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心里觉得有愧,这几日也已经够了,明日不用再来了。”苻生看着刚刚弹完一曲的玉璃说道,话语里没有什么
玉璃起身,将琵琶挂起,垂首说道:“待你哪日不想听了,我便不来了。”
“我不想听了。日日听着,太乏味了。”苻生冷冰冰的说道,一点都不管玉璃此刻有多尴尬。
玉璃没有说话,转身出了芳兰院,一出门便见着负手站在院外的王猛。
“听侍卫说你日日来此为他弹曲,看来竟是真的!”王猛恼怒的看着玉璃。
玉璃低着头,只轻轻的唤了声,“兄长。”
“先前你同我说没有得手,我便奇怪,今日你倒是同我说说,到底是为什么?!”王猛质问玉璃。
玉璃深吸了口气,抬眼直视着王猛,“兄长,他已失了皇位,如今我不过是想消弭一些我心中的罪恶感。”
“罪恶感?!这般暴君,如今只是失了皇位,纵是万死也不值得怜惜!你怎的这般糊涂!”王猛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恨他的妹妹竟对这么个暴君生出怜意,竟做出这些讨好暴君之事。
“兄长,若是他生来同你我一般,身体健全,亦有人相伴可倾诉,他又如何会变成那副残暴的模样。”
玉璃话音刚落,只听到“啪”的一声,王猛重重的打了玉璃一巴掌,玉璃愣愣的看着王猛,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这一切是真实发生的,那个自幼最疼爱她的兄长,如今结结实实的打了她。
“你太令我失望了!”王猛说完生气的拂袖离去。
玉璃抚着脸颊,眼中含泪的看着王猛离去的身影。
而方才他们所说的所有话,都悉数落尽了苻生耳中,苻生手中方才折下的花掉落在地。
第二日,玉璃还是来了芳兰院。
脸上昨日挨的那一巴掌,印迹还清晰的很。
“你的脸怎么回事?”苻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冷声问道。
“昨夜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玉璃若无其事的说着,便去去挂在墙上的琵琶。
“我说过不想再听曲了。”
玉璃刚碰到琵琶的手,僵在那里,随后便收了回来,“那我明日再来吧。”玉璃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去。
“等一下。”苻生突然叫住玉璃,捧着一个锦盒走到了玉璃面前。
玉璃一看,正是那日她从勤政殿偷出来的锦盒,一直放在芳兰院里,只见苻生打开锦盒,将那支珠钗插进了玉璃的发髻,“这簪子既然你从勤政殿拿走了,那便是你的了。”
玉璃愣愣的看着苻生,那只灰蒙蒙的左眼,此刻看起来更加叫她心中难受,“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那之后,玉璃每日再来芳兰院,当真是再也进不去了,侍卫们说,越王同天王说,不想有人打扰他,除伺候婢女,不许其他任何人再入芳兰院。
玉璃摸了摸头上的珠钗,终是取下守在了柜中。
她想着,或许苻生当真是不想再见到她了吧,可是苻生又将他这么宝贵的珠钗送给她,那又是何意呢?玉璃心中虽有疑惑,可是却怎么都见不到苻生去问个清楚了,或许是她太过执着了吧,或许那些对别人而言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