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叔:“所以你只有往前走,来,抬起右腿,往前,往前,再往前……”
只听得陈帅虎闭眼惨叫一声,然后又恢复平静。
片刻后,爷叔问道:“陈帅虎,告诉我,你现在落到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你认识吗?是不是似曾相识”
陈帅虎喃喃地:“我一直在往下坠,四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我一直往下坠,总也落不到地上。”
只见爷叔先是惊讶,而后脸色微变,对着陈帅虎念咒后,继续问:“现在呢?落下了吗?你看到什么了?”
陈帅虎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还是一直往下坠,没有尽头。我很害怕,很难受。”
说时迟那时快,爷叔闻讯一把扯下陈帅虎脸色和手上的符咒,陈帅虎瞬间清醒过来,露出惊惶的样子。
在门口的海叔闻讯走进门来,爷叔一脸惊异地指着陈帅虎对海叔说:“这个人,他,他,没有前世!”
海叔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帅虎,连声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前世?不管是来自那一道,哪怕是只蚂蚁投胎而来,也不会没有前世!”
爷叔叹道:“这种情况,我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也从来未听师父讲起过,我们这个法门,其他本事倒也平常,但要是前世通灵,是从来没有失手的。”
我虽然在旁边听得糊里糊涂,但也明白一件事,就是陈帅虎没有找到前世的记忆,甚至可能没有前世,所以郑秋娥的结还是解不开。
既然结果大大出人意料,我们只得打道回府,临出门前,海叔嘱咐陈帅虎,今天的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再生异端。
我请爷叔和海叔先到车上休息一下,我想既然来了陈家村,村长家离陈帅虎家又不远,我顺带着去看望一下涂坚哥,海叔点头同意,让我快去快回。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村长家,看见涂坚哥正好在屋里,几块石头被他打包在箱子里。他看到我就兴奋地说:“小魏,我马上要回学校了!这几天的发现,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还没等我接话,涂坚哥又滔滔不绝道:“银饰的事情还没进展,但是我发现的这几块石头很不寻常,前几天我把碎片寄回北京检测,竟然发现了一种未知元素,现在我导师要我立即回去,陪他出席美国的一个世界考古会议,届时或许能有科学家给出答案。”
我听了涂坚哥的话,也为他高兴。现在无论哪个学术界,要出点成绩都不容易,但愿涂坚哥这次湘西之行没有白来。
我问:“涂坚哥,你还会回来吗?”
涂坚哥点头:“当然,我不久就会回来,你不知道,这里藏着这么多未知的秘密,对于我们考古专业来说,是多么宝贵。”
涂坚哥说得对,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而我们自己,也都有未知的命运!
下了几场秋雨后,天气越来越冷了,剧组的人有经验,下来之前都带了四季衣服,而我就惨了,只好打电话向家里求救,老妈接到电话非常自责,她怪自己居然没想到我还穿着单衣,于是连夜把我的衣服打包,第二天就寄快递给我。
自从陈帅虎前世通灵失败后,爷叔和海叔连日来都是愁眉不展,那异灵更是躁动不安,屡屡冲击剧组,拍摄进展非常艰难。
“什么样的人才会没有前世呢?没有灵魂怎么能转世为人呢?”这几天爷叔和海叔讨论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问题。
对于这个深奥的问题,小斌却不以为然地说:“知道谁没有前世吗?孙猴子就没有前世!他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我去,那是神话好吗?陈帅虎可是如假包换从他娘肚子里生出来的,而且还这么象他爹。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我天天盼望柳暗花明又一村。
但盼归盼,我也没有好办法,成日里除了跟爷叔和海叔学法,就是打坐静心,当然,我还是会想起小咪,特别深夜的时候,很想很想。
小咪,你在哪里……哪里……哪里?
这天下午,意外接到长沙陈建华老师的电话,他关切地问起他大爷爷的事进展得如何了?
我一时无语,但还是把后来的情况告诉了陈建华老师,陈老师听了以后,沉默片刻,说:“要找前世的记忆,我有个朋友,他或许可以帮助你们,但他很忙,总是行踪不定,我会替你们问问他。”
我连忙表示感谢,但也不寄多大希望。因为爷叔都说了,对于前世通灵,他家这个法门是最厉害的,他都没辙,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但是没想到陈建华老师第二天就给我带来了消息,说他朋友这几天正好在国内,听了这个事也很好奇,所以下周一就过来见我们。
我跟爷叔说了这事,海叔也不以为然,认为没多大希望,但是爷叔说:“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高人后面还有高人,不妨请他来一试,也许多一点希望。”
周一下午,有陌生电话来电,让我到凤凰机场接人,我知道是那位高人来了,就叫上海叔一起去接他,叫海叔一起去接是爷叔的主意,爷叔说那位来者有多少水平,海叔暗里一试就知道了,如果没啥道行,爷叔就懒得理他。如果真是高人,那么把他接回来后,就要和他好好探讨探讨了。
从陈建华老师处得知,那位高人名叫“肖准”,是陈建华的大学同学,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在大三时就辍学了,十几年后再见到他,已经半人半神的样子。
为了接这位肖大师,我还特意做了个接机牌,上写“肖准大师”四个大字,牌子是剧组美工帮我制作的,设计得很前卫,我扛在肩上很拉风。
车到机场,我让海叔在车上等,我独自扛着接机牌来到到达大厅,飞机准点落降,旅客陆陆续续从出口走出来,我晃动着牌子,生怕大师看不到。这个航班的旅客快走光的时候,有人从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留着长发胡子,貌似刘欢的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我面前。
我问:“您就是肖大师吧?”
中年男人点点头。
我说:“那我们走吧,车在外边等着您。”
我带着肖大师走到我的面包车旁,肖大师看看车,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钻进了车子,蜷身在后座上开始闭目养神,仿佛根本没看见副驾驶座上的海叔。
海叔本来还端着架子,等着肖大师来和他打招呼,结果人家根本不理他,海叔觉得好生没趣,也假装闭眼打起盹来。
我看到两人都在车上睡起觉来,边开车边想:好家伙,说好的斗法呢?你们这是在比睡眠质量谁好吗?还是在梦里已经斗上了?
车行在路上,我开着开着也觉得有点困乏,就打开音响听听音乐。这个面包车已经破得可以,音响自然也很糟糕,吱哩吱哩的声音超过了音乐声,为了不至于睡着,我勉强听着。
听了不到五分钟,音乐声自己就小了下去,我不知原因,就又拧大些,可听着听着声音又小了。我摸摸开关,已经拧至最大,也没法再拧了。我以为这个破音响已经无可救药时,音乐声却有慢慢恢复正常了,再多几分钟,声音又小下去,然后声音又恢复正常,声音一会小一会大,烦得我已经无法正常开车了,我就关了音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