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白中途说要去看看小菜园。秦玉兰没兴趣,说不去,因此冷雪鹊也就让闭月带着他去,自个儿陪着秦兰玉仍是在屋内说话。
李飞絮听闻相府来人了,刻意差了云姑来问候。说相府的人难得来,来了自是要住上两日。好酒好菜已吩咐备下,杨逸白就宿在梅园,秦兰玉陪冷雪鹊宿在鹊归苑。
婆婆安排得这般周全,云姑又是当着秦兰玉所说,这让冷雪鹊脸上有了颜面,她高兴不已,连着说多谢李飞絮的话。
云姑出门后,秦兰玉怪怪地盯着冷雪鹊,几秒后道:“姐!都说生了孩子才会变得漂亮。可我瞧你嫁了人也变得漂亮了。”
冷雪鹊甩了秦兰玉一手帕,轻斥道:“去你的小妮子!你不懂胡说什么!”
秦兰玉敏捷地躲开,后就缠着她说要听月轩璞的英雄故事。
于月轩璞的什么故事冷雪鹊可不知晓,只知道五年前那场大战、还有与萧如玉的爱情故事。情事不能说,因而,她只是绘声绘色地把那场行尸之战给秦兰玉说了。
当然,对离轩辕与萧如玉的出现她轻描淡写地带过,着重说月轩璞。
秦兰玉听得如痴如醉,时而提出一个疑问,时而歪着头遐想,最后发出一句赞叹的话,“姐夫真是个英雄!”
“他确实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可惜我却不是风华绝代!”冷雪鹊未看到秦兰玉两眼崇拜的光芒,而是想起了萧如玉。不免惆怅与暗叹不如。
秦兰玉偷偷地斜睨了眼冷雪鹊,于这话并未接,只是端起了茶水来浅浅地抿了一口。
一时间。刚才还话声连连的屋内寂静下来。
蓦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近,吸引了冷雪鹊与秦兰玉的目光向门,羞花也迎了去。
“少夫人在没?”
“在啊!什么事?”
小冬子一推羞花,喜形于色地跑进来,向冷雪鹊道:“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冷雪鹊不可置信地跳下坐榻,反问一句。“少爷回来了?”
“是少爷回来了。”小冬子又重复道:“小秋子正伺候少爷呢!奴就跑了来报讯。”
快两个月不见月轩璞了。这消息让冷雪鹊振奋。
她疾步走到梳妆桌前,拿起了菱花铜镜来,瞅了两眼。吩咐小冬子出去,要换衣裙。
小冬子捂嘴笑了一声后道:“少夫人不急。少爷一路风尘仆仆。这会儿正在香池洗浴。估摸着怎么的也得有二三个时辰。”
冷雪鹊这才冷静下来,美美地笑了笑,又问小冬子。“是少爷让你来通知我的吗?”
“是!”小冬子道。
还行!这男人还算没忘了自己。刚一回府就着人来通知自己。冷雪鹊立即美得犹如掉进了蜜窝窝。
秦兰玉眼珠子一转。向好似忘了她存在的冷雪鹊道:“姐!瞧姐夫回来了。我是不是回避一下。要不。我与表哥还是回府了。”
冷雪鹊扭头望向秦兰玉。
妹妹今日这身衣裙清新。人也漂亮,可始终是亲妹妹,早晚得面对姐夫,而且他们本无事,实属自己多虑。
她怀着美好的心态向秦兰玉道:“哪有回避姐夫之理。”
秦兰玉满心欢心地答应。接下来,冷雪鹊便重新梳妆。她不相信。她没秦兰玉吸引月轩璞的眼球。
瞅着秦兰玉略施脂粉,从不施粉黛的她也依法泡制,细描眉。淡抹唇。
金丝绣花齐胸曳地白绸衣裙,蓝色小蝴蝶点缀衣领外衣、臂挽同色软纱。低垂的发丝绾于两侧。发丝上分别装点两支白色珍珠花。
这细细一打扮,她立即贵气袭人,且不失本来的出尘脱俗。
晚饭设在大厅。加了不少的菜,且悦耳的乐曲飘飘。
风华逼人的姐妹俩相携手而来,身后又是素衣飘飞恍若谪仙的杨逸白相衬,那梦幻色配上出众的白立即吸引了先到的李飞絮等人。
哪怕是刻意浓描眉、抹红唇,身穿翠烟缎、散花水雾绿草束腰百褶裙的兮紫烟都不免多看了她们姐妹俩两眼。暗叹美各有千秋。
一番礼毕。落坐后,意外穿了身素雅白袍的月轩璞便带着甫青款款走进来。他随后让甫青也在桌前落坐。
甫青生死相随。家宴不比正规宴会,李飞絮等人也欣然相劝他别客气。
冷雪鹊第一次看见月轩璞着白衣,她瞅着他发起了呆。
若不是那银色面具戴着,他已经像极了她的残梦人。
她在心里幻想着他面具后的真目。
若那另半张脸也无瑕疵。他就是她的残梦人。
月轩璞在冷雪鹊的身边坐下。客气话过后。月轩璞先端起了面前的酒盅,向对面的杨逸白道:“表哥!鹊儿人小不懂事。有些事过了就过。还请表哥不要在意。妹夫敬表哥一杯。”
冷雪鹊不知道月轩璞这话是不是应杨逸白写的那封信而说。她的心砰砰狂跳,迅速地闪了眼杨逸白,发现杨逸白面有一缕尴尬之色。目光移开时,惊讶地发现妹妹直愣愣地望着月轩璞,两眼闪着膜拜的光芒。
现在她顾不得秦兰玉,只是在想同样像残梦中人的他们不会在此地开战吧?
杨逸白淡定地端了酒盅站起来,“妹夫说笑了。表哥有什么不是。还请妹夫直说。”
杨逸白的话让冷雪鹊又打了个寒战。这是不相让,若月轩璞铁了心的把那信拿出来,她想,她不光颜面尽失,当真要落得个与人私通的罪名。
她搭在膝上的手轻颤,不知道当酒盅落于桌上时这暗自较劲的俩人还要说什么。
幸好,他们俩皮笑肉不笑地饮尽了手中酒,后又虚假的继续相劝着对方吃菜。
兮紫烟本属感敏的人物,这会儿也不知为何,竟没趁机挑起战争。
秦兰玉在杨逸白与月轩璞话落后吃喝的同时悄然察颜观色。
“璞儿!你这一去还好吧?也不给家里来封信,还要殿下亲自带讯说要回来了……儿行千里,你也不想想娘亲会担忧。”李飞絮见儿子平安回来高兴过了头,竟未察觉到不明的硝烟,只是捡了心中早憋着的话说。
“璞儿是公务在身,忙!哪有时间给家里写信。你话最多。”月皓南狠瞥了眼又开始抹眼泪的李飞絮,指着精美的菜向众人一指,“来来来!今日大喜,吃好喝好。”
二管家从外跑进来,手中端着个白玉瓷大碗儿,嘴里道:“少爷!这是老奴亲自给你炖的蘑菇鸡仔汤。”
无叶赶紧接过,小心地把香气四溢的汤放在了桌子的正中。
“二管家真是有心!”李飞絮赞许地向二管家投了眼神,接着让他落坐。
月轩璞随后也道无叶劳苦功高,让无叶也坐下。
李飞絮与月皓南互视一眼,于无叶一同用餐没有提出异议。
冷雪鹊惶恐不安地挟了块鸡肉放到月轩璞的碗里,眸光垂落到他也是搭在膝上的大手。
他面带微笑,却大手内敛收紧,青筋暴突,让她的一直收紧的心放松不下来。而紧接着,他那大手伸张,迟缓地伸来,霍地一把紧紧捏住她的手,又把一块鱼肉挟到了她碗里,伴随着春风话语,“这段时间。我都听无叶说了,多亏鹊儿照顾家里。”
她的心稍安,感激地勾了勾唇角,向他回报一笑。
杨逸白的酒盅重重落于桌上,尔后开始不断饮酒。
月花前许是长久未见父亲,精明的小人儿叽叽喳喳地闹过不停,让宴席多了欢喜味。
夜幕降临,席间只剩下了月轩璞、冷雪鹊、杨逸白、秦兰玉。
两个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脸色微红,互相劝酒的动作愈加夸张。
“姐!我酒饮多了。”秦兰玉眸光闪烁,用手帕试了试嘴角站了起来,“要不。我与表哥连夜回府吧!”
“别!”冷雪鹊饮酒过量,醉眼朦胧,她打断了秦玉兰的话,挑衅地望着月轩璞,“轩璞!表哥与妹妹难得来。我让他们留宿到明日再走。”
月轩璞没看冷雪鹊,也没思索,就道:“好!”
秦兰玉向杨逸白使了个眼色,“那……姐!姐夫!我不胜酒力。先回鹊归苑。”
杨逸白迟疑不决地望向冷雪鹊,冷雪鹊却向他使了个回避的眼神,他无奈,只得一偏一偏地站了起来,向月轩璞勉强一拱手,“妹夫!表哥也醉了。先回梅园。”
月轩璞把住酒盅于唇,并未相留。
他两人退下后,他又挥手让伺候在大堂内的所有下人退下。
她的心弦有所绷紧,感觉到他有重要的话要说。
他的目光闪落到她的脸上,风度翩翩地饮尽了手中酒,才缓缓地道:“鹊儿!曾给你说过我们重新开始。我放下了。可你放得下吗?”
她凝视着他那双若天山莲池的冰冷美眸,暗想着残梦人也是这么一双明眸,蠕动着唇道:“我想。我也会放下。”
他笑眼弯弯,慢慢从怀中拿出一直让她担心受怕杨逸白写的那封书信来。
他递给到她面前,“分开的这段时间。我想得很多。我与如玉从未开始。也谈不上结束。你知道吗?如果那时如玉不奔出城门就不会被诅咒。五年来,我总是感到很内疚。所以。总是夜不归府,默默地守在太子府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