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表哥开车来接我,我上车后看到车子后座上放着一束鲜花,一定是他特意买的。
一路上表哥都不太说话,气氛比较沉闷。
我打破沉默说:“小莲是被害死的,一时不能往生,今天去小莲的墓地,是为了让小莲的异灵能够自愿住进这个泥偶,以便我日夜念咒超度她。至于怎么让她自愿住进这个偶人里,就要看你的了。”
表哥说:“我明白!”
到了燕郊,看看天色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吃了点饭,坐了一会,等太阳下山,我们才进了墓园。
到了墓地,找到小莲的墓碑,我看到墓碑上小莲的照片,笑得那么甜美。
表哥深深凝望着小莲的照片,良久,他把鲜花放在坟墓上,深深地对着小莲的墓碑鞠了一躬。
表哥缓缓地开口道:“丁伊莲,对不起,你受苦了!”
我见状把泥偶递给表哥,表哥捧着偶人对着小莲的照片说:“丁伊莲,你看这个偶人漂亮吗?它是照着你的样子做的,多象我送你的那个芭比娃娃!你乖乖住进来好吗?我带你回家,把你放在我身边,好吗?丁伊莲,进来吧!听话!”
表哥说着说着,流下了一滴眼泪,正好滴落在泥偶上。
我听着也觉得颇为动容,不知表哥心里是否后悔当初没有表白,如果那时他们在一起了,那么小莲的命运或许就会改写,但是没有如果。
我紧紧盯着表哥手里的偶人,过了不知多久,只见偶人脸上朱砂粉粉抹的红晕在渐渐退却,我一看时机已到,马上给泥偶的头顶封了口。
我接过泥偶说:“好了,大功告成!”
表哥夺回泥偶说:“我来拿吧!”
他低头对手中的泥偶说:“我们回家!”
上车后,表哥把泥偶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示意我坐后座。
一路上他车都开得很小心,唯恐泥偶从座位上掉下来。
回到莲花公寓,我们找个合适的位置,把小莲的阴牌放好。先供清水一杯,然后是白米饭。
肖师父说过,每天一杯清水和白米饭是必须的。然后还得念咒文,每日七遍,还要把她当亲人一样对待。
安顿好一切以后,我对表哥说:“上次我让你去于芬芳,是以为小莲的异灵在跟踪她,其实是个误会,所以以后于芬芳没有什么危险了。”
我没说小莲的异灵其实是跟着表哥的,怕表哥知道了心里更不自在。
我又嘱咐表哥:“我在家的时候,我会每天供奉和念咒,如果我不在家,你也一定要供奉。幸好念咒不必每天念,你没功力,念了也没什么用,所以等我回来会接着念。还有一件事要切记,生猪肝和黄酒不能一起带回屋里,否则你会受到惊吓。”
这些都是肖师父关照我的,我一一说给表哥听,表哥说记住了。
自从小莲阴牌进屋,阿蒙就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我叹了口气说:“阿蒙比较敏感,不能单独放在屋里了,要不你让于芬芳帮着去养几天?”
表哥说明天就带过去,正好给芳芳做个伴。
于芬芳的麻烦终于解决了,我也总算松了口气。回过头来也该想想湘西的事情了,郑秋娥的事情可比眼下这些麻烦多了,我一时也理不出个步骤。
还没等我喘口气,就接到公司通知,趁天气转暖,让我们去新疆尼雅补拍纪录片素材。
这次去的只有三个人,资深摄影总监托尼老师带队,我做助理,前动画组主任皮特任制片主任,老板的意思是皮特做的动漫方案《梦幻尼雅》很不错,让他顺便去实地考察一下。
其实最兴奋的还是我,因为那个关于精绝国和尼雅湖的梦一直珍藏在我心底。虽然我们要去的地方,离精绝国遗址还要一段距离,但我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些梦中的痕迹。
几天后,我们一行三人带上摄影设备,再次登上去和田的飞机。
到了和田机场,民丰县有人过来接机,我们连人带机器登上面包车,向尼雅乡驶去。
车出和田,我就瞪大眼睛看着窗外,因为上次来拍摄时,我曾两次梦见去民丰路上的尼雅河大桥,其中一次路上还遇到了巴克大叔。
刚出发时我就问过司机了,他说去民丰县确实要经过一座尼雅河大桥。车开了很久,司机就对我说,前面就是尼雅河大桥。
我扒着玻璃窗向外看,沙漠公路上果然出现了一座长桥,这座真实的尼雅河大桥和我梦到的不完全一样,这座桥比较新,看起来近年一定修缮过。
面包车驶上桥面,车就停下来了,我心里一惊,因为两次做梦,我都梦见驶上尼雅河大桥就停下来。
司机说:“水箱水温太高,我加点水!车太旧了,没法子!”
托尼老师和皮特都跳下车去,剩我一个人在车里凌乱了。
因为两次梦境都是车到尼雅河大桥就出故障,这次又是那样,我都怀疑起是不是又在做梦了。
我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得蹦起来,才知道这次不是做梦了。
水箱加了水,水温恢复正常,车又重新出发。到达尼雅乡,接待的人安排我们吃了饭,让我们先到招待所休息。
拍摄地点在大麻扎村,是离尼雅遗址最近的村庄,要去也不那么容易。从315国道沿尼雅河到大麻扎村有60公里左右的便道,都是在沙丘之中绕行,只有拖拉机和大卡车可以通行。
接待的人说明天给我们安排一辆大卡车,今天来不及了。
晚餐很丰盛,有烤羊腿,我们三人都吃得非常过瘾。
接待的人说:“你们晚上没有人陪同不要出门,毕竟你们人生地不熟,我们要为你们的安全负责。”
吃完饭,我们就在招待所休息,这个招待所是私人承包的,店主一家都是维族人。坑岁共巴。
这个旅店的条件实在太差,连房间里的电视都是坏的。我禁不住抱怨起来,但皮特和托尼老师反而很淡定,托尼老师对我说:“一看你就是个雏,我们混剧组的还讲什么条件好坏?有得住就很好啦,我们以前在大山里拍戏,睡的都是帐篷,一个月不洗澡!还想看什么电视,美得你!”
皮特也附和着说:“就是就是,摄制组出来有人提供吃住就不错啦!不兴挑三拣四的。今天他们算客气的,晚餐还给羊腿吃,换别人,就给你个盒饭!蛤蟆。”
我懒得听两位前辈给我洗脑,就跑出房间。
托尼老师说:“不许出旅店,听见没有?”
我说知道啦。
我本来也就没打算出去,这个地方是农村,黑夜里望出去黑魆魆的一片,根本没很么可逛的地方。
我只是想到旅店的的大堂去看看电视,打发一点时间而已
所谓的大堂,其实是农家的客厅,客厅侧面设置一个服务台,一排破沙发放在中间,正对面挂着一个电视机。老板娘独自坐在服务里嗑瓜子。
我坐到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问:“老板娘,我们房间里的电视为什么没信号?
老板娘说:“没办法,这一片电视信号断了有半个月了,他们也不来修,我这里播放是dvd影片。”
难怪电视机里播的是一部过气的武打片,我边看电视边和老板娘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从聊天中得知,老板娘是民丰县城人,嫁到尼雅乡后,和丈夫一起承包了这个招待所,主要用来接待乡里的客人。
我突发奇想,上次梦里碰到一个叫巴克的大叔,是不是真有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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