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看着她的背影,他眯着眼睛,声音里的沙哑未退,“你不是要等姜嵩的电影开拍?”
“闲得慌。”
池欢去了浴室洗漱,然后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又化了个精致的妆,眉眼妩媚,唇红齿白。
她起来,男人自然起来了。
等她化妆捣鼓完,墨时谦替她煮的面都糊掉了。
平常她都是现吃早餐,吃完再回去化妆,可刚才他煮好面上楼,她也只不耐烦的回了句等她弄完再吃。
他又重新做了简单的吐司,但池欢看了一眼就淡淡的道,“今天不想吃吐司,我待会儿去公司的路上随便买点吃的就好。”
说罢就往玄关处走。
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红唇懒洋洋的勾起,“你昨晚不准我出去,白天不会连工作也不让我做了吧?”
“欢欢。”
“怎么?”
“你怎么跟我闹,我也不会分手的,即便这样,你还是非要闹?”
她看着他。
男人俊美的脸深沉如水,晦暗而波澜不惊。
静静望着她,却像是捕捉住了她,用视线将她捆得牢牢地。
她手里拿的一个红色的手包,她随手一抛,落到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她抬脚走到了他的跟前。
池欢仰着脸,红唇勾勒出来的弧度妩媚又凉薄,“墨时谦,你觉得我要跟你分手,是因为太爱你,还是因为不爱你?”
昨晚她说,他已经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这话是错的。
他的确是二十五岁了,但也的确是情窦初开。
何况有时候女人的心比人性更难以琢磨。
而越冷静理智的人,越难以笃信爱情。
墨时谦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淡淡静静的道,“因为爱我。”
她凝着笑的眸松动了短暂的一秒。
随即错开他的眼神看向了别处,脸上却绽开了放肆的笑。
男人眼神一暗,上前一步就低头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
他吻她,她想也不想的伸手推他。
一吻结束后,他任由她想要挣脱他怀抱的动作,极深的眼神盯着她,低低哑哑的道,“欢欢,你别这么笑,我不喜欢。”
她冷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笑我就不能笑了吗,我不喜欢你吻我,你下次可以不要再抱着我了吗?”
池欢往后退了一步。
她抬手用手指将长发梳理到后面,“我知道我现在跟你分手,为给你一种我是被劳伦斯逼着跟你分手的错觉,可是墨时谦,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为什么你坐牢的时候我不提,你受伤住院我不提,你妹妹被绑架我也不提,非得等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了我才提?”
男人双眼更深的直视她,淡淡的道,“你跟他做了交易,用西西换跟我的分手吗?”
沐溪向所有人说了谎。
无论是池欢,哥哥,爸爸,还是妈妈,她的说辞全部相同。
她从人贩子的手里逃了出来,在墨西哥街上飘了几天终于遇上了一个好心的中国人,并且跟当地的政府有点关系,刚好他解决完手头上的事情就要回国,所以替她弄了个假的身份证和护照,带她回国,但在机场就分道扬镳了。
她又怕哥哥查到那个男人进而知道他对她做的,索性连“恩人”的名字是谎报的,自己假护照的名字也没注意,记不齐全了。
恨,无疑是恨的。
他占了她的清白,那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哪天晚上放过她的,也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她也不是他喜欢的女人,所以半点谈不上怜惜,全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欲一望来。
尤其是初次的时候,整个过程她都在痛和后悔中煎熬过去的。
纯粹被当了半个月的床一伴。
可是就像他说的——
【我可以选择无偿救你,但我也没有义务救你,就像你可以选择陪我上半个月的床,然后我安全带你回国,你同样也可以选择离开……你情我愿,我不强迫女人。】
但凡她是在国内,她都宁愿等哥哥来找她,可墨西哥太遥远,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能不能等到。
墨时谦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劳伦斯扣了西西,也是他派人送她回来的……因为池欢答应了分手。
可沐溪怕他查,怕他知道那些事,尤其那个男人本来就是兰城人。
所以一再强调她是在被人贩子追的过程中随手抓了一个人,偶然性很大。
阴差阳错,造成了某种程度的误解。
池欢耸了耸肩,眼睛不闪不避的看着他,“如果你这么怀疑的话,可以去找劳伦斯对峙……反正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的。”
说完后,她就转身准备出门。
但没走几步,她又想起了什么,站定脚步转过头,“对了,我好像一直忘了一件事,之前你爸设计我跟裴易……然后你让人封杀了他,事情查清楚了之后,你没再对他怎么样了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惹他不高兴。
可他还是忍不住不高兴。
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淡淡的道,“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时候提起他,我是会放过他,还是对他下手?”
“他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我在跟你说分手的时候提一提,你还想对付他不成?他平白无故的被我连累,我替他说一句好话,有问题吗?”
墨时谦眼神更深,语气却也更淡了,“只要你不喜欢他,他不骚一扰你,我自然不会对他做什么。”
池欢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她拿起之前被扔到了沙发上的手包,没再看他,径直出门。
停车坪。
她伸手将驾驶座的车门,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却在下一秒用力的将它关上了。
她转头看他,“你干什么?”
男人淡淡的道,“我送你。”
“我不要你送。”
“你不出去的话,我就不用送你了。”
“墨时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阴魂不散的很烦?”
“不知道,”回的波澜不惊,唇角勾出淡淡的几分弧度,“我只知道,如果我不这样,我可能就真的没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