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但痛不到麻木，就这样生生的疼。
但他无话可说，也许这就是他欠乔莉的债，是必须要他偿还的。
就这样，被痛苦挤满了脑子，飞奔，再飞奔，加速，再加速，想甩掉这种情绪，可却作祟的如影随形。
他自己都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好像绕着整个S市疯狂的跑了一遍，但最后他还是又回到了医院，没有进去，只是将车子停在住院部的楼下。
抬头，看着那间病房里面微弱的光，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像他的心，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
皎皎月光，可再美也终究会在夜末来临的那一刻凉掉，身上的伤，心上的痛，爱过的、恨过的、无意伤害过的……
痛，真的很痛。
他坐在车上，想想，曾经有无数个夜晚抱着她入眠，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了，他就只能在这里远远地守望着，他也宁愿这样默默的守候萧玖一辈子，但不可能了……
陆亦臣又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头枕在了重叠在方向盘的双手上，缓缓的闭了眼睛，夜很凉，但是总也比不过自己的心凉。
窗外有人守候窗内有人哀伤，掀开那层薄薄的窗帘萧玖看着外面，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却始终看不清车里的人。
亦臣，你为什么就是走不出来了呢？萧玖不敢再看下去了，她忙放下了窗帘靠着墙蹲坐了下来，不能再去想了，真的不能再去想了。
注定他们两个是走不到一起的，那就这样吧，今生缘尽了，无奈……
一夜，被情蹂过的一夜，缱绻如水。
快破晓的时候陆亦臣才从那种沉重中清醒过来，再次眷恋的看了那间病房一眼，然后发动了车子调转了车头。
走开，再次捕捉到那一串尾灯时萧玖的泪落下来，然后打电话给了连伊：“伊伊，你现在在哪儿？我现在真的很难受，你能不能过来陪陪我？”
陆亦臣一个人开车回到了公司，回到公司之后他便打开了电脑开始草拟离婚协议，写着写着自己都觉得受不了。
拟定好了之后当拿起笔的时候陆亦臣的手都在发抖，他这么多年签了无数个字，但这一个他怎么都不想签下去，好难，真的好难。
手发抖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着乔莉的话陆亦臣还是忍着痛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
“李秘书，先帮我把这份东西交给萧玖。”
签好字之后陆亦臣将这份离婚协议放在了一个资料袋里交给了李秘书，他实在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份东西，面对这样的一份东西真的好痛苦。
他可以自己拿给她的，但没有这个勇气了，李秘书将离婚协议拿走之后，陆亦臣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椅背上。
这一刻心感觉就像是死了一样，短短几个月的婚姻，十几年的爱，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过了许久，他才又睁开了眼睛，眼底洒了一片晶莹，他强迫自己收回去。
“小九，你们……！”当听到萧玖的话后连伊真的是被吓到了，因为离婚来的太突然，一早又收到了陆亦臣让人送来的这份离婚协议的时候，连伊都像是在做梦，完全不敢相信。
“陆总到底是怎么了？一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想跟你离婚啊？”
萧玖哭的嗓子已经哑了，感觉泪都要哭干了，她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们真的要离啊？”一看到这个连伊的心也好难受，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她也见证了两人的感情发展。
一步一步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怎么才好了没几天就要离婚了呢？
萧玖不说话，她真的想很痛快的签了字，但是离婚协议上说，财产的三分之二归她所有。
陆氏集团的庞大还有他名下的资产是常人无法想象的，三分之二归她所有那是一串无法想象的天文数字。
严格意义上说这都算是他们两个的婚前财产，如今她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同意他这个要求？
当看到离婚协议上这一条的时候连伊也是忍不住唏嘘，还是忙劝了一句：“小九，离婚不是小事，你可想清楚啊，真的，能不能再跟陆总说一说啊？他是一时冲动，你不能跟着冲动啊，不要签字，不要签字啊，小九。”
对这份感情连伊真是为他们感到惋惜啊，现在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是非要离婚不可呢？
“伊伊，我求你了，你不要再说了，让我自己做决定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出去吧，你先出去好不好？”现在萧玖的心感觉要撕裂了一般。
连伊也是没有办法，心里也跟着难受但也帮不上忙，只好听萧玖的话走了出去，连伊走出去了之后萧玖又抱着这份离婚协议哭了起来。
她还是没忍住，就给陆亦臣打了一个电话，陆亦臣也接了萧玖的电话，依旧是恳求的口吻：“可以不离婚吗？这绝对是我问的最后一次。”
可以不离婚吗？
如果可以不离婚陆亦臣怎么舍得如此伤害她？
陆亦臣沉默了，那个肯定的词他再也无法坚决的说出来，但就是他这种沉默萧玖已经知道了答案。
“好，就当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亦臣，如果面对我让你痛苦那就选择放手，但我希望放手之后，你真的会过的幸福。”
陆亦臣接完了她的电话心痛的要死，真的没有力气再想了，恨不得立马逃离这个地方。
放下电话之后萧玖直接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之后她又给陆亦臣打个电话：“离婚协议上我已经签字了，你想什么时候去都办手续？”
“今天有时间吗？今天有时间就去办了吧。”是，乔莉催的紧，今天，今天，这么快，这么急？
萧玖想答应，但总也说不出那一句‘好’，就这样又沉默了，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一片死寂。
“小九？”过了许久陆亦臣才又开了口，“你还在听吗？”
萧玖回过神，无力对他吐了一个字：“在。”