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离去,就像是一支强心针似的直接戳我疲惫不堪的身体里,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我在山城被逼到走投无路,我师父大手一挥的解围。
人这东西啊,不管身处什么位置,也不管位居多高的位置,总会在潜意识里有种想要被人保护的玉望,而王莽和我师父的出现,恰到其好的弥补了我的这处空白。
半小时后,大壮终于被推出急诊室,瞅着被包裹的像个大号粽子似的他,我心疼的浑身直打哆嗦。
医生说大壮的身体素质特别好,所以刚刚手术完,他的麻醉效果就已经过去,推着他回病房的路上,大壮抓着我的手,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大哥,是我没保护好公文包,我一定想办法拿回来..”
“傻兄弟啊,我跟你说过八百遍,任何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只有你们自己安全才是最实在的,你放心,金光交给你,等你好了连本带利找回来,他就是个篮子菜,凭你的能耐,哥信你肯定能把场子找回来。”我紧紧握着他的手掌安慰。
大壮干裂的嘴唇蠕动几下,哽咽的点点脑袋。
三小只里面,如果论刚硬,大壮绝对首当其中,不管是在石市还是羊城,但凡让他不爽眼的事,他都敢拎枪就干,这是他的优势,同样也是他的弊端。
他能因为刚硬扬名立万,可同样也会因为刚硬伤痕累累,这次仨人为啥就属他伤势最重,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嗡嗡..”
刚把大壮送进病房,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了一眼是万良的号码,我犹豫几秒后按下接听键。
没等他吭声,我先一步插诨打科的逗闷子:“我说今天窗户口怎么喜鹊叫喳喳呢,合着是我万哥打电话。”
自从上次他找我要活,我直言拒绝后,万良已经很久没有跟我联系过,我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一直没主动找他,我俩之间的关系最近属实比较尴尬。
“你快拉倒吧,你不找我,我不得找你嘛,你老弟现在可是鹏城最炽手可热的人物,找你得预约。”万良笑骂一句:“不扯犊子了,最近忙不忙?”
“一般般,有事你说话。”我随口应付。
万良沉默一下道:“说的好像我说话,你就能帮我办似的。”
尽管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在闲聊,但我听出来他满满的埋怨和不满,只不过是迫于情面才表达的比较含蓄。
“万老哥,你要是兴师问罪的话,那兄弟就啥也不说了,前面的事儿是我不对,晚点我给你正儿八经的摆局赔不是,OK不?”我吹了口气笑道:“你如果唠别的正经嗑,那咱俩就好好掰扯一会儿,只当是拉进友谊和距离。”
“哈哈,你小子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万良调侃一句:“行了,言归正传哈,我这儿有两张斗兽赛的邀请函,是贺来让人送过来的,一张给我的,一张指名点姓是让我转给你的,你懂啥意思不?”
我思索一下应声,随即“嗯”了一嗓子。
万良干咳几声,言语尴尬的开腔:“老弟啊,我说句良心话,我是真不爱掺和你们的事情,也没有那个资格,可贺来找到门口让我把邀请函给你,我又不敢拒绝,我也挺无奈啊。”
“行,我知道这事了。”我回以一笑,简单利索的应承下来:“你让人把票给我送医院吧,替我转告贺来,一定会准时赴约。”
“医院?兄弟你怎么了?”万良随即接茬发问。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言谈举止间都透着老练和稳重,其实他明明很想继续打探我和贺来之间的问题,但却巧妙的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而且语气还特别的逼真。
“几个弟弟受了点小伤,贺来给的。”我直不楞登的回答:“嗨,都是鸡毛蒜皮的问题,老哥不用挂念。”
“呃..”万良拖着长音干咳两下,磕巴几秒后继续道:“那我待会让司机过去接老弟吧,斗兽赛是今晚上的,再有一个多小时差不多要开,你也省的自己开车,那地方挺不好找的。”
“成,听老哥安排。”我笑嘻嘻的吧咂嘴巴。
结束通话后,本来孱弱无比躺在病床上的大壮已然爬起,正瞪着两只红肿的眼睛盯盯注视我看:“哥,我..我想跟你去。”
“啊?”我迷惑的看向他反问:“你要跟我去哪?”
“斗兽赛。”大壮咬着牙豁子道:“贺来那个王八蛋肯定没安好心,他既然张口,咱们就肯定不能露怯,现在你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我不能让人看你笑话。”
“看我鸡毛笑话啊,你给我安安生生躺着,你疯子哥、乐哥哪个不能陪着我。”我白楞他一眼道:“这事儿没商量,我特么不能让人戳我脊梁骨,兄弟都变成这样了,还拉着上战场。”
“不是,我要去!”大壮态度坚决的凝视我:“哥,我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贺来,咱家人就算伤痕累累,也特么不惧怕你这头本地虎,让我去吧!你如果拒绝的话,我就特么自己偷摸跟着过去,反正我要去。”
我看出来这犊子是彻底卯上劲儿了,叹了口气道:“关键你现在站都成问题,就算去能干嘛?”
“我没问题。”大壮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眼神刚毅的看了眼我道:“哥,我还是跟你时候的那一句话,这条烂命丢给你把控,能富贵长寿是我的运,倘若横尸街头也是我的命。”
看着摇摇晃晃的他,我搓了搓额头笑骂:“真特么拿你没辙,行了,多躺一会儿吧,待会走时候我喊你,但我有言在先,今晚上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要没开口,你就不许乱蹦跶,不然别怪我翻脸。”
“是!”大壮扯着干哑的嗓门低吼。
“也算我一个,我不是头狼家的人,但也总从王总手里领工资。”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紧跟着病房门“吱嘎..”被推开,一个身着浅蓝色工作服的光头男人直愣愣走了进来。
男人的脸色憔白,一脸大病初愈后的沧桑,剃的如同灯泡一样的光头格外的扎眼,竟是今天刚刚出狱的老凳子。
进屋以后,老凳子瞄了一眼大壮,随即看向我表情平静的开口:“老板,我日子不多了,剩下的时光里我想跟着你好好的折腾一通,能帮倒忙,你给我拿趣÷阁安家费,帮不到忙,也不枉费咱们相识一场,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命也交给你摆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