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师徒(1 / 1)

明日就是她的加冕仪式,周东海带着不少的宫婢奴才布置凤兮宫。而陌清浅还是一如既往,除了在凤兮亭,就是梅亭,几乎没有踏出过凤兮宫一步。

夜间,陌清浅坐在凤椅之上,褪去华丽着装,一件简单的白色纱衣,给人一种清澈透明的感觉,烛光下,那泼墨的发丝披于双肩之上,肤如凝脂,气如幽兰。略显娇媚妖娆。

她挑动琴弦。这凤兮殿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好像昨天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场梦而已。

“娘娘,这是凤袍,和凤冠。刚才制衣局的姑姑送来了,都是按照娘娘的尺寸做的。”

流溪和言心托着那整齐放好的凤冠和整齐叠着的凤袍,来到了陌清浅的面前。

“放那吧。”

陌清浅看都没看那制衣局上上下下百号人,没日没夜赶工出来的那一件奢华无比的凤袍和那金光闪闪的凤冠。

“娘娘,你不看看吗?这凤袍可是采用了顶级的丝绸和金丝日夜赶工出来的,这真的只有皇后才能享受的殊荣呢!”

言心倒是诧异自家主子为何总是这般的冷淡,要是其他的女人,早就迫不及待的要穿上试试了,主子倒好,不冷不热的,好像这事情与她无关一样。

“好了,到底是你想看,还是娘娘想看!好了,不要打扰娘娘,我们走吧。”

流溪看着言心就是自讨没趣,一把将喋喋不休的言心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朱红门关了起来,偌大的宫殿内仅剩下了陌清浅和那孤寂的琴音。自从那日墨月辰离开了凤兮殿之后,便就再也没有来过凤兮宫。她不问,心中却总是不经意的想到他。

突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斗笠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之内。看身形,是一个男子,男子斗笠下则是扣着一张黑色面具,面具几乎遮去了她三分之一的脸,让人看不清长相,不过透过面具的那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神,不难看出是一个凶狠之人。

看到男子的出现,陌清浅浮动的琴弦听了下来,表情并未有什么波动,起身上前:“师傅……”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师傅。”

男子声音低沉而嘶哑,冷声说道。

他们之间看起来不像是师徒,更像是仇人。

……

陌清浅不语。

“你以为当上了****皇后,****的江山就是你的了?”

男子负手,看向单膝跪在地上的陌清浅不语,语气低沉,明暗难辨。

“徒儿并未这样认为过。”

陌清浅低眸,语气不带丝毫情感。

“那为何来到宫中一月,为师要的半月琴为何还没有弄到手。”

男子负在身后的手用力一握,骨节都微微泛白。

面对男子的质问,陌清浅面无异常,冷声道:“墨月辰是师傅的仇人,更是我的仇人,我会为师父取得半月琴,只是我的仇恨,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法去办。”

“你最好是不要给为师玩花样,半月琴,你在半月内拿不到,整个九宫的噬魂散的解药你也不要想拿了。”

斗篷男子厉声道,说完便就飞身离开了凤兮殿。

陌清浅起身,看着那男子离开的那个窗户,目光深处有细微波动。

十年前,她跌入了悬崖,救她的那个男人,也是让她生不如死的男人。能将他们束缚在一起的,是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共同憎恨的人——墨月辰。

十年,他得知她是西夏公主,得知她恨墨月辰的时候,便就开始教她习武,与世隔绝的山谷内,他一直身穿黑色斗篷,头戴斗笠,脸戴面具。

十年的时间,她不曾看过他的脸,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只知道,他也恨叫墨月辰的男人,只是为什么恨他,他没有告诉过她,她也没有问过。

他曾经告诉她,他会救她,那是因为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虽然是以师徒相称,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师徒之情,只是相互的利用而已。

在他的手里,她曾入过狼窝,斗过虎穴,成为他的练毒的实验品。

七年前,她奇迹般的得以在他的手中活了下来,她恨他,也恨感激他,因为他,让她有着一身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武功,有了报仇的基础实力。

与世隔绝七年,她重现于江湖,只是早已物是人非,那曾经繁华富足的西夏,如今也只是一片黄沙。

只是她似乎是无法摆脱那个自己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的师傅,她来到皇宫,除了墨月辰,那就是他师父一直执着于的拿一把古琴。

她的琴技,全部都是男子口头传授,十年间,她不曾听他弹奏一曲。他说,这天下,只有半月琴才配得上他。

她不知道这半月琴对他来说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意义,但是她答应了,答应了为其夺得半月琴。

凤兮殿外,流溪和言心守在外面。言心还在为近几日流溪的变化感到奇怪来着,于是上前低声问道。

“流溪姑姑,最近忙,我都忘记问你了,记得上次你和娘娘去了凤兮亭回来之后为什么眼睛红红的?”

言心突然想到了那日流溪的模样,奇怪的问道。

“哪有?我怎么不记得,兴许是沙子进了眼睛,眯着了。”

流溪含糊道,言心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但是有的时候心还是十分细心。

“真的吗?可是我总感觉你和娘娘怪怪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样……”

言心说着失落的低下了头,她以前一直性子直爽,在这宫里可是没少吃苦头。如今难得是遇到了像陌清浅这样好的主子,她虽然平时毛糙,但是对于主子交代的事情,她还是十分用心的办。

一想到这,她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掉个不停。

“没有,你这傻丫头,我们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明天就是娘娘的册封日子,你这哭哭啼啼的多晦气。”

流溪上前,掏出了怀中的手绢,替言心擦去眼角的泪水。这丫头倒是敏感,只是有些事情,终究是知道少一些才会更好。

“嗯,对了!流溪姑姑,之前打赌的事情,你去问娘娘了吗?”

这丫头倒是情绪化的很,之前还哭哭啼啼的,如今突然想到其他的事情,又变神采奕奕起来。

“问了,娘娘说她年幼就跟着师傅学习琴技,出师后,便就一人游历山水。仰慕皇上,才来到宫中的。”

流溪随口就编出了一个说法。

“哦,原来如此,可是总感觉娘娘不喜欢皇上的感觉。”

言心嘟了嘟嘴,仰慕皇上,倒是还真的没有在自己的娘娘身上看到。总觉得自己的娘娘是一个十分有故事的女人,给人的感觉不一样,到底是那不一样,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怎么不喜欢皇上了?之前你打赌说那燕窝是炖给皇上的,果真不就是炖给皇上的,真是纳闷,你当时怎么知道那燕窝是炖给皇上的。”

流溪见到言心自言自语的喃喃起来,接着说道。

听到流溪这样问,言心露出了皎洁一笑道:“因为娘娘告诉我,说是要给皇上的,呵呵……”

“你这丫头!”

流溪知道是又好气又好笑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太孩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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