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一匹快马飞奔至临江府行宫门前,来人手持景王府腰牌,通行无阻,匆匆进了行宫。
凌浩坐在行宫大殿中,一身常服还未换下,面容微微有些倦意。
流云看见走来的身影,说道:“王爷,李大人来了。”
李德火急火燎进来,跪在地上:“王爷,萧公子不见了。”
凌浩顿时眉头深锁:“你说什么?”
李德跪在地上禀报:“前天夜里,宫里来人接萧公子入宫,说是陛下病了,要见萧公子,奴才等至天明也不见公子回来,派人进宫打探才知陛下龙体康健,并未抱恙。”
“你没派人跟着?”凌浩的眉宇越皱越紧。
“奴才派去的人说那马车确确实实是往宫里去的,而且亲眼看见公子进了宫门才返回府中。”
“宫里找了吗?”
“宫里上上下下已经找遍,不见公子人影,不知公子是否遇上了什么危险,奴才没照顾好公子,奴才该死。”
“备马。”凌浩疾步出了大殿。
拂晓,漆黑阴冷的屋宇,门缓缓打开,照入了光亮。
安贵妃徐步走向那被缚了手脚、昏迷不醒的人。
蹲下身,摘了萧默的面具,捏着她的下颚,左右瞧了一阵子,勾着唇角笑语:“啧啧,好生清秀的眉眼,施些粉黛一定很漂亮,足以让男人垂涎三尺。”
“娘娘,都安排好了。”
安贵妃收回手,起身拂了拂袖,淡淡道:“给她换身衣服,带她出宫。”
“是。”
安贵妃走到门前,又驻足吩咐道:“当心点,宫里效忠景王的人不少,别让眼线瞧见。”
“奴婢明白。”
日落时分,几匹快马飞驰入函都城。
“流云,传出话去,务必让函都城人尽皆知,谁敢动萧默分毫,本王必让其九族拿命谢罪!”
流云应道:“王爷放心,有王爷这句话,就算他们抓了公子,也不敢把公子怎么样。”
“传令禁军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凌浩策马赶往皇城,宫门前勒住缰绳。
“参见王爷。”禁卫统领匆匆出了宫门行礼。
“找到了吗?”
禁卫统领摇了摇头:“末将已派人将宫里里里外外搜遍,不见萧公子。”
“陛下在哪儿?”
“陛下昨日去了文王殿下府上视疾,现在还没回宫。”
听风问道:“王爷,是否要奴才去告诉陛下?”
“不必了。”凌浩又问,“萧默入宫,走的哪个宫门?”
“西侧门。”
凌浩调转马头,往西侧门飞驰而去。
下马走入西侧门,后宫以西乃是偏僻之处,周围多空置的宫殿,若不是圈套,怎会带萧默从西侧门入宫。
已经过去了一日,不知是否还有线索可寻,凌浩一路寻觅,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凌浩在一处宫殿前停下脚步,周围的宫殿荒芜,院中多杂草,唯这座宫殿前被人清理得干干净净,看着的确蹊跷。
凌浩走到殿前推开了门,飞尘迎面扑来,拂去扬尘后看清里面空空荡荡,四处蒙尘,可见有人只顾着打扫了外面。
凌浩转眼间,发现门上有几处异常干净的地方,仔细一看是数枚交错的掌印,伸手比了比,门上的掌印偏小,是萧默的掌印,她拍打得急促,再看地上密布的脚印,可见萧默曾经挣扎过,那时门已经紧锁……
萧默就是在这里遇上了危险。
凌浩走到门前,借着夕阳斜照,可看见地上众多大小不一的脚印,这里不止萧默和对她下手的人来过。
忽然地上一块方形印记引起了凌浩的注意,走入殿中查看,这里像是放过一个大箱子。
这些人走的仓促,连殿里留下的痕迹都没来得及打扫,如此匆忙,看样子是要出宫。
“今日有什么人离宫?”
“回王爷,宫里每日进出的人都不少,末将也记不清了,没有王爷和陛下的命令,末将不敢封锁宫门,望王爷恕罪。”
“谁带着箱子?”
禁卫都统想了想,禀道:“贵妃娘娘一早离宫去城郊的霞飞寺祈福,带了几箱东西,看样子是要小住几日。”
“派人追!”
事已至此,毋庸置疑,萧默是被江芷给设计带走的,凌浩却不知江芷意欲何为,但宫里的女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回来晚了,在他下令封锁城门之前,江芷的车驾早已出了函都城,凌浩心急如焚,带着一众禁军马不停蹄往城郊赶去。
追至霞飞山下,才将江芷的行驾拦了下来,禁军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什么人敢拦贵妃娘娘的车驾。”
宫女锦绣从马车上下来,看见骑马挡在前面的景王,顿时吓白了脸色,跪在地上颤颤道:“参……参见王爷。”
凌浩骑马走近:“萧默在哪儿?”
锦绣没有回答,反而说道:“王爷,这是贵妃娘娘的车驾,王爷如此怕是……”
“安贵妃不该当面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娘娘……娘娘她……”锦绣支支吾吾,看了看身后的马车。
“启禀王爷,奴才已将后面装行李的箱子搜遍,不见公子。”
锦绣趁机言道:“萧……萧大人不是应该在景王府吗?”
流云又言:“不过车上有个空箱子,什么也没装。”
“请贵妃出来。”
“是。”
流云听命,撩开了车帘,可车里空空,不见江芷。
锦绣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既然贵妃不肯出面,本王也只好让凌启在王府多留几日。”
“王爷抓了大皇子?”锦绣愕然。
听风逼问:“还不快说,贵妃娘娘带萧公子去了什么地方?”
“奴婢说,奴婢说,皇子还小,他什么都不知,还望王爷别为难大皇子。”
山高谷深,哪怕已近冬日,此处的树木却是长青,郁郁葱葱。
深谷中的别苑,清幽静谧,四周山水怡人,即使天色昏暗,看着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能在这里建宅子的人家非富即贵。
两辆马车停在了府宅门前。
守门的家丁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行礼道:“大小姐。”
换作常服的江芷淡淡吩咐:“把后面马车上的人抬进去。”
“是。”
卧房中,江芷往萧默鼻前扑了几滴水,没过多久,萧默渐渐苏醒。
萧默恢复了意识,睁开眼看见眼前的人,皱眉:“贵妃娘娘。”
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而身上……穿着女装。
江芷取来一面铜镜,照在萧默面前,含笑说道:“妆是本宫亲自为萧姑娘画的,萧姑娘还可满意?”
萧默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打从她上马车的一刻起就已经中计了,这个圈套是江芷设的,江芷要做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