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好一切后,我摆摆手招呼大家继续吃喝。
见我跟几个女人谈笑风生的闲扯,叶小九靠了靠我胳膊肘示意到包房外面。
没多一会儿,我俩并肩出门。
此刻大厅里闹哄哄的一片,秀春带来的那帮拆迁工一个个喝的不亦乐乎。
尽管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都好了,但是要让这些凭着一双肩膀扛起整个家庭生活负担的纯爷们大吃二喝,估摸着他们真心舍不得,很多时候我在想,比起来面前这些脚踏实地的苦哈哈们,我们确实属于社会的蛀虫。
从小就异想天开的琢磨应当如何不劳而获,长大后更是肆无忌惮,总以为天上会掉馅饼,而实际上我们为此买的单多到令人发指。
“看人家喝酒,你傻乐啥?”在我陷入遐想的时候,叶小九轻推我一下出声:“他朗哥,你这心可是真够大的啊,我刚刚特意出去溜达一圈,老杨头搁酒店门口都快冻成棍了,你就不怕撑崩了,到时候人家直接去找杨利民?本身扫H办就看你们不顺眼,白帝亮枪不等于是给他们制造收拾你的借口么?”
我笑呵呵的点燃一支烟:“我问你哈,你觉得钱重要还是面子重要?”
“废话,肯定是面子重要呐。”叶小九不假思索的撇嘴:“钱没了还能再挣,可面子要是丢了,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我瞬间无语,拍了拍脑门子嘟囔:“忘了你不是一般人,从小估计也没为钞票犯过愁,肯定觉察不出钱究竟是有多香。”
叶小九不服气的哼唧:“你这话说的就有毛病,钱再香也不能把脸抻到地上让人踩踏不是?咱别的不说,小雅和小影先是胖揍杨富山的弟媳,接着你又让老白抄枪当全村人面儿吓唬杨富山,他往后还咋村里混,事情要是传出去,你说他..”
“你觉得杨富山为啥要当这个村头儿?”我吐了口白雾打断:“为理想?为抱负,还是为了全村的黎民百姓?”
叶小九顿时磕巴:“这..”
“我不知道别的地方,反正搁我们那边,想要上位得拉票,富裕点的村子,一张票能买半头猪,穷点的村子怎么着也得两袋白面、大米,那帮人为啥如此大气?”我揉搓着下巴颏反问:“真是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
“扯淡!”叶小九不屑一顾的撇嘴。
“对呗,你也知道是扯淡。”我莞尔一笑:“杨富山的初衷就是为了多赚钱、赚多钱,现在明明有这样的机会,你认为他会疯了自己毁掉?找杨利民修理我,谁给他钱呐?”
叶小九回应道:“敖辉呀,敖辉兜里的子弹不会比你少,他如果打算嚯嚯,绝逼砸的起金银珠宝。”
“老敖要是乐意给钱,杨富山此时也不会傻不拉唧的杵在门口等我。”我胸有成竹道:“对于杨富山这种市井小民而言,什么豪言壮语都是虚的,唯独捏到手里的票票是真家伙,而敖辉最擅长的就是画饼,这对杨富山而言没丁点价值,前段时间磊哥给他们货真价实的拿过一笔拆迁预付款,已经尝到甜头的他们从潜意识里就认为咱更有钱,更像肥羊。”
叶小九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谁特么要是拿你这条披着羊皮的狼当点心,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所以嘛,让杨富山搁门口好好冻一会儿吧,顺带好好想想往后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跟咱们相处。”我揪了揪鼻头轻笑:“我跟敖辉最大的不同是我擅长打一韩城人给颗枣,杨富山此时此刻绝对忐忑不堪,走又舍不得,留下又尴尬,等这种矛盾的情绪彻底将他侵蚀,我随意点点脑袋,他都会感激涕零。”
“你特喵的,绝了!”叶小九怔了一怔,朝着我翘起大拇指:“他朗哥,你生就不凡,就算没走这条道,早晚也能成大事,这段时间虽然老特么给你当使唤丫头,但属实学到不少。”
我没正经的吧唧嘴:“学费就甭交了,回头给屋里那仨大老爷们一人买个好包吧。”
“仨?连同秀春?”叶小九迷惑道。
“对!”我重重点头:“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咱估计都得麻烦她,这个姐姐人性不错,当朋友别当盟友,你绝对会有意外收获。”
“稳妥。”叶小九比划一个OK的手势:“那咱进去继续喝点?”
“你先去吧,约莫十几分钟后让大家各司其职开始干活。”我摆摆手道:“我还有点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叶小九疑惑的上下打量我几眼,很懂规矩的没多问任何,转身钻进包房。
我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有自顾自的续上一支烟,慢条斯理的低头拨拉手机屏幕。
透过种种迹象表面,敖辉现在手头上绝对不是特别宽裕,不然他应该早挥金如土的开始冲杨富山砸钱才对。
可问题是,敖辉现在要实业没实业,要固定资产也没什么,身上应该穷的就剩下钱,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如果老狗头现在真被钱困住了,那对我而言绝对是场天大的契机,保不齐我能利用这个漏洞彻底将他凿穿。
“应该问问谁呢。”一遍一遍浏览着通讯簿上的联系人,我自言自语的呢喃。
冷不丁件,我看到了师父林昆的号码,迟疑几秒钟后,给他拨了过去。
如果论起来对信息的掌控,第九处绝对算得上翘楚,这方面恐怕连同类型、同级别的天弃组织都拍马难及。
电话“嘟嘟”响了好一阵子,那头才传来师父疲惫沙哑的声音:“什么事?”
没跟他客套,我开门见山道:“师父,你知不知道敖辉最近在整什么,我咋感觉他好像一下子拉不少饥荒了呢。”
林昆沉默几秒钟回答:“不清楚,我和王堂堂联合盯了他三次,每次都被他成功逃脱,可能是我们内部有鬼,也可能是有人把我们的位置走漏,反正迄今为止,我连他毛都没摸到。”
我舔舐嘴唇上的干屁继续道:“师父,那你说..”
“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再聊吧。”不等我说完,林昆直接挂断电话。
盯着手机屏幕,一股子疑惑浮现我心头,师父这个人虽说性子冷、也不是特别喜欢说话,但从来没有不听我说完话的习惯,这次一反常态,要么是他手边确实有非常重要的安排,要么就是..就是他说话不方便,不方便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电话被人监听。
我无比诧异的犯起嘀咕:有能耐监听他电话或者他本人,这特么得多大的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