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听他一说,我瞅着木匣子里的人偶愣了下,“六个,卖出去一个……剩下四个,那还有一个在哪?”
我一问,老头儿惊得叹了口气儿,“哎……我家这麻烦,就出在那最后一个人偶上了!”
老头儿一声叹气,“一个多月前,儿媳妇快要生了,我本打算再去卖一个,补贴家用,可没想到……我一失手就给打碎了一个,这事儿……也就没完没了的来了!!”
“碎了……”这一句话,我恍然惊了下,“怪不得……怪不得那鬼祟子,跟你一家不死不休的折腾呢,哼哼,原来您打碎了人家跻体的泥身,邪灵跻体……塑身碎而鬼魂惊,这事儿……你爷俩能撑到今天,也算是行了大运啊!”
一说到这,那老头儿脸色一苦,惨兮兮的都快流了泪,”今天……哎,小兄弟……您是有所不知啊,能撑到今天……那可是白白扔了我孙子的命!”
“你孙子的命?”这一句话,还真把我说愣了!
老头儿跟着一点头,”哎……到了这会儿,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为了那个邪祟,什么和尚道士,什么江湖术士,能请来的……我也都请过了,画符驱邪的,开坛做法的,能用的都用了……后来,有个瞎眼的老头儿给我出了主意,想要保命……就必须得付出点儿代价,只是,他说的代价……其实就是我孙子的命!”
“我一努眉头,老头儿接着说道,”这事儿稍微有法子,谁愿意把自己孙子的命搭进去啊,我本来没应的,可后来……“
“可就一个月前……我听说了买人偶那主顾的风声……那人一家六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且……那主顾还落得个惨死分尸。邪祟……我知道,就是那邪祟干的!“老头儿叹了口气,“当时……我一时心急就去找了那个瞎眼老头儿,他说……这婴灵除不得,也抓不了,要想保命,唯一能办的……也就只能养胎鬼!”
“啥……养胎鬼?”我惊得一晃哆嗦,养胎鬼,顾名思义……即是怀胎之内养鬼之术,婴灵度进孕妇体内,确切的说……借体还魂,婴灵吞噬了胎中婴儿的魂魄,然后借体重生,平息怨气,这法子……无异于杀人夺命,而且还是杀的自己亲孙子,怪不得他说丢了孙子的命……原来,原来是用了养鬼术!
“你……你倒是真狠得下心,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救你的命?”我气得问了句,那他孙子挡了替死鬼,这老头儿……还真下的了狠手!
“哎……这不是没办法吗,我总不能……总不能看着我全家,都是死在这,况且……不管如何,好歹还能落得个孙子!”老头儿一声叹息,“只是我……我也没想到会有昨晚的事儿,孙子没了,儿媳妇没了,也差点儿丢了我全家的命!”
我冷哼了一声,“哼,这弃车保帅的勾当,恐怕也就你干得出来,你想不到……恐怕就连那瞎眼老头儿怕都想不到,这人偶之内,不是啥婴灵……说白了,他就是个邪灵!”
“怪不得那死婴都快成了人干儿,哼,你知道吗你能撑过这一个月,那都是你孙子……用命帮你们撑着的,这一个月……邪灵没灭你全家,是因为你孙子……用肉体魂魄一点点儿在滋养着那个邪灵,昨晚……破胎而出,邪灵破体,也就到了灭你全家的时候了!”
“你……你说的是真的?”男人傻了……木桩子似的瞅着我,又呆滞的瞅了一眼他亲爹,这事儿……我敢说,他一准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他亲爹……这是他亲爹,他还能宰了他亲爹,为他儿子报仇?”
老头儿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他儿子一眼,眼圈一皱,泪汪汪的眼泪滚了下来,“哎……六子,我对不起你,我……更我对不起那孙子,对不起你们一家三口……
听着哭哭嚷嚷的,我心里也苦涩涩的难受,“算了算了……别哭了,说到底,你也是想保全家的命,弃了小的保大的,哎……说到底,也怨不得你!”
老头儿哭哭啼啼的,男人僵直愣了半晌,不过……好像也是想明白了,过去安慰了他老爹两句,又是木桩子似的愣着,老子害了儿子的命,尽管算是为了大局,但这……终究是太伤人心!
人家的家事儿,我也不能说啥,一转念头,想起这邪灵的事儿……昨晚与那邪灵交手,虽然不弱……但也落不到令人束手无策的地步啊,要说……这养胎鬼也算个偏门邪门工夫,那瞎眼老头儿懂得这些……应该也就能制住那个邪灵了!”
再说了……养胎鬼,这法子……我在打鬼经里面见过几眼,以人胎养鬼,这算是一种养鬼邪术,若真是婴灵也就罢了……大不了算是借体投胎,杀人夺命,灵魂换体也罢,好歹还能落得个人,但若是邪灵养胎,那……那就真成了以胎养鬼了,那老头儿……难道……”
一晃念头,我刚要张嘴,一句话儿又给咽了下去,这事儿……还没搞清楚,和他们又是非亲非故,我没理由去替他出这头儿,再者说,就我这三脚猫功夫,若真是遇上了硬茬子,强出头不说……再被人枪打了出头鸟,这事儿……可就闹栽了!
话尽于此,我点头一句,“行了……你的事儿,我算是清楚了,但我问的,你可还没说清楚!”
“老伯……你这事儿,我能帮你办了,但你得给我说清楚,你说的那五个人买走了马犊子……到底去了哪!”我一口打了包票,一邪灵……我自我感觉,还算对付得了!
听我这一口打了包票,老头儿脸色缓了两分,“行……行,我知道的,一准都给你说了!”
“那五个人叫啥去哪,这我倒不清楚,不过……听他们口音有点儿偏,听着不像是山西人,好像……好像有点儿河西味儿?”老头儿一说,我还真愣了下,“河西味儿……这是?”
“哦……河西粮仓,甘肃的,也叫河西走廊……早些年,我去那边做过买卖,那的话儿,我听得错不了!”老头儿一说,我点头愣了下,“那些人是甘肃的,这甘肃地方大了……要想找几个不知名姓的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一晃念头,我又问了句,“老伯……除了口音,他们还有别的特别的地方?”
“别的……”老头儿愣了下,“长相穿着,倒也平常的很,没什么特别,要说特别……行为倒是有点儿古怪!”
老头儿一点头,“那几个人……对人爱答不理,对着猫猫狗狗倒是亲昵的很,就我家那条黄狗,跟他们……比我这养了他七八年的主儿都亲,有两位……有时还唧唧咕咕跟那黄狗唠几句,还有说有笑的!”
“跟狗说话?”我惊得一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盗个墓也就算了……还跟狗说话,这些人怎么……
一晃,我摇摇脑袋,我也想不出个门道来,寻思着……我再去问问那个姓王的人家,这事儿……关系着麒麟筋,摸着点儿线索,咱就不能放松了!
我一点头,“行了,大概的我也知道了,这事儿……就说到这吧,我回屋给你写个方子……你照着办,今晚……我帮你收了那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