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逆流嘿了一声,手指飞快的在封靖肩胛处点了两下,接着向他体内注入一股黑色气体。一切完成后,抽出封靖心脏上的空明剑,插向身背,霎时身背多出一柄剑鞘。
失去乾坤逆流的搀扶,封靖的身子往手术台倒下。
乾坤逆流手锋一转,一层气体从手心逼出,浮起封靖要向地下倒去的身子,慢慢飘向手术台,直至他好好的躺着。
这时,封靖的身子不再滴血,仿佛心脏的那一剑只是一支插入心脏的麻醉针,让他安稳的睡上一觉,或者说让他先死去一会。
“让我给你解开第二层封印吧。”乾坤逆流自顾自地嘀咕了句,然后便撕去封靖身上的衣服,露出整个上身。
乾坤逆流双眼微闭,摒气,一副思考状。
“天眼。”乾坤逆流睁开双眼的同时,额头上竖着的第三只眼也被打开。接着只见乾坤逆流的手在空中一转,手掌在封靖胸口,压了下去,往下身滑去,直至腹部。
乾坤逆流的手掌从封靖的腹部抽离时,腹部的五边形金黄发亮,接着周身出现脉络,将封靖的整个身体包裹,像个被树根包裹的人。五边形的角与脉络相连,然而其中一个角与脉络断了,那是东城中学乾坤逆流解禁的第一层封印。
乾坤逆流瞧了眼断了脉络的角,然后手掌往封靖的肚脐眼盖了上去,缓慢收拢,五指畸形分裂开,成爪,向着五边形的五个角插了进去。闭眼,眉微蹙,睁眼时,沾满血液的手从封靖腹部抽离。
霎时,封靖的腹部五边形处长出一条金黄色的光柱,十来厘米高。
看到此景,乾坤逆流不禁的扬起嘴角,额头上的那颗竖眼眨巴了下,射出一道白光,穿入光柱。接着咬紧牙关,憋气,作力,待五边形光柱扭转些许时,额上第三只眼溢出了鲜血。
五分形的第二个角与脉络断裂,乾坤逆流第三只流下的血液在下巴滴落。
乾坤逆流收起第三只眼发出的白光,闭上,从额头消失。然后抬起手来,抹了一把流到下巴的血液,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着,两手放在光柱两侧,发力,隔空将光柱压回封靖的腹部。
一切完事后,乾坤逆流瘫倒在地上,露着牙齿,痴痴发笑。
手术台上的封靖,仍然沉睡着,看不出有任何的痛苦之色。或许,他已经死了。
……
天青峰东南面的一栋叫藏经阁的房子,房子中央是一张八卦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盘大的水晶球。此时,水晶球发出三种色光,橙色、蓝色和紫色,其中橙色光最强。
水晶球前站着张凡、梅芳和刘海东,三人均眉头紧蹙。
“师兄,怎么办?”梅芳的眼睛从八卦桌上的水晶球移开,落向一旁站着的张凡身上。
张凡沉默着没有开口,一旁的刘海东接道:“要来的总是要来的。”
张凡绕着八卦桌走了两步,叹道:“橙色,凶杀之象啊!”
“师兄,之前的蓝色为什么会比较暗?”梅芳思量着问道。
“紫色,是兼于第二层与第三层的封印,第二层被解禁,而第三层还没有,会显得比较暗淡。蓝色嘛,应该是徐爱谊在身边的缘故,抑制了他的阳光之气。”说完,张凡又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向门外的天际望去。
“橙光这么亮会怎么样?”梅芳扭过头,目光追随着张凡而去。
“暴走,杀戮!”
“那我准备一下。”说着,梅芳就往房门走去。
“不,师妹你不能走,乾坤逆流他们就在东城。万一他们行动起来,没有时空术,这座城市就毁了。再说,三坛山还在石化,没有错位空间隔离人和动物,让其随意进出,会将被破坏了原子结构的石头带到别处,发生连锁反应,这座城市,乃至地球都会被石化的。”张凡回过头来,叫住要往外走去的梅芳。
“那怎办?我不去,没有时空隔离,曼谷同样会被毁啊!”梅芳低下头去,叹息道。
张凡琢磨良久,将头转向刘海东。
“我?”刘海东弯着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副惊讶的表情,“我的能力只会破坏。”
“对,就是要破坏,如果封靖现在是杀戮的话。只有以毒攻毒,才能制止他的暴行了。”
“这样能行吗?”刘海东一脸不情愿,他从未出过远门,而这一次却要去泰国。
“不行也得行,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张凡叹道。
“师兄,还是得有时空术啊,要不破坏性太大了。”梅芳担心的看了一眼刘海东。
“师妹,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兰玉和苏蓉回来了,早上的飞机,应该要到了。”张凡往前走了一步,仰起头,看向蔚蓝的天际。
……
封靖从一座桥下草丛里醒来,睁开迷糊的双眼,打量着周遭。忽然觉得脑袋偏痛,抬起手来,拍了拍自个脑袋。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脚下的青草,青草脉络清晰可见。
封靖愣住了,弓下身去,摘起草叶。
霎时,青绿的草叶变黄转黑,枯萎在两指之间。封靖惊讶地睁大双眼,嘴半张着,轻捏枯叶,枯叶化作粉末,随着春风飘去。
眼睛随着风中黑色粉末转动,看向天上翱翔的鸟儿。
“什么。”封靖眨了眨眼,抬起手来擦拭着眼睛,再往天上望去。没错,他瞧见了飞鸟眼瞳里映现出来的内脏——他有千里眼加透视的能力。
封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双手,血脉呈现在他的眼瞳里。
他疑惑的翻转着双手,试图回忆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但却未能回忆起半点跟眼睛有关的事儿。能回忆的只是一个名叫乾坤逆流的人,在炸弹爆炸之际将他带到另一个平静的时空,接着,他的长剑刺入自己的心脏,绞心的痛……
水里有什么声音?封靖听到了水里叽叽的叫声,往水里瞧去,他能听到鱼儿交谈的声音,他怎么了……
这时,一个流浪汉走了过来,见封靖光着上身,傻气的到处张望,很不友善的向封靖吼了一句。
“什么?”封靖不懂的问道。
流浪汉摆着手又强调了两次,封靖仍然一脸疑惑,接着摆出一副不鸟他的表情。
流浪汉的愤怒一下子飙了上来,骂了一声,拳头向封靖挥来。
封靖的眼睛往流浪汉转了过去,一瞪,周遭的一切变得几近静止。流浪汉的动作一帧一帧的,动作慢得像在拍出来的照片。
拳头将要与自己脸颊接触时,封靖才回过神来,抬起手,接住挥来的拳头。接着眼睛闭了上去,再次睁开时,画面又快了起来,流浪汉一脸的惊恐,叫声响彻于整个河面。
顺着流浪汉惊恐的眼睛望去,流浪汉的拳头正在化作粉末,飘散于空中,然而却不见一丝血液,仿佛血液都被绕在手上的黑气吞食。
黑气,哪来的黑气。封靖连忙抽回包住流浪汉拳头的手,恐吓一般,拼命的甩着。但不管他怎么甩,怎么在身上搓,黑气丝毫不减。
流浪汉的恐叫声由强变弱,直到听不见。
封靖再次抬起头来时,流浪汉身体已经干枯,像被人抽干了血液的躯壳。
风再一吹,流浪汉的那身皮囊就一边倒去。
封靖连忙上前,接住流浪汉。可没一会,流浪汉的身体便在他的手间化作轻逸粉末,在空气中消散。
封靖再次看向自己的双手,奇怪的是缠绕于手间的黑气随着流浪汉的消散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封靖怔着,喃喃地问着自己。他无法理解这一切,愿一切都是一场梦。
啪,一巴掌拍在自个脸上,“不是做梦。”
梦里,拍自己一巴掌会痛吧!
在梦里,一个名叫封靖的老头告诉自己,自己的能力太强大了,不受控制是毁灭性的力量,所以他在自己诞生之际封印了那“毁灭性”的力量。他还要自己在封印期限二十年里找到自己的六个阴分体,从而控制自己的力量……
封靖的脑海里突然跳出在东城中学与徐爱谊接吻后去到的黑暗——四周很黑很黑,一束光从他头上射下,一个苍老的声音告诉他,他具有毁灭性力量。
这是一个梦,或是灵魂的对话,但终归于一段记忆。
封靖想继续回忆下去,却只能到此为止了,他的记忆在恢复,然而是那么的缓慢,一段段回忆起来的记忆像是一场断断续续的梦,编不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