丽的笑，“小九哥哥，小九哥哥，快起来陪我练刀，小蛇说了……我能砍你一刀，他就带我去山上抓野鸡！”
“什么……你说什么！”我一声未罢，小花旦儿一手拎着剔骨刀，已经直朝脑门子插了来，我惊得一记后仰躲过去，张嘴大骂，“小蛇，你个混蛋，有你这么玩主人的吗？你这是想玩死我啊！”
簌簌……两声蛇叫，小花旦儿应声一笑，“他说……想要变强，最先要战胜的就是自己，自己的人，自己的心，自己的心魔软肋……打不赢我，你就有永远不愿触摸的顾虑，即便是我一刀杀了你，还有……它让你放心动手，我六岁智商还是比你略强的，你的刀伤不了我！“
“啊……”小花旦儿又是一愣，“我……我为什么要杀你，我只是要砍你一刀啊，放心，小九哥哥，我就砍一刀，绝对不会杀你的，来……乖乖让我砍一刀，对了，他说先砍四肢，砍完了就砍两腿中间，哈哈！”
这恶魔似的一笑，我惊得一个激灵，“小蛇……你个混蛋，她还小，你教坏她你觉得好吗？”
真的，小蛇玩的是真的，小花旦儿心智尚浅，那下手出刀绝没有玩笑意思，先砍四肢，再断……那啥，小蛇这混蛋，居然还……不是人的玩意，居然比人还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