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留住你的眺望。”
紫苏心里的怪异感愈发强烈,从前苏九可是最受不得这种味道的。苏辰生得与苏易不是很像,或许更像他的母亲一些。一袭淡蓝色的衣袍,腰间佩着玉环,白玉发冠,剑眉星目,宛若一池月下清潭,清澈见底,泛着粼粼波澜。星眸狭长,深邃的眼眸中,又似藏风纳雾,叫人捉摸不透。眉眼微弯,似是含笑,可细看之下,又只剩一片凉薄。五官甚是精致清俊,气质儒雅,修长瘦削的手随意搭在桌子上,漫不经心之中,更显几分贵气。苏辰生得与苏易不是很像,或许更像他的母亲一些。一袭淡蓝色的衣袍,腰间佩着玉环,白玉发冠,剑眉星目,宛若一池月下清潭,清澈见底,泛着粼粼波澜。星眸狭长,深邃的眼眸中,又似藏风纳雾,叫人捉摸不透。眉眼微弯,似是含笑,可细看之下,又只剩一片凉薄。五官甚是精致清俊,气质儒雅,修长瘦削的手随意搭在桌子上,漫不经心之中,更显几分贵气。九华国并未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尤其是世家贵族的姑娘们,幼年之时便被送到了国子监,礼乐射御书数,多少总有涉略。尤其在凤帝登基之后,众人才知原来女子也可以当皇帝,因此女子也同男子一般,读书识礼,就算不为建功立业,考取功名,至少也多了几分才情。正是午后,国子监内越来越安静,今日难得又是天晴,温柔得冬阳投过窗格照射进来,浅金色的光点浮浮沉沉,忽而落在发梢,忽而落在指尖,忽而爬上了睫毛,化作眼底的星芒。
少年的眉眼在夕阳下分外柔和,手中的书卷似乎都散发着墨香。银白色的发冠精致贵气,俊容清雅出尘,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找不到一丝瑕疵。
一个红衣热烈似火,一个白袍清冷似月,明明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可是此时落在他眼中,却是那样般配。云致生得并非多么惊艳,她的样貌颇有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一双眸子宛如江南的水凝成的,荡着浅浅微波。说话也是细细柔柔的,姿态优雅端庄,大方得体,跟姜酒记忆中那个云致判若两人。索性鼓足了勇气地说道,“她们都说,说公主跋扈,不能得罪,不然,不然……就会被公主打死的。”
旁边正在搭配服饰的白芷和青梨一听,脸就变了。
紫丹也皱了眉,身旁的宫女们全都吓得通通跪在了地上。
齐声道,“公主殿下息怒!”
小宫女一见这阵仗,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这时,红杏端着熏香从外殿走进来,一瞧见内殿这情形,视线迅速在裴秋阳脚边的那小宫女跟前停了下。
当即沉了脸,上前,先是行了个礼,然后道,“殿下息怒,是奴婢管教不当,今日又让这丫头做错了事,奴婢这就带她下去领罚!”
说着,转身就要去揪那小宫女。
却听裴秋阳慢悠悠地问道,“你在宫中可有亲属么?”红杏一愣,“殿下不是知晓?奴婢的姐姐在听雨……”
话没说完,却看裴秋阳单手斜支在梳妆台上,一副松懒闲适的模样瞧着……她身旁的那小宫女。
分明没有生恼置气的责备样子,却叫红杏心下莫名一慌。
旁边紫丹推了把那小宫女。
小宫女这才意识到问的是自己,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奴婢有个弟弟,跟奴婢一样,被后娘卖进宫里了。”笑了笑,又问紫丹,“那她弟弟呢?”
紫丹忙道,“洒扫房那里,奴婢哪里敢随意说话。”
裴秋阳笑,“仗着我的名头也说不上么?”
紫丹顿时慌了,也跪了下来,“殿下恕罪,奴婢万死也不敢有此念头。”
裴秋阳心下轻笑,这就是紫丹,老实得要命。
旁边唯一站着的白芷和青梨对视一眼,也有些不知所措。“是呀!所以说,公主殿下乃是吉星福照,因着您那年生辰后不久,那位国师就出现了,正是大玥朝的昌隆之兆呀!”并不是臣子能随意非议的。
脸色越发阴沉的进来,心中难免掠过一丝快意。
而身后的太监手上,捧着白绫、匕首、鹤顶红。
皆是赐死之物!
同为女子,这些人的命运一点也由不得自己,元汐最不喜欢这种拘束。元元汐越想越气,心里闷闷的,脸颊也由于懊恼而红了起来。
谢溟静静地看着元汐的脸泛起红晕。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动了念想呢?想把这个女子留在身边。
饶是惊鸿一瞥,还是觉得她与颖儿相似,此时好像已经说不清了。谢溟心中感慨,觉得自己已经为姜月漓破了太多例。并且都是在不知不觉就这样做了。
只是姜月漓实在野性难驯,不像颖儿那般温柔。谢溟在想,为什么会觉得两人相似呢。要说气质吧,其实两人大不相同。封雪颖一直是静静的,美的像一幅画。姜月漓则给人一种春日里明媚气息的感觉,又像是夹杂着夏日露水的风。她并不是静静的。谢溟一直都知道。
自己也不过是只跟她见过几次而已,连自己都这般武断了。谢溟看着一袭红衣的元汐,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困境。
而他正是这猎物,他站在这困境中无法脱身也无法动弹。
姜珣为什么会送姜月漓过来,谢溟以前明白可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明白了。女子似乎真的不喜欢这里,姜珣绝对不会送一个毫无心机的女人来,两国联姻,说得好听些是为了促进国家和睦。实质上谁不知道呢。
姜月漓,似乎并不在他的算计里。她的出现,就像是平静的湖面里投下的一颗圆润的石子,虽然很小,可是掀起了不小波澜。
为什么要选她为后呢,谢溟自己也不知道。国家是是需要一个皇后的,无论是名义上的还是感情上的。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姜月漓都不是最好的人选。
谢溟也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将姜月漓推向了风尖浪口,无疑是给她以后的日子又上了一把枷锁。谢溟的心跳得更快了,仿佛是为自己这龌龊的想法。谢溟手里还轻轻摩擦着封雪颖送给他的玉戒。
他的眼神流露出眷恋,谢溟盯了盯手里的戒指,忽而唇角牵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谢溟脑海里思绪翻涌。
两人都不用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颖儿,终究是他心里的痛。他这是把姜月漓当做她的替身了啊。
“那些话,暂且不必说。你睡吧。”谢溟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过几日,要游街。你准备一下。”
“......”这男人变脸真快,方才元汐还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呢。现在倒是这般容易就给打发出去了。什么游街,她又不是个猴子,为什么要被拉出去游街?元汐这张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这男人什么态度啊。
既然如此,元汐也懒得去理会,还是洗洗睡吧。逃跑的事情得从长计议,现下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逃出去,谈何容易。这种想法无疑是天真的,尽管如此,元汐还是想着能尽力试一试。对了,不是要去游街吗,不如趁乱?元汐眨着眼睛,又沉思了一会。终于在没有找到出路中睡着了。
☆
谢溟在这件事情上果然没有欺骗她,还真是帝后一同坐花车去民间。
虽然能出皇宫,元汐很高兴。可是出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啊!这身边跟着的浩浩荡荡的是一群什么鬼!
元汐今日本来是带着一定帷帽的,这是她早晨出行前为自己特意挑选的。目的就是不让太多的人认识她,要是都被大家看个一清二楚,她无论跑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的。
元汐今日的妆容十分精致,想必那些宫女也是很看重这次出行,元汐就像个娃娃任由她们摆弄。姜月漓的的长相是很精致的,元汐尤其是个很活泼的人,故而将姜月漓身上的优势放到了最大。姜月漓平日里被掩盖的灵气被释放了出来,一点也不像个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反倒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偌大的皇城口,有一架轿子先行从那城门始了出来,轿子是暗褐色的,算不上多雍容华贵,看得出来并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
但轿子的后面,却慢慢从城门走出了身骑骏马的男儿,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个个士兵都身着银甲,阳光映在那银甲之上,发出耀眼无比的光芒。目光向这队人马看去,那是一种十分震撼的画面惊叹
在街上的百姓纷纷止不住“我们此行可不是去打仗哦!”
众人听闻此言,议论不止,纷纷揣测他们的去处。
那老将只听他们混乱的猜来猜去,摸了把络腮胡,很是自豪一般。
“此行,是领我这些兄弟们回家!”“是啊!我们就是要回去了!”那行军里也有年轻的些的将士,说起这话的时候很是兴奋。
而百姓的态度就更加激烈了。
“这怎么行啊!”这马上就要入秋了,水多凉啊。
其他人想下去,可又没办法下去,他们都不会凫水。蒋迟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低笑,“在这儿等一会儿。”
蒋莹点点头,站在那儿等着了。
水上的河灯映出了浅黄色的光芒,暖光映照在蒋莹脸上,为她渡上了一层金边。“平时没有吗?”蒋莹低下头看他。
“没有。”蒋州点点头,拉着蒋莹的手奶声奶气说,“平时没有河灯,只有过节的时候才有,可最近也不过节。”“砰——”
忽然,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绽开。
蒋州眼睛亮亮的,拉着蒋莹的手大声道,“烟花烟花!开始了开始了!姐姐快看!”
蒋州其实并不喜欢什么烟花,烟花这种东西京城经常放,他早就看腻了。可蒋莹不一样,她从小在山上长大,娘亲说那里除了石头和树什么都没有,每天睡醒看到的不是石头就是
顿了顿,他又绽开唇角说,“可能是为了欢迎姐姐回来吧!”沈玉卿盯着她的笑颜,心里那点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
无视顾宁那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目光,姜酒爬上了容肆的马车,丝毫没有半分客气。
容肆拧眉,微微往后退了退。
姜酒盯着少年那漂亮的脸,眉眼弯起,唇角挂着盈盈浅笑。
“容世子怕我?”
少女的声音很好听,微微低磁沙哑,尾音勾起,甚是撩人。
蒋州拉着她的手说,“今天真的好热闹啊,平时没有这么热闹的。”
蒋迟倒是会一点,可他却有些犹豫了,他若溅起水花让人发现了,岂不是给莹莹添乱。蒋迟捏着自己的头冠,指节泛白,“安静点,别给莹莹添乱。”容肆抽过一旁的书,语气冷淡,“苏小姐多虑了。”
呵,他会怕她?一个小丫头罢了。
姜酒凑近了几分,媚眼含波,“若是不怕,你为何不敢看我?”
容肆斜睨着她,眼前这个像狐狸精一样的女人,跟刚才在后花园内那个嚣张至极的女人是同一个吗?
“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苏小姐自重。”想起她之前落了水,还在水里泡了好一会儿,容肆倒是有些心软,取过一旁的暖炉,塞在她手里,语气冷硬。
“要死死远一点,别病死在我的马车上。”
冷硬的手渐渐回温,姜酒懒懒勾唇,声音更是沙哑了。
“容肆,你这么关心我,会出事的。”她生在皇家,却陷在泥沼,自从母后死后,她一个人面对皇宫的豺狼虎豹,一颗心早已千锤百炼,刀枪不入。
她不怕旁人的仇恨、背叛、利用与欺骗,只怕有人对她好,哪怕是一点点,都会让她丢盔弃甲。
马车缓缓向前而行,车轮轧过冰凉的青石板,街道两旁还积着雪,头顶的冬阳灿烂,整座云京城似乎都鲜活起来。他唤了她几声,她却没什么反应,正欲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猛地被她扣住了手腕。而那双眸子蓦然睁眼,眼里透着狠戾的冷芒,那一瞬间,仿佛贯穿了容肆的心脏。容肆呼吸一窒,二人四目相对,一个阴鸷警惕,一个微起波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姜酒隐去了眸中的敌意,苍白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