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闭目，我傻子似的愣在那，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都想了些啥，古老头儿一嗓子，“九斤小子……干愣着啥呢，走着，赶紧着走，趁着你身上的阴尸腐骨丹药力未尽，咱们赶紧回去，一个时辰一到……你必定浑身酥软，要么服第二粒强行提气，要么……你就只能缩在一边儿看热闹了！“
“什么……浑身酥软，这阴尸腐骨丹居然……居然还有这后遗症！”我惊得一愣，当初那疯老婆一句念叨，也就说了这玩意儿伤身，半年一次不能再多，可如今……从古老头儿嘴里居然蹦出来这么一大堆麻烦，眼下说白了……这玩意儿分明就是个毒药丸子！
古老头儿一招手，“先走着……边走边说，此药通邪，有利必然有弊，它弊端确实不少，但它的好处也远不止藏身掩气，人鬼不知这么简单！”
纵身越步，古老头儿闪身朝着宅子外奔了去，我紧随其后，刚窜出去两步，古老头儿忽然凝神愣了一瞬，扭头望了一眼尸横满地的老宅子，一摇头儿，“哎……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尸横遍地的场面了，哎……人命如草介……草芥啊，不是我等不惜人命，而是……这世道儿……总有一些该杀之人！”
古老头儿顿脚愣了一瞬，瞥了我一眼，“九斤小子……记住了，杀人……其实是为了救人，一会无论杀人屠鬼……你，可别给我心慈手软了！”
我重重一点头，“前辈放心，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对这些该杀之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嘿嘿……该杀之人，哎……那如果是不该杀的人，小子……你，还会动手吗？”古老头儿侧目望了我一眼，”九斤小子……若是，若是真有不该杀的人……不得不死，我希望……你能下得去手！”
莫名其妙……古老头儿莫名其妙一句话，还真把我说懵了，该杀的我不会手软，不该杀的……我……他为何让我下手，难道……他想到了什么……
一晃神，古老头儿摇头一笑，“走吧……走吧，抓紧时间，希望……希望能撑过去吧！
轻声一句，古老头儿纵身跃出宅子，我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古老头儿潜行几百米，默然无语，一溜烟出了这片羊肠小胡同，惨淡淡月光一照，古老头儿侧目望了我一眼，猛地一周，“九斤小子……你脸色……哦，对了，阴尸腐骨丹……你服了大概有一刻钟了，说说……现在感觉如何！”
“如何……没啥特别的感觉，精神头儿感觉还不错！”我随后应了句，不过晃晃脑袋，感觉丹田腹下……一股子热气一直向上猛窜，我又念叨了句，“不对……还……还有点儿热，肚子里憋着股子冲劲儿，古老头儿听得一笑，“废话，吃了这玩意儿还没个冲劲儿……你小子岂不是废了！”
我侧目望了古老头儿一眼，这老头儿会意一笑，“阴尸腐骨丹……是毒药不假，但关键时候……也是救命的圣药！”
“哼哼……五十年前，国难当头的时候，常山鬼教，一批阴尸腐骨丹……可是造就了一批过人死士，这玩意磕上一个，小鬼子的毒气弹都不好使，当时这玩意还有一个名字……狼毒丹，磕上一粒，那就跟打了狼毒一样，一把狼毒丹……那就是一群嗷嗷叫的狼！”
古老头儿一笑，“这东西通身提气，短时间内，能让人心神体魄急速提高，练家子功底手段、身法速度……至少暴增三倍以上，不仅如此，这玩意儿对男人那方面……嘿嘿，也是大有裨益！”
“不过，这东西好处虽然不少，但副作用也是极大，这丹药本身压榨人之潜力，一粒伤及心脉，非百日不能痊愈，半年不得再服，两粒动其身魄，伤体伤魂，若是三粒其服，一炷香之内……那就是个牲口，就是剁了脑袋都能抓死一片人！”
“你小子服的那个……应该是时日不少了，药效慢了许多，看看你小子现在……面红耳赤，脖子上暴着青筋，这药效……怕是刚刚发挥出来！”
古老头儿摇头笑着，一边听着他的话，我脑子里蒙头转向乱成了一片，但却又极其清醒，身体百骸之内，只感觉……一股子邪火猛窜，浑身上下像是有股子使不完的劲儿，恍惚一瞬……我猛地想起了那疯老婆子，怪不得走路都颤巍巍的老婆子，截鬼逃脱，捕魂抓鬼能那般利落，莫不是……都因为这黑药丸子。
说话间，我俩纵身穿过了一街小巷，深巷子小院，本在另一条街巷子深处，我俩纵身进了巷子，七扭八拐，一路小巷尽是不过两三米的羊肠小道，忽然一个拐角，背着月光，古老头儿疾奔了两步，猛地一下顿住了脚，顺势朝前一揽……一把拦下了我，“九斤小子等等，这巷子……有古怪！”
“古怪……？”我惊得一愣，猛地顿住了脚，四下一望，一条巷子从头到尾，空寂寂的一片，不过这半夜三更……这也算不得什么古怪，这巷子……
我侧目望了古老头儿一眼，“古怪……有什么古怪，除了有几分寂静之外，这巷子……”
一眼盯着古老头儿，我到了嘴边儿的半句话，忽然说不出口了，古怪……对，就是有古怪，我望着古老头儿……顺势望了一眼背后，一轮圆月，明月高悬，雾影迷蒙……虽是偏了几分黯淡，但照在人身上……总该有个人影吧，可古老头儿身前一侧……空荡荡的一片！
人影……居然照不出人影，不过是他……就连我，也是如此！
我俩对视一望，古老头儿咧嘴一笑，“九斤……你可是看出了门道？”
我愣的呆了一瞬，“这地界……怕是被人施了阵法，看咱俩……身影全无，这施了可能是遁形藏影之术，说白了……就是人为的鬼打墙！”
“嘿嘿……好，好……你小子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古老头儿朝我一点头，突然抬腿退了一步。
一瞅这架势，我惊的皱了下眉头，“古前辈，您这……您这是……干啥！”
“干啥……废话，当然是让你小子破阵了，老子虽说年纪大了，但研习的是虫蛊巫法之术，对这阵法之说可是一窍不通，赶紧着……你这邙山老鬼的亲传，还顶着陈家的名头，这点儿小事儿……应该难不住你，别忘了……陈家当年，那可是玩阵法布局的行家……玩溜一条街！”
古老头儿一句话，说的我恍然一个愣神，破阵……我也就在古卷残书，邙山蒋家的阵法布局见过些阵法布局，识阵倒是还行，这破阵……
我愣神瞅着古老头儿，被我一瞅，古老头儿也给愣了下，“咋了……小子，你……你别告诉我你不会破阵，陈家的人，邙山老鬼的徒弟，要说不懂阵法，那说出去……可是要闹笑话的！”
“我……我……我也没说不会啊，等等……我看一眼！”我强憋出一句话，闹笑话……今天，我怕还真得闹了笑话，阵法我倒识得不少，即便是布局列阵，多少我也能列出几分，但要说破阵……破比立，可是要困难的多啊！今日破阵……我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
顶着陈家的名头，老古怪的徒弟，我咬咬牙，豁出去拼一把，总不能丢了头顶长辈的名头儿！
抬腿迈了两步，我四下一打量，遁形藏影之术，阵法之列形似于鬼打墙，虽不是什么奇形大阵，但困人锁鬼，阵法布局之列也算高明之术，我寻思着念头，这阵法……当初蒋家所传中，貌似提过几句……
我摸了两张黄纸，一咬中指，随手两张驱鬼黄符，脚踏七星步，映棋相九宫之路，一步朝前，三步一顿，五步一跃，冥神静气，沉声一喝，“乾三，兑五，坤九，坎七，震离中列，雷火四方开，破！”
黄符两抹，震手一挥，两道火光轰然乍起，一道火光晃眼一瞬，眼前猛地迷蒙一片，眨眼……小巷犹在，月光下……人影一瞬晃动！
“遁形藏影……阵，破了！”我朗声喊了句，这一瞬，那股子兴奋劲儿刚窜到头顶，忽然……冷冰冰的一声惨笑，“哼哼，雕虫小技，这点儿皮毛手段还值得得意，哼……陈家之名，邙山之徒，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啊！”
一晃……我猛地退了几步，古老头儿闪身凑到了身侧，凝神一望，四下街道空荡荡的空寂，无人……空无一人，但那声音……却就像晃在耳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