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你想怎么玩?”
沉默几秒,我试探性的往他面前迈步。
“咳咳咳..”
不远处,长得神似“皮校长”的那个玩意儿再次咳嗽两声,一只手直接摸向胸口,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你最好跟我保持距离,不然他一定会让枪声在医院震响。”
敖辉不为所动,脸上挂着春风一般和煦的笑容:“斗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我虽然喜欢开玩笑,但不是何时何地都能开玩笑。”
“这次呢,准备跟我讲点什么笑话?”又瞄了一眼“皮校长”,我警惕的选择停驻,平静的看向他道:“时间很有限,你最好能加快一点语速,不然我怕二牲口待会过来救场,你那条狗没命跑。”
“你应该多听听敌人的总结。”敖辉精神病似的念叨:“他明明告诉过你,我会在必胜或者必输的局面出现,既然我敢站在你脸前,就说明有十足的把握没人能打搅到你我的聊天。”
一直以来,我都笃定自己不鸟敖辉,可特么真撞在一块,光是气势上,我似乎就被他拿捏的稳稳当当。
“杨家寨的工程,应该是你围魏救赵的第一步,接下来你会借着工程,让那群愚民去心甘情愿的替你烦杨利民,只要杨利民点头,扫h办对你们的关注就会被动减弱,是这样吗?”敖辉又笑了笑,从衣服口袋摸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鼻烟壶,放在嘴唇上嗅了嗅:“紧跟着,你会趁机把陈花椒、张星宇全部保出来,然后你们一拨人整齐的消失,我猜的没问题吧?”
我心底瞬间一惊,这老狗头对我的计划几乎了如指掌,就好像我俩是坐在一块共同研究出来的一般。
尽管心里面已经开始翻江倒海,我的目光始终没有任何闪躲,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他褐色的眸子。
“计划绝对没问题,合情又合理。”敖辉歪脖道:“不过这里面有两件事情,你似乎一直都没有表露出来,第一是杭城的王嘉顺、刘祥飞和聂浩然,这仨小家伙既算得上你们头狼的股肱之臣,也是你的接班人,他们怎么办?你打算全部弃掉么?再者,就算你的计划成功,扫h办对你们疏忽关注,可绝对不会什么都不做,你最少得丢出来一到两个有分量的自己人,让他们完任务吧,到那时候,你该如何应对,再把谁弃掉挡箭?”
我拧眉打断:“你是不是高估了咱俩的关系?我怎么做,需要向你汇报么?”
“咳..”
我话音刚落,长相酷似“皮校长”的那个家伙就朝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慢条斯理的开腔:“老板,需要把人带回去么?”
敖辉再次嗅了口鼻烟壶,表情惬意的努嘴:“需不需要得看小王总的配合程度,王朗啊,跟你实话实说,我每天都有不下十次机会干掉你,可我不想那么做,你应该懂其中原因吧。”
老早以前,我和张星宇就分析过敖辉这条老狗为什么会对我们穷追猛打,说白了,他就是想要借着我的由头,摆脱第九处和天弃组织对他的抓捕,如果我被抓扫h办拿下,不论是我师父林昆,还是江静雅的她哥王堂堂一定会竭力想辙,到那时候,敖辉完全可以抓住漏洞,保自己一世平安。
这事儿说起来比较复杂,实则就是鱼和饵的关系,我要是能在第九处和天弃组织的帮衬下侥幸,他就能以此为要挟,勒索我师父和王堂堂,所以斗了这么久,不管咋难受,我都始终不爱求助师父和王堂堂。
见我半天沉默不语,敖辉眨巴眼睛道:“我不想杀你,但不代表没能力办了你,就算不杀你,我也有办法让你痛苦,这几天我捋着你的思路盘算很久,实在是捉摸不透你接下来的打算,才会现身跟你谈谈,只要你告诉我,刚刚的两点疑问,让我能够继续见招拆招,我可以马上就走,不然把你抓走,我总有办法撬开你的嘴巴。”
“老头,你挺变态的。”我鄙夷的吐了口唾沫。
“哈哈哈,在这方面,你们还是有很多共通性的,只不过我脏在表面,而你脏在方式。”敖辉转动脖颈:“比如你工地上那个叫秀春的农村妇女,如果被她知道,自己一直都是你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你说她还会不会继续为你卖命,再比如车勇,我不否认你可能把他当成朋友,可当他和钱龙、李俊峰这类你起家兄弟摆在一起,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他会怎样,你告诉过他么?”
我的两撇眉头顷刻间拧巴在一起,这狗东西的每句话都像是个钉子,直插我的心脏,他说的那些“可能”,我其实一早就在心底里盘算、衡量过,如果真的发生,我的选择也一定是他猜测的那样。
旁边的“皮校长”恶心至极的“滋溜滋溜”舔舐几下厚厚的嘴唇片,鼻梁上的眼镜片因为温度的缘故蒙上一层雾气,让狗日的显得尤为狰狞可怖,他一个箭步扎到我跟前,抬手一把捏在我的肩胛骨上,阴森森的出声:“老板,我最近一直在看满清十大酷刑,不如把他带回去,让我做个研究?我保证不会要了他的小命。”
敖辉揉搓两下深陷的眼窝,冲着我的面颊吹了口气:“小王总,你还有一分钟考虑时间,我的确把你当成一枚重要的饵,但你应该想到,钓鱼人不会在乎饵是否残破,对于掌竿的来说,只要还能用,其他都无所谓。”
我豁嘴反问:“你难道不怕我信口胡诌?这种情况,你觉得我会说真话么?”
“我会用我的方式判断真伪,小王总啊,鱼饵不该总是质疑钓手,这是常识。”敖辉很无所谓的昂起脑袋:“你现在需要考虑的是..”
“理论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可关键操作实在太牵强,一只猪打算用狼钓猛虎,本身就是个笑话!”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扯几句无关痛痒的闲嗑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一瞬间,我身体控制不住的抖了个机灵,这声音我太特么熟悉了,慌忙转过去脑袋。
三米开外,医院的门口处,一条精壮的身影闯入我的眼眶。
马丁靴,运动裤,连帽卫衣外面套件草绿色的常服大衣,脸上捂着个防寒面罩,再配上他差不多一米八左右的身高,竟是沉寂许久的地藏。
跟我眼神交汇两秒,地藏直视“皮校长”开腔:“吴枭,我只给你三秒钟时间挪开自己的狗爪,三..二..”
“一”字还没吐出口,地藏一记俯冲直奔而来,速度奇快,根本不给人反应时间。
长相酷似皮校长的吴枭急忙拉着敖辉往后撤步,可还是晚了半拍,左肩膀头被地藏擦中,这家伙的本事也不小,挨了一下后,利索的从怀中抽出一把尺子长短,一指多宽的短把唐刀,刀尖直指地藏。
“五年特战队,两年雇佣军,期间还给不少东南域的富豪当过保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地藏再次朝前迈开一步,正正好挡在我面前,挑衅的摇了摇脑袋:“按理说,你和二牲口应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为什么你会对他杀意滔天呢?”
淡定的语气,配上地藏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无疑在气场上盖过吴枭一头。
吴枭紧绷着五官,戒备的出声:“你是地藏?”
“准确的说是头狼地藏!”地藏甩了甩手腕子,手指背后的大门:“我给你个机会,现在带上你主子跑,十个数之后我追你们,能不能逃走看你们造化,现在开始倒数,十..九..八..”
吴枭审视的瞄了一眼地藏,毫不犹豫的拉起敖辉,拔腿就朝医院门口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