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儿,你可算醒了!你可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
未等南宫念开口回应傅文君的问题,就听到营帐外传来南宫傲的声音。
随即,南宫傲进入,一脸焦急的来到南宫念面前。
南宫念见状,自然要开口问安,“参见皇上。”
南宫傲见他竟打算起身,赶忙伸手阻止,轻声说道,“行了,你现在身体不好,千万不要逞强,你的心意朕心领了。”
即便大家都说南宫念是一个没长成的叛逆少年,南宫傲却不这么觉得,在他心里,这个侄子一直有很深的地位。
南宫念清楚自己身体状况并不好,也没再多说,只是点点头。
“既然皇上您来了,那文君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你们叔侄谈事了。”
傅文君生长在大户人家,自然懂得谈吐礼仪。如今的南宫傲主动找上门来,明显是要同南宫念谈一些知心话。
若是自己一直在身旁,倒显得有点不懂事了。
南宫傲听完,立刻点头,“好,文君。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待大部队班师回朝,朕定要好好奖赏你一番。”
南宫傲这番话绝对不是开玩笑,傅文君为南宫念做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
也许,他们俩也该成婚了。
傅文君听完,并没有回话,只是转身离开了营帐。
一瞬间,营帐内就只剩下南宫家叔侄二人。
“叔父,赵浅呢?”
刚才傅文君在场,南宫念也没好意思问具体细节。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他到时能将心里话一一告知。
南宫傲听到他的话,脸色立马变化,整个人看起来严肃的很。
“念儿,你跟朕说句实话,你对那女人是不是有了别的感情?”
这段时间,南宫念的种种变化,他这个当叔父的都看在眼里。南宫傲甚至有点后悔,当初选择让南宫念去接这个烂摊子。
仔细想想,这些事,本就同他无关,却阴差阳错走到现在,实在无奈。
南宫念脸色瞬间变化,看起来有些局促不安。
“叔父,我对赵浅…真的没有旁的感情。”
话音刚落,南宫念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刚才那些话,明明是他一只想要的结果,可南宫念总觉得心里很难受。
莫非,自己真的和南宫傲说的那般,在潜移默化间变化了?
只可惜,南宫念以为的无懈可击,在南宫傲眼里早就已经漏洞百出。
这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被南宫傲看在眼里,他很了解自己的侄子,他如今的表现,一看便是动了真情。
过了许久,南宫傲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罢了,你也这么大了,许多事应该心里清楚。念儿,叔父只能同你讲一句,最适合你的女人绝不是她。”
南宫傲虽不会强迫南宫念必须娶谁,但有些道理,他要先讲清楚。
比如,南宫念所处的位置,需要谁的帮助才能更进一步?
傅文君,这个柔弱且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也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南宫念越听,心中越是烦躁,直接开口回应道,“叔父,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南宫傲说这么一堆,实际上只想表达一件事,那就是让他和赵浅断干净。
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
但在此之前,南宫念认为,自己应该去见见这个女人,把话都说清楚。
南宫念苏醒以后,南宫傲便吩咐众人开始准备班师回朝。
国不可一日无君,因为惦记南宫念的情况,他已经很久没有回京城,南宫傲心中自然难受。
南宫傲先是把人送回王府,之后才吩咐大部队进宫。
傅文君本想留在三王府继续照顾,却被南宫念拒绝。
“念儿!”
南宫念刚进府,柳微凉立刻迎了上来。
母亲疼孩子的心永远不会变淡,柳微凉这段时间深有感触。
平日南宫念在自己眼前,柳微凉总有几千个不满意。可一听说孩子出事,她立马紧张起来。
若不是艳月她们拦着,她甚至想直接去春江看看情况。
南宫念见自家母亲那副紧张模样,心仿佛为某种坚定力量击中一般。
他很少见到柳微凉如此紧张自己,竟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已经好了,您不用担心。”
也许是柳微凉态度变了,南宫念发现自己开始变化。
柳微凉听完自己儿子的话,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接着开口,“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你不知道,当初文君飞鸽传书,把你受伤的事告诉我,我吓得好几天吃不好,好在你没事,不然阿娘一定不会放过赵浅那个女人!”
南宫念听到那熟悉的名字,心里不禁一动,立马开口问道,“对了,阿娘,我听皇上说,赵浅先回来了,怎么没见她出来迎我?”
南宫念回来之前,还以为这女人会跟柳微凉一起等着,却没想到他连那女人的影子都没见到。
柳微凉脸色一沉,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别在我面前提她,她不配出现在这里。”
不得不说,傅文君那封信真的影响了柳微凉很多,最起码,赵浅这个人,在她心里已经没有任何好形象。
南宫念听的一头雾水,立马接着开口,“阿娘,你先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她不配?你不会把他赶走了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然,她把你坑害成这样,我自然不能留她,念儿,今天阿娘就把话放在这儿,往后,不许你去见那个公主。”
“她在哪?”
南宫念声音冷漠,没有回应她的话,而是自顾的询问关键问题。
如今来看,有些事情倒是能说通了。
看来不是赵浅不想找他,而是这些人在中间从中作梗,把她们之间的距离扩大化。
“你去哪里?你身体还没好呢?念儿?”
南宫念见柳微凉一声不吭,立刻转头离开。
无论柳微凉如何叫,南宫念依旧头也不回,坚定的离开王府。
今天,他一定要知道,赵浅这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
驿馆。
出了三王府的门,南宫念并未犹豫,直接去往外宾驿馆。
同赵浅相处已有两三月,南宫念心里很清楚,这女人除了三王府以外,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驿馆。
当他到达驿馆时,天已经黑了,南宫念身体并未痊愈,仍旧有些头晕眼花。
但为了搞清那个真相,他就算再难,也要来到这里。
“参见殿下。”
一如往常,驿馆门口设置两名侍卫,他们礼貌的同南宫念请安。
南宫念微微颔首,声音略微有些虚弱的问道,“那位北边来的公主可还在?”
如若像往常一样叫赵浅的名字,相信这几位侍卫并不清楚。他只好用这种方法,隐晦的提示几名侍卫。
那两名侍卫了解含义后,立刻点头,接着说道,“那位公主的确还在,只是属下认为,她最近状态并不好。”
自打那位公主收拾行李回到驿馆后,每天都无精打采的,一点也不像原先那个活力少女。
那两个侍卫甚至还猜想过,是不是这公主受了什么刺激?改变才如此之大的。
听完侍卫的描绘,南宫念能猜想到,赵浅回来以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可他真的想不通,既然她也觉得这样很难受,为何不留下来,等他醒了以后再说呢?
“行,本世子先进去了,你们在外面盯紧些,若是有闲杂人等想要进入,一律拒绝。”
南宫念今天来,就是想和这女人好好谈谈的,所以,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
“是,殿下。”
吩咐好侍卫后,南宫念走近驿馆,下意识的查看庭院中那棵槐树,看到那里没有人影,他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回想起自己从前来的这几次,赵浅似乎都安静的坐在庭院中,喝着茶,一副在等他的模样。
如今,物是人非,他甚至连那个女人在想什么,都不清楚。
忽而,距离槐树最近的房间突然开门,南宫念看到那人后,定在原地。
那人见到他,也是同样姿态,两人四目相对,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赵浅才调整好情绪,轻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不再有往日的灵动。
南宫念不知为何,听到她那种声线,心里突然一紧。
“今日回来的。”
南宫念面不改色,依旧紧盯着赵浅。
听完他的回答,赵浅这才缓过神来,抬头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这时她才发现,南宫念的脸色很不好。
“你身体还没恢复好,怎么如此折腾自己?南宫念,难道你想英年早逝吗?”
赵浅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埋怨,南宫念听得真真切切。
“赵浅,你先回答我,我受伤以后,你为何急匆匆归京?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南宫念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自己捅出一个新的问题来。
他真的很担心赵浅,毕竟这里对于她而言,是异国他乡的存在。
身边原本有个护卫,还被南宫傲设计支回了蒙北。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皇上这么做,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拜访为由,直接将赵浅关押在京城。
毕竟这几年,南国与部落之间矛盾冲突不断,蒙北作为部落中最强势的存在,自然会被过分关注。
而她赵浅,在这场斗争中,是牺牲品的存在。
“没有人逼迫我,我只是觉得那里太危险,才和皇上申请回来的。”
赵浅说这番话时,面部揽改色,完全将责任了下来。
她并没有把傅文君和柳微凉那些恶毒的话告知,是因为赵浅不再想打扰这个男人的生活。
也许柳微凉说得对,南宫这个姓氏,是南宫念无法选择的,所以,从他出生那一刻起,就无法选择自己的生活。
这也是皇室家庭无法更改的命运。
虽然赵浅话说的冰冷,但南宫念并不相信,这女人所言皆是她心里话。
这段时间,两个人朝夕相处,南宫念心里清楚,这女人并不是那种恶毒之辈。
最重要的是,他认为自己和南国傲之前的想法是错误的,赵浅来此,也并不是什么蒙北奸细。
也许,她和皇权斗争,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赵浅,我不相信这是你心里话。我知道,定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你才会如此。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他们的话根本影响不到我。”
南宫念说这些话,只想向她证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旁人都无法插手。
赵浅承认自己听完这番话心里很暖,但只要她回忆起那日柳微凉说的那些,就无法再同南宫念保持一如往常的关系。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了三王服的安全。
调整好情绪后,赵浅再次开口,眼中带了几分坚定,“南宫念,如若你这趟找我只是为了同我闲话家常,那你现在便可离开。因为本公主没时间同你闲谈。”
南宫傲刚回京城,便第一时间通知她进宫,赵浅在此处与南宫念谈话,已经耽误了些许时间。
所以,她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
“没别的要说了吧?那本公主就先走了。”
赵浅逃避他的目光,直接侧过身打算离开,却被南宫念紧紧抓住手臂。
“赵浅,我最后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有别人跟你说了什么?”
南宫念此时能同她说如此深刻的问题,就意味着这男人已经做好准备,只要赵浅回答出他满意的结果,无论谁阻拦,他都会把这女人带回王府。
只可惜,赵浅并没有说出他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赵浅愣了片刻,随即将男人的手狠狠推开,冷漠的开口说道,“南宫念,其实你真没必要如此纠结。他们说的对,你和我,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赵浅出生在异域部落,从小接受与中原不同的思想,她所期待的爱情是忠诚,终生只爱一人,很明显,这种思想在这片土地上根本说不通。
这一次,南宫念并没有阻拦,而是放任她离开。
“赵浅,你可要想好了,若是这样,在京城,你便要自己行动了。”
南宫念之前便清楚,这女人的侍卫已经回蒙北,如今她孤身一人在此。
若是她还要生生把自己推开,恐怕就要一个人生活了。
“多谢世子殿下惦记,赵浅一人足矣。”
赵浅说完,并未回头,直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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